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吩咐道:“老张,领着叶小姐去公子的书房。”说完又转过身对叶胜英说,“跟着他去吧,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语声温柔,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尤其“家”这个字,让叶胜英既温暖又忧伤,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很为他们担心。
三十二层,如叶胜英预料的那样,萧无峰的书房也是同样的豪华,就像是一座宫殿。来自小家庭的普通高中生,只见电影里瞧过这种豪宅。
然而,偌大的一层楼,却空空荡荡,见不到一个人影——萧无峰似乎不在这里。
叶胜英有些心急,她问老张:“为什么不给他打一个电话?”
老张摇了摇头,低声说:“小姐你不知道,公子的脾气很古怪,身上从来不带手机,书房里虽然有电话,但是他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打进来。”
“那怎么办?”叶胜英喃喃地发愁,忍不住大喊起来:“萧无峰!你在吗?萧无峰!”
老张慌忙拦住叶胜英:“快别……小姐,这里有规定,千万不能喧哗。”
规矩真的好多,叶胜英正想抱怨,却听耳后却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
扭头去看,眼前竟是一位妙龄女郎!穿着鹅黄色的短裙,甩着长长的黑发,向叶胜英款款走来。
这女郎的嘴唇上染着漂亮的口红,嘴角轻笑,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胜英看,走近之后,轻佻地问:“保洁小妹?”
叶胜英被盯得很不舒服,心里不高兴,觉得这人好没礼貌,便只摇摇头,也不回话。
没想到,女郎忽然哈哈大笑,面上冷酷的神色骤然消失。一只手搭到叶胜英的肩上,抖了抖叶胜英,像是多年不见得老朋友,笑道:“那你穿成这样干嘛?”
叶胜英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淡蓝色的睡衣,她自己倒没注意。这才想起,昨天淋湿,又昏睡过去,换了一身睡衣,竟全然不知。
不过这女郎实在古怪,初次见面,就熟络得很,拉上叶胜英的手,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叶胜英挣脱不及,只听她说:“什么都别说,先让我来拾掇拾掇你,然后——我再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说完,她还回过头朝叶胜英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说:我知道你很想见萧无峰!
谁能想到,她口中的“拾掇拾掇”竟是泡澡!
书房往上,第三十三层,竟是一间大浴室!这里有两个很大的浴池,浅蓝色的池水冒着热气,雪白的瓷砖隔着池水反射出诱人的柔光。
任何一个疲乏、劳累、伤心的人,都会经不住热水的诱惑,站在这样的池水边,谁能不联想躺进去的滋味儿——那是多么的温暖、安全和舒适!
叶胜英呆呆地立在池水面前,想不出理由拒绝,又不知该不该接受。
犹豫间,美丽女郎不由分说地解下叶胜英的衣扣,也扔掉自己裙子,拽着叶胜英,一屁股坐进池水。温暖的波浪,瞬间在两个赤条条的女孩胸间,荡漾来,荡漾去。
叶胜英的脸上扑扑的通红,她从未在这样的大池子里泡过澡,也久未跟一个同龄女孩赤身相对,便环抱着自己的胸膛,害羞极了。
而漂亮女郎呢?她倒是大方的很,四叉八仰地睡在池子里,一面大呼舒服,一面又问叶胜英感觉如何。
过了不久,叶胜英忍不住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郎笑答:“我叫柳飘飘,你叫我飘飘就行。”
“我叫叶胜英。”叶胜英也自我介绍。
谁知柳飘飘却说:“我知道啊。”
叶胜英初觉奇怪,细想才恍然:“应该是萧无峰,他告诉过柳飘飘我的情况,也应该是他吩咐柳飘飘带我来泡澡的。”
叶胜英不禁在脑海里回想,萧无峰好像是一个温柔英俊的男人,年龄也不大。但昨夜的情况实在太特殊,她并没有看清萧无峰的模样,越想越模糊,越模糊就越想快点见到他。
泡澡果然是一个疗伤的好法子,叶胜英脸上的倦容减轻了许多。
忽听柳飘飘问:“你喜欢萧无峰?”
这问得实在突然,叶胜英下了一跳,晕乎乎地回答:“没有。”
柳飘飘点点头,好像颇有所得,转而又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这个问题虽不奇怪,却让叶胜英一时无法回答——那可真是复杂而又曲折,足可用一言难尽来概括。
回想昨夜的那些不幸,叶胜英不禁悲从心生,她问柳飘飘:“萧无峰到底是什么人?”
柳飘飘惊讶道:“你不知道萧无峰是什么人?那你们……”忽又恍然,“哦,也对,有钱人就喜欢你这样纯白的小姑娘。”
叶胜英无奈,心道柳飘飘真是喜欢胡言乱语,也不理她,继续问:“他很有钱吗?”
谁料柳飘飘忽大笑道:“你傻啊,妹子,这整栋楼都是他的,你说他有没有钱?这座楼一共有三十八层,名字叫做‘银座’,名流圈里都叫他‘银座公子’!”
叶胜英略有惊讶地点了点头:“那么他爸爸一定很有钱,他们家是做什么的?”
哪知柳飘飘撇了撇嘴,叹气道:“他没有爸爸。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钱。我问过很多人,大家都不知道,这是好像是一个秘密。”忽奇怪地笑,“要是你跟他谈了恋爱,他一定会告诉你。到时候,你一定要跟我分享,我一定会帮你们保守秘密的!啊——八卦滋润了我的生命,没有八卦,人类就没有希望……”她又朝叶胜英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说,“你真幸运,这种有钱又没有父母的好男人,我柳飘飘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
柳飘飘竟然把萧无峰无父无母看作是一件大好事?
叶胜英瞧着柳飘飘,忽然觉得自己跟柳飘飘不是同一种人。她是很看重感情的,热爱自己的父母,觉得拥有父母的人,总归是幸福的。
尤其现在,叶胜英突遭变故,父母全都下落不明。她眉头紧皱着,心里不由地为萧无峰伤怀:“没有父母,他一定是一个很可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