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棠握着长枪在赵财面前耍着花活的时候,角斗场里的观众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喂?怎么还不上场?”
“没人上了就关门好么,别浪费时间。”
“妈的,吞了老子的钱就想拖延时间么?”
铁丝网外的关注骂骂咧咧,角斗场里像是菜市场一样吵嚷,也有些吸烟的观众点燃一根又一根,昏黄的灯光下云雾蒸腾出人群间的热闹氛围。
这一场的间隔实在是长得离谱,让看惯了一场接一场不间断决斗的观众们磨光了性子,也让已经做好准备上场的选手有些疑惑。
角斗场的东北角落里,三米高的大门上悬着红色的LED灯,殷红的光线照射下高大的机动铠甲像是在血水里打了个滚,夸张的冲角和细致的关节都裹着可怖的霓虹。
“怎么搞的?”中年人的声音从面甲里传了出来,漆黑的眸子透过眼洞紧盯着铁丝网里的角斗场。
他是即将上场的选手,代号是提坦,这架机动铠甲出奇地高大,足有两米七左右,头顶比骷髅国王还要长出一截,而且和黑骑士一样是大号的动力核心。扛着着黑背的大斧子,明亮的刀刃倒映出面甲的侧脸。
他和大多数人一样,都是冲着高昂的赏金来的,而且他信心满满,因为他就是夏国里的军队退役士官,论操控机甲的能力要比那些愣头青要强上太多了。
他来这的目标也只有一个,打倒骷髅国王,他看着骷髅国王一路连胜,让赏金直线攀升,到现在才上场就是为了一场赢下那二十万。
他实在太需要那笔钱了,十岁的女儿身患重病,只有外科手术才能救她的命,可他微薄的退伍工资和薪水在住院时就发费得一干二净,迫不得已才来到这,把自己命堵上将女儿的命换回来。
而此刻迟迟没有让他上场,让他有些心慌,要是谁排在他前头就把骷髅国王给干掉了,那二十万赏金就泡汤了,自己的女儿也该去天堂跟上帝约会。
他扭过头来,对着身旁的工作人员问道:“出来什么事?还不到我上场么?”因为心情焦急,语气有些稍重。
“别急,我们经理有安排。”工作人员不紧不慢地安慰道。他不知道提坦的处境,也就不明白提坦的心情,他倒是很悠闲,叼着烟卷背靠门框一脸惬意。
提坦却对他的这不负责的回答激得有些恼怒,他的女儿此时此刻还在鬼门关徘徊,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去。
“能不能再打个电话问一下?”军旅生涯培养出的素质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提坦低声请求道。
可那个工作人员还有些不耐烦了,一脸不悦的表情,大声嚷嚷道:“别吵吵,等我抽完这烟。”
呼~还没等到工作人员的话说完,尖锐的破风之声突然响了起来,锋利的斧刃划着圆润的弧线,猛的朝着香烟的过滤嘴砍下来,一米宽的黑斧子卷起激烈的气流,把工作人员的鸭舌帽都吹飞了去。
斧头切过,香烟从过滤嘴处短成两截,还亮着的烟头在昏暗的环境像是跳跃的折了翅膀的萤火虫,垂直地坠向水泥地面。
“现在可以了么?”提坦重新将斧子扛上肩头,漆黑的眸子透过眼洞盯着工作人员,恨恨地问道。
看着还冒着白烟的烟头,工作人员使劲咽了口口水,右手扶着切面光滑的过滤嘴止不住地发颤。刚刚要是往里偏了了一公分他的手指估计就只剩下七根了。
“马上…您等等…。”工作人员的语气终于少了刚才的趾高气扬,变得恭敬,句子却咬得不是那么清晰,被吓得有些结巴。
这样漫长的等待有人忧愁当然也有人欢喜,没有走下驾驶舱的骷髅国王坐在温热的座椅上静静休息,显示屏的荧光照亮了他的脸庞,他阖着眸子,有规律地调息。
机械臂提着大号的油枪为他背后的油仓灌输雾油,刚才与黑骑士的战斗因为想要快速解决,所以开启了马力全开的状态,动力核心一时间里有些过热,他是要给后来人下马威,在他们还没有上场就在心理上击溃他们。
机动铠甲的动力核心就在驾驶舱下方,气缸的热量连驾驶舱里都能感受得到,好在这次的休息时间足够,机动铠甲也回复到了原本的状态。
骷髅国王来地下角斗场的目的倒不全是为了连胜的赏金,他的家庭并不穷困,相反相当富庶,在军队里也有关系,所以他才差点入选了夏国的秘密部队。
从小喜欢机动铠甲的他是为了在角斗场上寻找刺激,没错,性格异常内向的他,只有在钢铁巨人的搏斗里他的心情才能变得开朗,以至于战斗结束之后他甚至连不想走出驾驶舱。
“喂,还打不打了?”观众终磨光了性子,甚至有的人已经起身想要离开这久久不开打的角斗场了。
悬挂在各个角落的音响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经过机械加工的女声盖过了人群的吵嚷。“十分抱歉,因为临时调整导致场次延误,现在已经调整完毕,但赔率和以往不同,请自由下注。”
天花板上镶嵌着显示屏,上面红色的LED灯排列出棱角分明的汉字:提坦,鬼蜘蛛对阵骷髅国王。
二打一?观众席里吵嚷声小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低声的议论。屏幕上汉字的下方写着双方赔率,4:1。
突然出现的鬼蜘蛛,在人群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观众交头接耳,穿着兔女郎装扮的性感女性们端着水晶盘和pos机,穿梭在人群间,供观众下注。
提坦听到了机械女声,扭过头来,长舒了一口气,挪动步子即将上场。
骷髅国王也掀开了眼帘,漆黑的眸子里射出了渴望的眼神,看着显示屏上的汉字表情有些疑惑,可也扶住了操控杆,机械的齿轮响起了细微的摩擦声。
而角斗场西南角落,狰狞的魁梧身影无声隐匿在黑暗里,长枪插在背后的四根置物架上,仿佛是即将走上沙场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