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清楚我脸上每一寸肌肤的诱惑,每一楼发丝的柔意,每一次眨眼的妩媚,没有一个男子能抵挡住我的美。尤其这个色心大起的恶魔,只要他走神一刻,我便能逃过一劫。
他看见我的脸那可确实失神了,但我却看见了他眼中的震惊,惊艳……甚至敬畏?!他下意识松开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公主殿下?!”
“滚开!”我的下巴终于自由,来不及多想,一把狠狠推开甩到身边的树蔓,借力往旁边的空地个翻滚,念起咒来。平地上围着我倏地拔起一丛巨大的藤蔓疯狂地生长,大有破天之势,硬生生撑开了这片暗无天日的森林。恰逢傍晚之境,夕日落山,最后一抹金色的光辉化作能量被藤蔓吸收。一股股绿色的生命之源从藤蔓中注入我残破的身体,绿藤渐渐焦黄枯萎,而我的身体内,又重有了生生不息的能量,我明显地感觉到,我体内有一汨温润生气的暖流,修复着我受损的血管,经脉,骨骼……躯体内,又恢复了充盈的,源源不断的生机。
这是还生咒,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依靠汲取周遭的天地精华复原还生。但这种咒语太霸道,只能由花皇镇压,因此只能由我使用。不过因汲取的力量过多,以致于区域内灵气骤减,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因而暂时也只能使用一次。
“不,她不是殿下,殿下已死一千年,怎么可能还活着……”他闭眼沉浸于冥想之中,时而摇摇头,依旧喃喃道。
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腕暗地一翻,剑锋寒光一闪,心中暗道:好机会!我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以剑画符,再注入法力,咒符登时金光大闪,向那魔头直冲去,狠狠击打在他身上。她回神已晚,被我制的灭魂符击中,连连后退数步,虚吐一口血,魂身也更透明了些。
“贱人偷袭?!”他怒目圆睁,披头散发,面容狰狞,人非人鬼非鬼的样子。忽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竟倏地仰头大笑起来,在空寂的森林中,他的笑声沙哑又格外的诡异,恍若鬼啸,令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我皱眉明明受伤者是他,我心中却又一种不祥的预感。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也懒得考虑那么多,刽锋直指于他:“将阿紫交出来!”
“阿紫?”他阴笑一声,惨白面容依旧狰狞。他手一扬,身后的千年古树伸出一条巨藤,我清楚地看见,藤上绑着个小女孩,全身肌肤被树藤上的倒刺勾破,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嘴唇乌青,满身血迹,甚是骇人。她的脸上,覆着一张染血的白面具。
我左手腕上的绿刺藤忽然暴戾地刺入我的腕骨,几乎将我的腕骨扎碎,血汹涌而出,痛,铺天盖地地涌来。
我心如刀割,眼前一黑。
“你口中的阿紫,是她么?”他朝她深深地嗅了一口气,一脸享受的样子,“皇族之血,果然名不虚传……我已近千年没有尝过这等新鲜的血了……”
“你要干什么?!”我眦目欲裂。不,她不能被他吸血。精气与元气大部分都储存在血液中,此刻她已元气大损,再被他这个变态吸上几口血,怕就……
举剑就穿透了他的身体。他又笑了,笑容格外诡异又阴森,有兴奋,有嘲讽,有杀气,有贪婪,有享受……
“千年前,我一朝失足,作为魔族盛名的大将军,竟被神族那个贱人封印于此地!”他咬牙切齿道,表情更加狰狞,目光中有愤恨,竟也有少许愧疚,“只是负了公主殿下的期望……或许当年有我在,殿下就不会死……”
“后来,我得到一种秘术,也是神族人给我的,没想到,神族也起内讧,只怕那贱人至今也不知道吧——哈哈哈……”
“那秘术很简单,只要我吸下五人的王族之血,便可破解封印,重见天日!”
这要求看似简单,但其实,能有几个人来这极阴之地呢?更何况是千万人中才一个的皇族人。
“于是我委身与树妖合为一体,我吸光自己的血,还有我姐姐,姐夫的血——没办法,谁让姐姐家给狐皇为后呢?”
“于是只差两个人的血了,我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来了三天前一只自投罗网的鸟妖王,然后就是你和她了。”他阴测测地笑道,“如今我只缺一人血,你二人,只能活一个。你好好想想吧,是救她,还是弃她?”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吊在树上的奄奄一息的丫头一眼,面不改色道:“放了她,你吸我的血。”
“哦?”这次论他惊讶了,他飘过来欲摸摸我的脸颊,,被我躲开,“花皇竟会这么伟大?”
“你先放了她。”我道。
“你当本魔王傻么?放了她?放了她你哪有乖乖留下来让我吸血之理?我还真以为花皇有这么伟大,明知是赔本的买卖也要做,原来打着空手套白狼的主意呢。”他道,声音冷了下来。
“你放不放?”我举剑道。
“放又如何?不放,你又待如何?!”他双臂一挥,阴笑一声。只见他身后捆着千紫的树藤迅速收紧,千紫顿时血流如注,面无人色。但终于醒了过来青白的嘴唇上下一碰,声音微弱:“阿……姐……”话毕,又晕了过去。
如果树魔此举是为了激怒我的话,很好,他成功了。
“去死!”我用尽平生法术画多个我所认识的最狠毒残暴的灭魂符,灭魂咒,灭魂诀。心中一个暴戾的声音在咆哮,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就凭你?”他轻蔑一笑,轻易躲开我的攻击,“不自量力!”
是,他是活了千年的老魔头,拥有数千年的强大功力,尽管只是灵魂状态,也足以碾死我。但是,别忘了,他现在拥有的宿体,只是个树妖。
树怕什么?作为花皇的我,怎会不知?
我收到了,双手结出了一个诀,苍白的手指染上左腕上绿刺藤扎出的血,好像一对沾了血的骷髅手,阴森恐怖。待诀成,我俯身,红白相见的手掌往地上一接,血流下来,源源不断地流,流经手掌,流到地上,连成一条血线,连着我的手,与插在树根上的一把剑。
“爆!”我低吼一声。
那把剑登时爆发出火红色的光芒,即时一团火倏地燃烧起来,并以星火燎原之势以剑为中心向四周的黑暗迅速扩散。大火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林中亮如白昼,许多树妖在烈火中痛苦抽搐,怪异地惨叫,最终烧成一段段枯木亡魂。
“阳极剑?!”树魔愤怒惊惧地咆哮,“疯婆子,你敢用火?!”
“为何不敢?”我冷声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你今日只有两个选择,死,或是放人!”
有阴极剑,自然有阳极剑。我哪有那么蠢,明知打不过还硬抗。我一早便布好了局,把剑暗中插入树根,不论他今日是否放人,他敢伤她,便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