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的夜,不同于以往所见的城市,已快凌晨了,街道来往的人依然不少,昏暗的橘色路灯,五颜六色的霓虹,不怕浪费的争相放光,将龙海点缀成一个璀璨夜城。
考虑到明天有可能要上班,路野不敢走得太远,当原路返回宿舍,这时夜已凌晨,但还能听到楼上不时传来的呼喝声。
龙海真仍不夜城啊,都这么晚了,还有人如此兴致勃勃的大声吵嚷,要在休斯顿,早给人报警拉走了。路野如是感慨道。
慢慢的上到六楼,路野还没进房,就感到了紧张的气氛,白天静悄悄的三室一厅,此时三三两两的站着些男子,聚精会神的望着他的房间,显然里面正发生着什么。
路野走进去一看,顿时明白了大半。房内站着四个人,有一个是肖山,另一个竟是叫猪头的厨子,其他两个不认识,但都身高接近一米八,穿着一黑一红背心,露在外面的手脚显得结实粗壮,一看就知道是两个力量型的家伙。
眼睛扫过床铺,路野不禁暗暗皱了下眉,下午好不容易弄好的床铺,此时不但席子被扯得掉了一半,干净的枕头被单全在地板上满是脚印,至于洗衣粉牙刷之类的东西更是散了一地。
猪头正嚣张地用手拍打肖山的脸,而肖山像个被体罚的小学生,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出。
感觉有人进来,猪头转过头,看见路野后先是愣了愣,紧接着眼冒凶光,撇下兔子似的肖山向路野走来。
路野静静的看着走来的猪头,猜测自己床上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所为。
“住我上床的人就是你?咱们的缘分真不浅呢。”猪头豆大的眼睛盯着路野,油光的脸上皮笑肉不笑。
路野没有出声,本着宁人息事的想法,打算忍了。他身子一侧准备越过猪头,到里面去捡自己的生活用品。
“怎么?怕了?昨天下午不是很牛么。”胖子冷笑着,伸手拦住路野,模仿韩国电影里老大教训小弟的招数,伸出他胖乎乎的手去拍路野的脸。
路野当然不会让他拍到,开什么玩笑,脸都随便别人拍了,那还混个屁啊。很自然的格开对方的手,顺便推开一边去。
猪头没拍到路野的脸,不由得更怒,如果路野像肖山那样由他捏拿,说不定还会放一马,但现在如此不给面子,就感觉脸没地方搁了,外面那帮渣正看着呢。
恼怒中,猪头不等右手放下,左手便一巴掌拍了过去,口中犹自骂道:“敢还手,看我不拍死你。”
日!好说话就当好欺负不成?一整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的路野,心里多日积攒的邪火腾的冒了出来,于是想也不想的用左手挡在对方拍来的手前方,右手也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路野扇出的巴掌结结实实的印在猪头脸上。
“草!敢打我!揍他!”
被扇得火辣辣的猪头回过神来,便气急败坏的对另外两大汉吼道。
事情的变化,让充当保护神角色的两壮汉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开始吧,心潮澎湃的跟着猪头上来,打算快手快脚的将事情摆平,然后心安理得的宵夜去,却不想肖山这小子在胖子挑衅下屁都不放一下,让他们等得好不耐烦,这时候又来了一个,话不到两句就拉开了战幕,简直是活生生的两个极端。
正主儿都叫动手了,两人当然不会再装木头,于是分开环抱的双手,泰山压顶般扑上前,典型的以强欺弱。
路野身体太胖,房内空间太仄,几个人挤在这里转身都困难,更别提躲闪了,为了更好应付目前的形式,他举手似挡非挡的拦在面前,然后向后退去。
谁知刚移脚,身上就着了好几下,特别是被红背心大汉一拳击正中鼻梁,痛得他差点飚出泪来。
被打痛了,人也火了,路野开始不顾不顾的挥舞着拳头反击回去,可惜这样的举动非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反而换来的是一阵更狠的拳头巴掌。
对轰了几下,实在抵不过对方三人的夹击,路野只好边挨边退,意气风发的猪头吼叫着第一个追了出来,手脚并用揍得好不过瘾。
正当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路野身上的时候,木然站在床边一副胆小鬼样的肖山突然动了,闷声不响地扑向慢上半拍的黑背心大汉,双手环住其脖子猛然用力一甩,两人顿时跌向对面床铺,如街头泼妇般扭打在一起。
路野忍着对方一脚重过一脚的力道,咬着牙连滚带爬向前走,因为前面不到三米的地方,有着一张结实的凳子!兴奋得像发情公牛似的猪头,那里会注意到路野的意图,他看着各个房间里探出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
正当他叫得正欢时,一手抓着凳脚的路野转过身,朝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待他看清兰迪手中的家伙时,顿时慌了,想也不想转身就逃。
逃?那有这么容易,拼着挨了半天拳脚才换回的优势,路野那会浪费,凳子划过一道残影,狠狠地扫了胖子的小腿上。
嗷!挨了一记的猪头,像慧星撞地球般摔在地上,超吨位的体重,倒到地板上时整个房都震了震,够分量!
风水轮流转,这话说得一点不错,轮到路野站着胖子爬滚的场面,让那些看热闹的人无比惊讶,这哥们,有料到啊。想归想,可没有人认为路野能站到最后,因为,大家之所以怕这猪头,并不是他如能蹦达,而是与他一起同来的那两个大汉,平日里恶声恶气的臭保安。
这不,本想先一起收拾肖山的红背心大汉见外面情况有变,就马上奔了出来,而他手里,同样的****一条凳子!
只用一下狠的就让猪头杀猪般嚎叫的路野冷冷地望飞快近来的大汉,眼神一片冷静。
两米!路野动了,他突然双手提着凳腿,如对方一般向前砸去!众人正眨着眼想像两凳相碰所发出的惊人声响时,意外竟在这时发生了,路野砸出的凳子,除了他手中仅剩的一条凳腿,其余部分像炸弹般冲向了对方。
反应不谓不快的壮汉将手中的凳子换了个角度路线,将砸向他的飞凳磕飞一边去。
将凳子磕飞后,壮汉顿时心中狂喜,本以为很难将对方顺利拿下,却不想一照面就将对方最有威慑力的依仗去掉,接下来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打斗,路野有多少斤两在刚开始他就一清两楚。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壮汉嘴角勾起一道阴森的弧度,两眼全是残忍的笑意。
谁知他的笑容还没展开,便发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被他认定有如待宰糕羊的对方也在笑,笑得比他更加阴险更加放肆,本来嘛笑就笑吧,没什么太不了,但对方不但在笑也在飞快地接近自己,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对方双手紧握的那条凳腿竟不知何时已贴近了自己的心口!
磕开对方凳子时自己的去势正老,根本不可能回挡或反击,迫不得已壮汉只好拼命止住前冲的身子往后仰,以其能拉开距离减轻对方这神出鬼没的一着!
卟的一声闷响,在这间不到一百平的房间里响了起来,极具震慑力的声响传到人耳里时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心脏顿时猛跳起来!
壮汉还是不敢置信的望着那根因大力冲撞而翻卷的凳腿尖,痛得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更别说还以颜色了。
一击得手的路野喘着粗气,伸出右手温柔地勾着对方的脖子,张开还有血液的嘴笑了笑,望向对方的眼神仿佛多年老朋友,率真而无害,就在众人疑惑不解其为何有这表情时,路野一记再直接不过的提膝,狠狠的撞在对方双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