大家一碰杯,哈哈一笑,一饮而尽。他又接着说道:可是啊可苦了老六了,阿桑哥一指老六呵呵一笑道:给屋里人使完迷魂药自己又点了根烟,点完你倒是抽啊,嘿不抽!吸了一口迷魂药一跤摔倒了,要不是老五一泡尿把你救醒了,现在你还躺着呢。大家又一阵哄笑。老六老脸一红,连说喝酒喝酒自己举杯干了。大家有说有笑的又吹了会儿牛逼,扯了会儿蛋,鸡鸭鹅也就剩下个残羹冷炙了,大家起身把火埋了,几个人收拾鸡鸭鹅背上要走,忽听身后嗷的一嗓子,吓得几个人一踞趔,险些没把鸡扔了。
众人循声望去看草丛里跳起一个人来破口大骂:狗杂碎你个狗娘样的不要跑看老子打折你的狗腿!说完只见一条小黄狗蹭的蹿了起来,过来不由分说就把鸡骨头抱在怀里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李春风一站起来正好和这伙贼寇打了个照面儿,心里惊呼大事不妙,刚才狗杂碎急性间歇性羊癫疯发作突然咬了一口捂着它嘴的手,咬完蹭的一下就窜过去啃骨头去了,这一下把李春风疼够呛,一下跳起来就大骂却没想到忽略了敌我形势的严峻。唉,事已至此,只好破罐子破摔了,既然出头了就不能认怂,否则岂不是让人瞧不起?李春风故作潇洒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和贼寇碰面,阿桑哥一听这人一顿破口大骂真是莫名其妙,莫不成急性间歇性神经病发作了不成?心里暗暗谨慎起来,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铜质的长寿锁挂在胸前锁上刻着“太公在此诸神退位”。看此人向自己走来,兄弟几个把鸡鸭鹅都扔下,掏出刀枪棍棒昂首挺胸向李春风走来,双方拉开阵势,李春风从左向右一指这几个人道:是你这几个小厮偷了华老汉家的鸡还杀人灭口了?阿桑哥上下打量了几眼李春风,看此人面似黑炭面黄肌瘦,虽然身高七尺有余但还是有些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遂挺胸昂首道:你这厮是谁?华老汉又是谁?刚才骂谁?李春风道:我叫李春风无名小卒,华老汉就是这些家禽的主人,刚才骂的就是那只小黄狗,李春风一一对答如流。对面人一阵哄笑,老四粗声粗气的说道:兄弟,你他妈撒谎怎么也不打个草稿啊?刚才明明骂的是我们兄弟却偏偏说骂狗呢,你这是指狗骂人,逼嘴挺损啊?阿桑哥娘们搭调的说道:我说姓李的小哥你敢骂人就敢他妈承认,不敢承认就闭上那张臭嘴,算什么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哼!李春风心想既然都豁出去了还计较这些真是愚蠢至极了,拍拍胸脯大声说道:不错我李某人正是骂你们这些狗杂碎呢,怎么着吧?顺手牵羊也就算了,居然还把华老汉的茅屋点着草菅人命你们还配做人吗?狗杂碎,呸!阿桑哥道:姓李的今天把你打的连你妈都不认识你是没跑了,可是我阿桑哥打人也要打的心服口服,你口口声声说我杀人灭口了你有什么证据?不错我承认我偷鸡摸狗了,但咱是绿林人这是咱的职业啊,难不成要我们放下屠刀吃斋念佛不成?那不是岂有此理吗?李春风道:各位若不信我的话就随我去华老汉家看看如何?阿桑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走就走还怕你不成?不过人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敢耍老子老子就让你去见老子!一挥手喊弟兄们带上干货走起,大家一拥而起跟随李春风去了。
李春风在前面带路,一回头见狗杂碎没跟来,喊了句狗杂碎,老四怒目圆睁吼道你他妈骂谁?李春风一翻白眼道我叫狗呢。“哇呀呀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老子现在就把你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了,刚要上手,有什么东西挂在大腿上了,一回头一只小狗正咬着大腿呢,李春风一指他大腿叫:狗杂碎过来。黄狗撒口来到李春风身边,李春风道:这只狗叫狗杂碎,我没骂你懂了吧?老四听完还要打李春风让阿桑哥拦住了,道:“稍安勿躁,等待会儿新账老账一块儿算”。
