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脸部的肌肉抽搐着,用求助的目光望着韩墨……
“洛王府有的是地方。你们快点收拾,我不喜欢等人。”韩墨冷冷地望了众人一眼,径自抱着剑坐了下来。
不会吧……韩墨大侠……我还指望你替我挡一下呢……
“你们,不会真的想一起去吧。洛王府啊,很复杂的,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夏夕苦着一张脸。带大家一起去被软禁,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才要和你一起去啊。”黎沂笑得一脸的明媚。
“夕姐姐,走吧。”
夏夕被余寒衣拉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洛王府,凝墨楼。
夏夕和四人整理好东西坐在大厅里。门口戒备森严的侍卫终于让四人意识到了什么。
“小夕,你真的是来当画师的吗?这个待遇怎么感觉像是囚犯啊?”孟敌刚刚想出门结果被侍卫拦在了楼内,一脸的忿忿。
“所以我才叫你们不要来的嘛。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夏夕把头埋在两臂之间,叹了口气,“我不小心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对话。没被灭口算我命大。”
“你那时候怎么不说?”
“我如果说了,你们以为你们还能全身而退吗?洛王应辰峪可不是吃素的,他**岁大的时候就能面不改色地手刃身高比他高出整整一倍的人贩子。”
众人脸色一变。
许久,余寒衣拿出几张符咒,怯怯地问:“我们不能用风遁术逃走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逃了,这里好像有什么法术禁制。还记得我的七星灭罡符吗?其实,那是应辰峪的东西。”
“不,不会吧……”众人瞪大了眼睛。
“我们还是乖乖地享受高级俘虏的待遇吧。其实,这里的糕点味道还不错。”夏夕咬了一口盘子里的糕点,微微一笑。
“我去画画了。怎么说我还是他的画师,至少要尽一点自己的本分。”
“夕姐姐,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夏夕朝余寒衣肯定地点了点头:“放心,他不会把我们怎样的。如果他真要拿我们怎样,我们担心也没什么用。”暗想道:如果他想把我怎么样,他早就动手了,不会这么麻烦还腾出幢这么漂亮的楼来给我们住。再说,我们怎么说都是仙人的徒弟,就算再不济保命的手段还是有的。
天色渐晚,整个天空都变成了深深的黑紫色,楼前的梧桐树在晚风中微微地颤抖着,梁上的燕子已经回巢。黑暗如一张大幕,缓缓地拉开。
正盯着楼前摇动的树影看的夏夕忽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盏白色的灯笼,那盏灯笼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原来是个一身素白的小侍女。
“各位,主上有令,请各位去大厅参加晚宴。这边请。”那小侍女朝众人福了一福,立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的表情仿佛一潭死水,如果不是看到了她灯笼下的影子,夏夕几乎要以为她是一个夜行的幽灵。
“小绿看家。我们走。姐姐请带路。”夏夕把站在肩膀上的小绿扯下来,朝那个侍女微微一笑。
小绿挣扎了一会终于无奈地放弃了,只是用一种幽怨的目光望着夏夕。
那个侍女淡淡地看了夏夕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在最前面。
沿着长长的走廊一路走来,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直走得脚都疼了。才终于盼到了那个侍女一声不冷不热的到了。这里的人真是的,没事把园子建这么大干吗?
夏夕想也没想,一边随便找了个位子就坐了下来,一边揉着脚底板。
“咳,咳!”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夏夕这才发现所有人的实现都已经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了。最近真的是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个世界还有所谓的礼数和尊卑这种事。望一眼还站着的应辰峪夏夕有种大祸临头的不祥预感。
应辰峪冷冷地瞪着夏夕,一双眼睛里的寒气绝对能把人冻结。好久,突然淡淡一笑:“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太拘谨。”
刚刚的冷眼和现在的微笑还真是冰火两重天,变脸功夫一流啊……夏夕还没从刚刚的变化中回过神来,立刻被“自己人”三个字击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们,什么时候成了自己人了……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警惕,警惕……
待到众人都入席,夏夕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起席间的宾客。除了他们师兄妹五个就只有几个四十几岁身穿儒服的中年人。或许是由于夏夕刚刚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那几个中年人瞟向夏夕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善。
“梁先生,王先生,薛先生,几位先生劳苦功高,本王先敬几位先生一杯。”应辰峪优雅地一笑,朝几位穿儒服的中年人举了举酒杯,而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不敢不敢。”几个中年人受宠若惊。
“近几年暗影寮洛阜分部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发展,本王特地为几位先生找了些有发展潜力的寮众。”应辰峪说着把眼神投向夏夕一行人这边。
“主上,这……”那几位中年人打量着夏夕一行人,面有疑虑。
好你个应辰峪,拖我们下水……
夏夕淡淡一笑:“应……主上,看几位先生的表情似乎对我们五人不是很满意……暗影寮事关重大,还望主上另行调遣。”
那几位中年人似乎一怔。望着夏夕的目光多了份探究。
“几位的才能本王清楚,除了暗影寮,本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更适合几位了。”应辰峪笑得无比灿烂。
黄鼠狼啊……你清楚什么?除了看过我画画之外,你根本是第一次见其他人……夏夕暗暗地拧紧了拳头……这么多年到电视连续剧可不是白看的。一般情况下秘密组织的成员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让我们白白为你卖命,没门!大不了鱼死网破,在别人的阴影下苟延残喘,这不是我们的风格!拜托下次在下套之前先摸清别人的底细。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只能被动地接受你的安排!
