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山来到医院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多了。他先是去了前台,询问到了千漠所住的病房,道了声谢后便去寻找着。
可俩个女生并未在房间,他又没有她们的联络方式,心情怏怏,打算离开。
俩个女生此时已经略微感觉到疲倦,正准备回房间休息。
路过专家门诊室前时,里面一位护士打扮的女人,站在门口,冲着外面喊道。
“三百零一号患者呢?报告出来了。”
无巧不巧,俩个女生来到门口。
护士只当作是她们了,冲着千漠便说道,“确定是早孕,目前宝宝的状况不是很好,需要住院保胎。”
说完后,她也没顾别人脸上讶然的神色,抬脚便朝里边走去。
俩个女生没觉得什么,倒是把站在她们身后不远的拐角的男人,震得个外焦里嫩。
靳北山怕被她们发现,脚步略退,将身子掩藏。
她怀孕了,还是早孕!
谁的?
大哥靳北川!?
不可能!大哥有不育的隐疾,这是整个靳家都知道的事。可刚才看到的那个女生,的的确确就是林千漠……
他记得在盛世金门的那晚,大哥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无一不是在厌恶她。可他们……
靳北山怎么也想不通,满腹思云的他转身走向电梯口方向。
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的靳北山,一脸深思。
有些事发生的太快,而且太过复杂,一时半会他有些梳理不清。
而站在电梯内准备出电梯的靳北川,同样面露薄厌。
他干嘛总是老往医院跑?他明明是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和味道的。
‘叮咚——’电梯门抵达楼层,打开。
两道目光,隔着电梯门框,在空中怦然相撞。
“大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靳北山扬眉微笑,故作惊讶。
靳北川身姿挺拔,一身帅气,步履潇洒的走进电梯。“我来看望朋友。怎么你呢?”
靳北山神色如初,“我也是来看望朋友的,没想到在这能遇到你,真是巧了。”
“是吗,你哪位朋友,介绍认识下。”靳北川说的自然,态度难得热情。“说不定我们还会是认识的。”
“这……”靳北山微怔,随即轻松一笑,“咍,都几点了,我走的时候他刚睡下,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再给大哥介绍。”
靳北川墨眉一挑,“是吗?现在才几点,不过七点而已,这么早谁能睡的着。我要见他,他都不答应,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在说出他太不给面子那句话的时候,咬得格外重,像是一种笑里藏刀的威胁!
俩个人的交谈看似顺利自然,实则暗潮汹涌。各自带着各自的目的和心计,揣测摩挲对方的心理。
“大哥,刚才医生也说了,朋友的病情挺严重,一定要注意休……”靳北山的心口突然莫名其妙的跳了一下
“北山……”背后传来一道男人打招呼的声音。
靳北山扭头,循声望去,这不是他的高中同学嘛,只见那人一身病号服,面色蜡黄,一看就是位身体有恙者。
真是天助我也!
“……你怎么跑出来了,刚才医生不是说了要你多休息吗!”
那人被他颇带责备的口吻弄得一头雾水,“啊……呃……这个,没事啦。我这一天的被关在房间里都快闷死了,出来转转,透口气。”
靳北山点头,转首笑着问,“大哥,你认识吗?”他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自信。
靳北川收了飞扬的眉,有了些冷肃的味道。他微微一颌首,“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搅了。”
“好,大哥你慢走。”
俩个心思各异的男人就此别过,然而,就在各自转首的瞬间——
靳北山笑颜一垮。
靳北川眸色一暗。
靳北山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巧合?靳北川面露轻蔑冷笑,见了鬼的巧合,他才不信!
林千漠果然骗了他。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认识,不记得……人都主动找过来了,还想怎么样?
任何事情,都不能深想,一深想,味儿全变了,靳北川这时候心情极度不好。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使得病房里面的气氛温度的急遽下降。
千漠并不奇怪靳北川会来,但她没有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此刻,男人面色冷峻,气息凝重,一脸的谁欠了他多少钱要不回来的样子。
千漠小心翼翼的揣测着,还是尽量的不要去招惹他的好。江霖烟倒是毫无芥蒂,和靳北川东拉西扯起来。
“靳总……以后我就叫你靳大哥吧,我觉得总是靳总靳总的叫您,显得好别扭。”江霖烟大咧咧,乐呵呵的。
“可以。”心情不好归不好,但是对待女性,靳北川的态度一向谦和。
“真的可以吗,太好了。”江霖烟笑得无邪,猛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自顾自的调侃着。“哎呀,这么一来,那千漠不就是我嫂子了吗?让我叫她大嫂?天,杀了我我也叫不出来啊……”
林千漠暗暗瞪了她一眼。
被她这么一说,靳北川像是感染了她快乐的心情,冷酷的面庞顿时柔和了不少。
江霖烟看一眼外面黑暗暗的天气,好不懊恼的说了句,“G市的天实在是太冷了,现在要是春天该多好啊。诶,千漠,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去旅游好不好啊?”
“旅游?”千漠讶异一声,以为听错,她如今的状况,去旅哪门子的游啊!
“你不觉得G市太冷了吗?还要有一个多月才过年呢。我听说大理是个全年常温的城市,非常适合游玩散心呢。”
兴致勃勃的人看着兴趣怏怏的人一眼,江霖烟眨眨眼,将目光投向靳北川。
此时靳北川已在临窗的沙发而坐,修长的腿优雅的交叠着,他心里还有股子的情绪没有释放,因此,那张帅气的脸仍是绷得紧紧的。
半响,他听到千漠似征询,似商量的声音。
“你要去吗?”
言下之意,大抵上就是要是你去,我就去。
靳北川耳朵里敏感的丝线被碰到,他往前倾了些身,却依旧端坐如松似伯。
这样子,像是在考虑去,但也像是在考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