走了约莫有三炷蚊香的功夫,又来到了案发现场,围栏里果然有一座新坟,唉真是“新人不见旧人笑旧人哪闻新人哭”啊!众人来到坟前,阿桑哥问这坟是谁填的,李春风道当然是我填的了,你们会好心到杀人灭口了还帮忙处理后事不成?阿桑哥对李春风翻了个白眼说道:虽然我们是绿林人但也讲求个江湖道义,我们拿了他家的鸡是有但却不曾伤人性命,这一点可以对天发誓不信问苍天饶过谁?李春风道:既然是你们偷得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放的火?阿桑哥道:虽然是我们偷得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放的火?李春风道:呸,你们这起泼皮无赖!跟你们这伙贼寇还有什么道理可讲?来吧,既然话说绝了,咱们就手底下见真招吧!李春风抽出腰间短刀老三等厮也掏出刀枪棍棒就准备厮杀,正在这时老六提着裤子像见了宝似的跑过来,大喊:“三哥刀下留人,我发现了新的线索证明这火是我们放的”,阿桑哥听完一皱眉,心说老六你是不是死鬼上身了,怎么不说人话胳膊肘往外拐啦,脸色一沉问道:老六你什么意思?老六食指和中指夹起一物在阿桑哥面前晃了晃,阿桑哥道:烟屁?老六道:不错,正是烟屁!阿桑哥道这和我们是否放火有无因果关系?老六捆好裤子晃动火折子点燃了夹着的烟屁,深情的吸了一口并深深的陶醉其中口中念念有词:捡烟屁不算损既省钱又过瘾,不错衡水官厅就是这个味儿!阿桑哥啪啪啪啪啪啪啪连拍了老六脑瓜壳儿七下,怒道:你他妈卖什么官司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六噗噗噗噗噗噗噗连放了七个屁,真是对仗工整,有如神来之笔。老六不紧不慢的把烟屁抽完,眼看快要烧手了,赶紧往边上一闪来到草房前一扔烟头就要解裤腰带,阿桑哥过来啪啪朝他屁股踢了两脚,老六你属狗的啊,走到哪撒到哪?说完把他拉回来,接着说到底你想表达怎么的思想感情?老六把裤带系上,清了清嗓子说道:众所周知我韩老六只抽衡水老官厅而且抽完烟烟屁不烧手不撒手,一扔烟屁肯定要撒尿浇灭,但刚才这支烟是我的没错,还剩半截没抽这是疑点之一;其二这只烟上的一股子尿骚味确属五哥无疑,但是五哥不抽烟更不可能有抽半截撒尿浇灭的癖好;其三这支烟烟嘴上根本没有抽过的痕迹所以它是自燃的而燃到一半就让五哥尿灭了,前面已经说过五哥不可能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所以烟从自燃开始五哥就已经把下半截烟尿湿了,而五哥只有在我误吸迷魂烟的时候才尿过尿而我根本没抽那颗烟,只是把它点燃就扔了。所以真相只有一个——是烟把房子点燃了!众人一听分析的好有道理,众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为他点了个赞,阿桑哥心里暗骂这群饭桶真是吃里扒外,哪有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的主啊!真是一群傻叉都让我碰见了,阿桑哥一摆手对李春风说道:老六虽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毕竟没亲眼所见只是推断而已,但是怎么能证明不是你放的火呢?李春风一摆手道:我为什么要放火呢我没有作案动机啊?阿桑哥道:也许是你抽完烟没踩烟屁引燃的也未可知,可是案发时你有不在场的证据吗?李春风一指柴房,我昨晚就住在柴房我有在场的证据,狗杂碎就是物证,因为狗杂碎就是这个家华老丈的狗。阿桑哥道:你怎么知道这狗是华老丈养的,李春风就把遇到华老丈的事讲述一遍。众贼寇听完心想好险好险,世间竟有睡的如此死的人真是世所罕见了,偷鸡摸狗都没吵醒,跟这狗也真是绝配了,阿桑哥向众贼寇一使眼色,姓李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人证物证俱在,李春风道你什么意思?阿桑哥冷笑一声:嘿嘿,你先杀人灭口把二老活活烧死,然后偷鸡摸狗想带着小狗远走高飞,幸好我们兄弟及时赶到才抓住了你这个偷鸡摸狗草菅人命的汉子,众贼寇一听早已明白了怎么回事,齐声高喊:对你这汉子……