“承蒙主上错爱。比起加入什么暗影寮,我们师兄妹五人更喜欢逍遥自在的生活。”夏夕继续奋力抵抗。
应辰峪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望着夏夕的眼神里已经升起了熊熊的怒火。
“主上,这几位中除了着这位姑娘之外都是修真之人。修为远在我等之上。恐怕……”其中一位看起来比较顺眼的中年男子发现了应辰峪的尴尬,连忙解围道。
应辰峪面露讶异之色,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除夏夕以外的四人。
除了这位姑娘……我的修为真的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吗……夏夕的心一沉,露出极度受伤的表情,低下头,一言不发了……
“我们师兄妹五人奉师父之命下山历练,不愿与俗世有太多牵扯。你们尽管做你们自己的事,杀人也好,放火也罢,我们无意干涉。不过,既然小夕在这里当画师,我们自然会保护这里的安全。你们就当多了几个护院,所以总的来说我们的存在对你们来说不会有什么损失,相反还有很多的好处。”黎沂面带微笑,清楚地表明了立场。
应辰峪尴尬地笑笑:“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再强求。”
“啪啪!”应辰峪轻轻地击了击掌。
空灵的笛声在大厅内响起,清越而悠远,仿佛清冽的泉水,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一个身着粉色纱衣的少女手提宝剑踩着舞步滑入大厅。只见那女子唇红齿白,眼若星辰,一头如瀑般的青丝绾成一个精致的蝴蝶形发髻。宝剑出鞘,少女嫣然一笑,一双玉手紧握着银光闪闪的宝剑有力地舞动着。刚柔并济,看似阴柔却暗寒着强大的劲力,这身形只能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来形容。连身为女人的夏夕都看得呆了,更别说那几位中年男子了。
笛声渐渐转为高亢,那少女的步伐明显得加快了。宝剑不时掠过众人上空带起让人心悸的劲风,众人不一会就冷汗涔涔。
望一眼应辰峪,他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心事,微皱着眉,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
忽然,那女子华丽地一跃,面带微笑,纱衣如一片粉色的花瓣朝应辰峪的方向飘去。紧接着,只见银光一闪,那宝剑竟然径直像应辰峪刺了过去。
刺客!
夏夕想也没想抓起一个银制酒杯就朝那把剑丢去。反应过来才想起自己的身手不过是个普通人,这个向刺客扔杯子这种事情似乎应该是武林高手做的事。刚刚那一下能扔中就奇怪了……
“铛!”一声脆响,那把宝剑竟然就这样被击飞出去,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直接插在了大厅的正中。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那几位中年男子正在结结界法印的手顿在那里,眼睛瞪得像金鱼那么大,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夏夕。连几位师兄师姐也是一脸的错愕,保持着向应辰峪扔防护符咒的姿势一动不动。
“大胆狂徒,竟敢行刺本王!”
应辰峪大喊一声。众人纷纷从惊愕中缓过神来,这才发现那女刺客已经被应辰峪制服了。
“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严加拷问!”
一干黑衣侍卫粗鲁地将那女子架了下去。
“记得下次行刺别在我的面前。”夏夕望一眼那女子,淡淡道。
应辰峪刚刚好转的脸色刹那间又变回了猪肝色。
那女孩的演技不够啊。试探也找个演技好一点的吧。那个杯子再怎么也只能把宝剑打偏一点而已,把宝剑打飞出去,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
还好,夏夕的真正实力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要夏夕不说还不至于穿帮。应辰峪同学,我还是挺帮你的吧,夏夕暗笑道。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应辰峪漂亮的眼眸渗出一丝笑意。
夏夕分明能感觉到他眼中的一丝不快,淡淡道:“主上不必谢我。这是分内的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说到底我还是为我自己。”
应辰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个‘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接下来事情就是吃,吃,吃……
不愧是王府,端上来的菜肴怎一个精致了得。
宾主尽欢,略去不表。
回来的路上,众人缠着夏夕问关于那个杯子的事,夏夕头疼欲裂。所以看到纪子长同学露出理解的表情时,那个叫窝心啊……
废话!纪同学可是亲眼看到过你把一把普通的桃木剑变成拥有剑灵的灵剑的……
解除了不许踏出凝墨楼一步的禁令。门口的那些侍卫都被撤了下去,应辰峪应该已经知道这些人有和没有根本没什么区别吧。不过那个来接引的小侍女却留了下来。那小丫头冷口冷面的,看那身形步伐似乎是修真之人,修为应该还不差。应辰峪终究还是不放心我们吧。派个高手来盯着。
不过最令夏夕感到郁闷的是,那丫头的名字叫做贞子。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夏夕正在喝茶,冷不防给狠狠地呛了一口,咳了好久才缓过气来。夏夕提出要给那侍女改个名字,那侍女却死活不依,说那是洛王亲赐的名,不能随便改。夏夕拗不过她,也就不了了之了。只能感叹那应辰峪的品位。
不过有个一身素白,又冷口冷面、来去如风的人当侍女,整个凝墨楼都变得有些冷飕飕的。这个世界没空调,有了她夏天也不至于会太热了吧。夏夕乐观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