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月听见有人问是否要拜师,便回过头去,只见一个万花男子朝自己摆摆手。风临月别了阿麻吕,走上前去,打招呼道:“是的,刚刚说要拜师的就是我啦。”说罢打量来人,只见那万花弟子面容俊朗、笑得温和可亲,身着万花高阶弟子服饰,长发散落,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儒雅风流。可能是此人修习医术的缘故,眉宇间竟透露着几分仁慈来,风临月不禁心驰神往,要是自己也能想他一样精于医道就好了。
“我叫秦潇。”那人见眼前要收的徒弟是个年轻的万花女弟子,此刻正神游在外,露出一片神往之色,便也不多言,只道了自己姓名。
风临月正憧憬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变成厉害的战术医师,听到秦潇一说,也觉得自己失态起来,连忙道:“唔……不好意思,我叫风临月。”
秦潇笑了笑,并不介意道:“所以临月你要参加阵营战?当战术医师?”风临月点点头道:“对呀对呀,我呢……跟着我老哥一起去名剑大会,这可把我害惨了,我总是最先倒地,让他们下不来台呀。”
秦潇细细观察风临月,只见她神态间透露着些许不谙世事,一身混搭的装备也着实看着太不像样子,于是笑道:“离经易道虽然不易上手,不过你放心,为师会倾囊相授。”说罢抬手指了指风临月的打穴笔,道:“你这兵器略旧了。”
风临月看着手中的打穴笔,缓缓道:“我也是才回归江湖,自然没寻得好兵器。而且人又笨笨呆呆,总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打。”
秦潇笑道:“没关系,有狮虎呢。”
风临月托着下巴问:“狮虎是什么?”
秦潇笑道:“就是师父的意思啊,我看你心思单纯,逗逗你的。”说罢正色道:“所以说徒弟,你什么时候改口呢?”
风临月一听自己拜师成功,连忙跳起来道:“啊!你肯收我做徒弟了?狮虎好!”秦潇微笑点头。
风临月拜师之后,喜滋滋地跑去告诉苏尘晓,苏尘晓听罢哈哈大笑道:“嗯,老弟你好好跟着他学习,这样以后名剑大会也不用输得那么惨了。”
风临月拜师之后,发现秦潇是属于恶人谷阵营的。秦潇却不是很在意阵营身份,只是觉得带徒弟要紧,便教给风临月一些常识,也督促风临月做浩气的任务和跑商。说到跑商,风临月又想起之前跟着云中歌去劫镖的事情来了,只是当下恶人谷强势一些,风临月已经打消了跑商的念头。秦潇却说:“跑商是一定要的,这样你能够多攒一些功绩去浩气盟换好的兵器装备。”风临月打开战争沙盘看了又看,发现浩气盟的地域不断被蚕食,目前安全的跑商路线已经非常少了。于是风临月拿着沙盘问秦潇:“狮虎,你看着沙盘,还有哪里是浩气盟跑商安全的?”秦潇见了沙盘泛起难来,便柔声道:“其实为师也不是很懂浩气盟的跑商地点,目前来看,只能去巴陵县看看了,你先去据点买商货,我去探查一下有没有恶人的弟兄劫镖。”说罢秦潇先去巴陵县守着,风临月接了货物准备走,忽然秦潇赶来道:“这条路不行,有人劫镖。”风临月迟疑地问:“狮虎,你不能给我治疗的吗?”秦潇弹了弹风临月的额头道:“那怎么可以,我偷偷给你探路已经是犯了忌讳,当着恶人谷弟兄的面帮你,我可怎么跟谷主交代?”