李春风一听心想好你个阿三啊!居然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今天我李春风跟你们拼了,大家又各拉架势准备厮杀。正这时柴房着火了,大家赶忙把火扑灭,老六哈哈大笑道:三哥你看你还骂我,这要把烟屁尿灭了不就没事了吗?阿桑哥虎目圆睁怒吼一声:老六你他妈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六一缩脖不言语了。阿桑哥道:看来今天无论如何非废了这小子不可了,“他知道的太多了”。兄弟们上啊把他剁成杂碎!大家一拥而上也不讲什么江湖道义了,李春风也抽出家伙就准备大干一场,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嘶声,李春风听到远处的马蹄声就好像看到了高头骏马飞奔过来尥蹶子把他们一脚一个踢飞一般,“终于来救兵了,我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咋咋呼呼的,万一他们一起上非把我打的五体投地不可”,马蹄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一起向远方行起了注目礼,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好像踩在众人的胸脯上,让这些人喘不过气来。
吁……两匹骏马像脚踩在胶水上黏住一样停住脚步,马上两个人跳下马鞍,整理了一下衣服,其中一人用眼角余光中的黑眼球扫了大家一眼嗓音高昂的向众人说道:发生什么事了?阿桑哥一看来人是官兵且是个斜眼官兵的模样,赶紧收起凶器三步并两步跑过来满脸堆笑的说道:官爷是这么回事儿,我们抓住了一个偷鸡摸狗的盗贼正打算把他绳之于法扭送到官府,说完一指李春风。官爷用眼角余光瞅瞅阿桑哥又仔细打量了李春风几眼,看他上身穿个棉袄下身却穿个五短裤衩,脚下穿着一双漏了脚趾头的破鞋,真是一副下里巴人的模样,问李春风:是你偷的鸡?李春风摇了摇头分辨说:是他们偷的鸡,这些贼寇偷鸡摸狗让我碰见了,而且还放火烧死了这家主人杀人灭口,并且还要杀我灭口。官爷眼光瞬间放大到了二百五十瓦的亮度,眼角“余光中”充满了杀气,以阿桑哥为首的贼寇团伙一个个都把头低了下来,不敢看官爷的眼睛仿佛会亮瞎一般,唯有阿桑哥不为所动依然满脸堆笑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仿佛微笑能化解一切具有杀伤力的光芒一般。官爷又看了看李春风看他面无惧色点头说道:听朋友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如果我耳朵没塞鸡毛的话朋友应该是山西上梁一带的人吧?李春风道:“官爷好耳力,我的确是上梁府人氏,因山西闹饥荒不得已才落魄到这步田地,不得不出来讨生活”,官人点点头,又问阿桑哥是哪条道上混的?阿三伸了伸脖道:回官爷我们不是道上混的是山上混的。哦?哪座山?雌鱼山!哦!你们的山大王不是座山雕展雄飞展老爷子吗?阿桑哥噗嗤一乐,让官人见笑了,正是展大王!官爷笑了笑,又问道:最近怎么不见你们大王下山和我们老爷摸牌去了?阿三道:我们大王新近又得了个压寨小妾,老夫人正跟老爷吹胡子瞪眼闹呢,所以无暇下山。官人哈哈一笑道:哦,原来如此。不过展老爷的人我也略知一二,往年来回送礼也认识的差不多了,怎么从不曾见兄台呢?阿三赔笑道:官爷自是不知,我们兄弟在外闯荡惯了,所以只半年回一次山,平时是不在山上的。官爷点了点头半信半疑,又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个人偷鸡摸狗草菅人命的?阿三道:因为让我们哥几个亲眼看到亲手抓到的,人赃并获!
