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人惊愕的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鸡皮鹤发的丑陋老头站在自己面前,身边还跟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
面前的老人头上生着两个形如龙角的小凸起,手中拄着根龙头拐棍,正是躲在一旁的青虬翁。
金袍人看清之后,脸色复杂,有欣喜有惊骇,还有怨恨,变幻不已。终于,他的脸色变得只有怨毒,道:“哟哟,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天赋异禀的青虬师弟吗,是吧师弟?”
青虬翁同样面色复杂的看着跟前的金袍人,缓缓道:“龙离,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耿耿于怀。”
“我怎能忘却!每次午夜梦回,泪满衣襟,我都会再好好地想起师弟你啊,好好地铭记,不敢有一丝忘却啊!”金袍人情绪激动,冲着青虬翁吼道。话里的深深地怨毒怎样也掩盖不去。
远处几个与他同来的黑袍人见其神色激动,赶忙跑了过来,口里喊道:“老祖!”
金袍人大袖一挥,一股雄厚至极的内力骤然迸发,将几个黑袍人击飞到一边去,口里呵斥道:“滚,没我的允许,不准过来!”
黑袍人登时噤若寒蝉,在锁龙庭的弟子们都知道,龙离老祖脾气最是变化无常,跟他出来的弟子,回去之后无不鼻青脸肿,再见到老祖时必定退避三舍,俯身弯腰让道。
青虬翁看着龙离老祖发脾气,道:“都这样了你还逞威风,不想要命了是吧。”当下就让秦熠去扶着龙离。
龙离袖袍又是一挥,秦熠也被震退,他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口中却道:“哪个要你管!”
青虬翁将秦熠拉起,低声说道:“都快死了还逞能,老鬼真嫌自己活得太长。”
金袍人的脸皮子抖了一下,嘴角抽搐着蹒跚地坐到一块岩石上,闭目运气调息。
此时蛟龙周围的人见蛟龙身负重伤,而使出那惊天一剑的金袍人也退到了一旁,还哪里顾得上会不会得罪锁龙庭,一群人一窝蜂的冲向了蛟龙所在之地。
白蛟此时正虚弱的伏在河底,金袍人的最后一击虽是到千钧一发之时消弱了几分,但仍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它此刻身上伤口附近大半的蛟鳞脱落,露出底下鲜嫩的肌肤,完全谈不上防御。
白蛟见众人涌来,扬天怒吼一声,龙族的尊严在告诉它不能就这样死在这些江湖莽汉手里面,它金黄色的蛟眼扫视众人,像是要把他们的面貌牢牢记住,然后巨尾一拍,拍起一朵大大的浪花,整个身躯就缩入了水中,在水里现出一条白线,蜿蜒着游了下去。
众人楞了一下,喧闹着向河的下游跑去,各自施展自己的轻功,不时有人在树上借力,或攀住树枝一根一根的向前荡去,远了看犹如弹丸跳跃,也像是巨猿嬉戏。
青虬翁面色阴沉的看着远去的白蛟和众人,手掌摊开,那条苍青色的青虬就盘绕在了他的手上,蛇信不停地吞吐,三角脑袋也在不停地转来转去,像是在寻找什么,忽然,它的蛇信指着一个地方,头也不在乱转,阴冷的蛇眼看了看青虬翁,又看了看那个地方。青虬翁顺着它看去,只见是河对面一座山,他面色缓和,点了点头,似是了然于胸。
此时卢师叔和封师叔也已赶了过来,手中各自持着兵器,卢师叔的身旁还跟着小洛儿,她面色泛红,嘴里喘着粗气,手中还拿着一把略短的粉红色的剑,这一路竟然没被落下,也是天赋不低。
他二人看向青虬翁,见他点头,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
青虬翁道:“随我来!”一把捞起秦熠,脚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就轻飘飘的好似飞了起来。
卢封二人也紧随其后,皆是使出了看家本领,三个人本就为江湖高手,轻功施展开来,就好似鸿雁长飞,好不惬意。
只是青虬翁临走前看了龙离老祖一眼,面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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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秦熠刚站到地面上,就长长的松了口气,在天上的感觉真是不太好受,这又让他想起了几天前的颠簸的马车,再看如今,当真有些世事沧桑的味道。
“行了小子,别发呆了,走吧。”青虬翁拍了一下秦熠的脑门儿,边说边向前走去。
秦熠幽怨的看了师父一眼,这个师傅哪都好,就是太爱拍人脑门了,还很疼。
他呲着牙摸了摸刚刚被拍的地方,嘴里应道:“哦,来了。”然后还是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青虬翁在前面带着路,那条青虬也不时地搜寻着白蛟的气息,一行人渐行渐远。
秦熠紧紧跟在后面,扭头观察四方。才发现自己好像在一座山中,刚才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时候害怕极了,哪里有功夫去观察地形啊。
他快走几步,跟上了师父,疑惑的问道:“师父,咱们不是赶去先找到白蛟吗?怎么跑这深山老林里来了?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师父瞥了秦熠一眼,道:“小子还知道南辕北辙呢,哼,为师我这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另辟蹊径,直接横插过去先人一步找到白蛟,你小子不懂的事儿还多着呢,好好学着。”
说完就继续向前走去,只留下似懂非懂的秦熠在那里想着。
“哎,师父,等等我嘛。”秦熠见师父走远,赶忙跟了过去。
又走了一会儿,在秦熠累得要死的时候,青虬翁突然停了下来,秦熠措不及防,一头撞在了师父背后。
卢师叔和封师叔也疑惑的停了下来,看向青虬翁,只见他一脸的凝重,不由得轻声道:“怎么了?”
青虬翁脸上表情凝重,还夹杂着愤怒,他抽了抽鼻子,道:“我闻到了血腥味,很浓。”
封师叔一愣,却看见那条青虬也身子弓起,蛇眼紧盯前方,似是遇到了大敌。他静心去闻,只感觉真的有一股血腥味萦绕在鼻尖,浓重的令人作呕,他握紧了手中的那把“疯刀”,如临大敌。
青虬翁摆了摆手,示意封师叔不要轻举妄动,他感觉前方的人实力不弱,至少不会比他差到哪去。
他轻轻地拨开面前的树叶,侧身走了出来。
只见前面是一个大大的水潭,而潭水此刻却变得殷红,抬眼看去,只见那条白蛟一半的身子露出了潭外,一半在里面,身上有添了更多的伤口,鲜血不停地流出,染红了潭水。
而白蛟那巨大的头颅前站着一个穿蓝色衣服的人,他手上拿了个小刀,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他好像察觉到了这里有人,扭头看来见青虬翁站在这里,微微一笑,轻声道:“好久不见了,青虬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