风临月一听秦潇为了帮自己犯了忌讳,便担心道:“狮虎,你没问题的吗?”秦潇虽表面看起来温和有礼,却天生带着几分邪气,听罢嘴角一扬,气定神闲道:“我自己带徒弟,关他们什么事。”眼下跑商不成,秦潇缓缓道:“徒弟,你说你参加名剑大会,我看你战况不得利,过几天为师找一个苍云战士带你去打二对二吧。”风临月听罢点头道:“好呀,就是他别嫌我笨就行了。”秦潇笑道:“他来带你,自然不会嫌弃你。”此言一出,风临月顿觉心下一暖,忆起之前阵营对战时,恶人多凶神恶煞,所到之处浩气片甲不留,野外见到的恶人也多对自己剑拔弩张,如今竟有恶人谷之人能够如此善待自己,原来恶人谷也不尽都是恶人的。秦潇见风临月神色感激,又透着些许哀戚,也无从得知风临月在想什么,只是询问道:“你怎么了?”风临月轻轻道:“你这样待我,我很欣喜的,我原来以为恶人都恶,见了浩气恨不得杀了对方,如今一见也……不是那么回事了。”秦潇听罢笑道:“你是我徒弟,当然不会那般待你,若非如此,在争夺地域见了你,还是要兵戎相见的。公为公,私是私,到底有所不同。”风临月闻言感叹道:“唉,狮虎你若是在浩气,那该有多好。”
对于秦潇而言,风临月算是自己第一个亲传徒弟,若是能够相同阵营,确实再好也没有了,听风临月这样一说,秦潇便笑道:“你在浩气还有多少朋友?”风临月听罢思索良久,唐千机、微凉、歌未绝,这三人早已退隐江湖,如花也有许多时日见不到了,自己退隐之后回归,更是大梦初醒一般,现下除了苏尘晓和叶轩辕之外,浩气当真在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了,当下摇摇头道:“除了一个丐帮,一个藏剑,再没有其他人了。”秦潇听得风临月说还有朋友在,点点头又问:“你们常常一起做任务吗?”风临月又摇摇头道:“嗯,也并不是,而且他们除了去洛阳护送牛车,平时在战场冲锋陷阵之外,几乎也没什么动作了。毕竟,他们两个也是才回归江湖不久,我曾经劝丐帮去跑商,可是……她似乎不太想去呢。”
秦潇知晓风临月现在的情形,心下已有了计较,于是宽言道:“徒弟你若是愿意,来恶人谷如何?如此我们相同阵营,我也能够照拂你。”
风临月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去恶人谷,在她看来,浩气盟即便再不够强势,她也遵循“长空令下、余孽不生”的宗旨,自从风临月参与阵营争夺以来,在野外见到的战斗日益增多,一开始被恶人仇杀让她很是心烦,现在倒是习惯了起来。有时候跟着苏尘晓一起,再打回去就是了,越是这般打打杀杀,越是让风临月觉得自己身为浩气的一员,时刻都要为浩气争光,忽然有人问她去不去恶人谷,风临月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
秦潇见风临月面露为难之色,也不急于劝说,只是慢吞吞的自言自语道:“唉,江湖人都说恶人谷之人穷凶极恶,却不知最恶的便是人心,有人心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争斗,恶人浩气,只是名字而已,哪里都那么干干净净呢?”说到这里,秦潇不禁自嘲起来:“像我这样的大恶人,怕是给寻常百姓看病,都要遭人嫌吧……”
风临月见秦潇神色怅然,也不禁替他难过起来。转念一想,除了苏尘晓和叶轩辕,自己在浩气还有什么值得坚持的呢?是“余孽不生”还是“浩气长存”?这些义薄云天的说辞也在风临月遇到秦潇的时候有了疑问,若说秦潇是恶人谷之人,难道身为浩气就要打着“余孽不生”的旗号把他铲除吗?单单是有这些疑惑也就罢了,叶苏二人和自己出入江湖的时间也总是有所偏差,风临月思来想去,好不容易有一个师父愿意带着自己,去恶人谷看看也未尝不可。正动摇之际,秦潇倒是笑起来道:“嗯,如果你跟着我去恶人谷,我带你去我的帮会,那里很热闹的,大家也经常一起有活动,你要来吗?”
风临月依言点了点头,笑道:“好。”这一回答,风临月便知道,以后在野外见了苏尘晓,便是敌人了。
秦潇思索了一下,对风临月道:“眼下恶人谷正值强势,若是从浩气盟到恶人谷,难保不被认为是奸细,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你需得重新领取一个身份,跟着我去恶人谷。”风临月听罢吓了一跳,依照秦潇所言,是让风临月放弃一切修为,重新开始,这还不说,平日里自己攒的那些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儿也要跟着“风临月”这个身份封尘起来了。秦潇见风临月露出不愿之色,也不着急,只是笑道:“没关系,你慢慢想,对了,我这里有一颗九阳修髓丹。若是你决定了重新领取身份,我便把这颗丹药给你,也省去了你修炼的麻烦。”
风临月想了又想,踌躇不已。秦潇笑道:“没关系,若是领了新的身份不开心,再换回来就是了。”风临月听罢觉得这样也不亏,便依言重新领取一个身份,名为“子鱼”,来到缤纷的万花花海,看着自己手中新的大唐文牒,风临月不禁感慨道,从今以后,自己便是以子鱼的身份游走在大唐的河山了,从此以后,我的名字,便叫做“子鱼”了。子鱼有着风临月的记忆,便试着调理内息,却发现气海空空如也,内力全无,这才想起一切都要重头开始,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然是提不起任何内力啊。”这样想着,不知秦潇何时来到身边,递了一颗丹药来,子鱼看着那颗不大不小的药丸子,接过来一口吞了下去,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不舒畅,丹田里渐渐有了充足的内息,转眼便和之前无异了。子鱼惊奇道:“竟然如此神奇。”秦潇笑道:“这丹药极为难寻,我也只得了一颗而已,再也没有了。走罢,我带你去恶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