官爷看了看院子里绑着的鸡鸭鹅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新坟,心想看来是出人命没错了,官府是有命案必破,本来兄弟俩是想去乡下猎艳去的,但遇到公事不管似乎有些失职,所以官爷让这几个人把坟扒开把棉被拿开。众人扒开一看,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座空坟而已!阿桑哥暴跳如雷大吼一声就抓住了李春风的脖领子好似他父母死了让人盗了尸一般:好小子杀人灭口也就算了居然让二老尸骨无存,你他妈还是人吗?你这个挨千刀的,老子今天劈了你,说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掏出片刀就要跟李春风玩命,众兄弟过来一把拉住阿桑哥劝道:三哥息怒气大伤身,官爷在此自会替二老讨回公道。众人也倒罢了,李春风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把二老的尸骨埋好了怎么会没了呢?官爷一看什么也没有这怎么办哪?双方各执一词,先一起押回衙门禀明大人再调查个水落石出吧。
辗转到了县衙,二位差官其中一人进去报信另一人看着这群人,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一个人,此人四十多岁模样尖嘴猴腮,嘴角上扬处有一黑痣,痣上长一撮毛,下巴却寸草不生,留个中分,左手拿着一把折扇,穿一身青布大褂脚蹬一双黑色布鞋,走步间若隐若现一双肉色丝袜,此人来到近前,问当差的:狗剩儿,这是弄啥嘞?这当差的就是刚才在华老汉家说话的那位,叫刘喜,小名儿狗剩儿。进去报信那个官人叫刘胜家中排行老二跟刘喜是亲兄弟小名二狗剩。出来这位是县衙的师爷名叫刘一痣,人称一撮师爷。刘喜点头哈腰笑嘻嘻的回师爷道:刚才兄弟俩巡逻抓住了一伙偷鸡贼,师爷点点头,看了一眼众人道:嗯,先把他们带到公堂之上老爷斗完这把地主再胡一把麻将就来,刘喜点头称是。兄弟俩前面带路把他们带到公堂之上。
刘师爷站在公堂之上,两旁差官衙役已经就位,各拿一根烧火棍粗细的木杖,衙役们交头接耳三三两两的说着悄悄话。一会儿哄堂大笑破口大骂,场面甚是热闹。李春风等人站在一旁恭候大驾。“嘿,栓子下班干嘛去啊?”一个人贱声贱气的问道。旁边一个一脸二十年装逼气质典范的哥们答道:嘿嘿最近几天隔壁老王不在家我想去他家串串门呢,陪陪嫂子啊!另一个人说:行啊我可以陪陪嫂子啊!栓子说:行你妹啊,我说陪陪隔壁老王嫂子。另一人道:我都行,陪谁都行!栓子道:滚犊子有多远滚多远,没你事儿!一个人哈哈一笑,还打算调笑几句,这时听见一声惊雷般咳嗽,刘一痣师爷喊到:刘大人到!众人各就各位,歘的一声众差官一字排开分两行站好。“刘大人好,刘大人一点头嗯大家好,刘大人辛苦了,嗯大家辛苦了”。啪,刘大人一拍惊堂木,升堂。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