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纷飞,微寒。
在澜州的西北角,有个禁地,叫做诡竹林,年老的人都会严令禁止族人后辈靠近。
也会有初生牛犊的后生问起缘由,老人们便“吧嗒吧嗒”地抽几口旱烟,目光沧桑望向那个地方,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他们也不知道,只是人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一定没有错。
诡竹林,那里一定有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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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竹林,到处都是高大的竹子,躯干泛着幽黑的颜色,上面布满了诡异的纹路,就好像一张张鬼脸,对着所有闯入的人,好像下一刻就会有鬼神破竹而出。
这里活物不算少,在诡竹林的前面,有一片茂密道令人诧异的森林,森林竹林并立于这一片土地上,但又好像井水与河水一般泾渭分明。
在一片幽黑的竹林里,如今却有着几分人气,打破了往日的寂静。
“真是见了鬼了,这么大个地方,怎么连个吃的都找不着!”
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一个俊美的年轻人正无奈的瘫坐在地上,脸上尽是烦躁。
他身旁站着一个身姿修长的年轻人,此刻正皱着眉,低声呵道:“安静,你这样怎么过关啊!”
俊美的年轻人一听,缩了缩脖子,不再吱声,只是低下头去敲打着竹子出气。
“哥~~~~,什么时候才能有东西吃啊,我都饿坏了。”
俊美男子见有人给自己说话,递过去了个感激的眼神,连忙道:“对啊对啊,陆哥,咱大老爷们饿着没事,但是不能让长灵妹子饿着啊。”
陆长歌皱了皱眉,但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几人都是家族的掌上明珠,蓦然来到这个鬼地方,当真是受不了,饶是他心志坚定超出施天和妹妹,但这才刚刚五六天,离一年还早着呢。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在这寂静下来的周围十分清晰。
“熠哥,是熠哥!”陆长灵高兴地跳起,葱白似的手指指向那边渐渐显露的身影,口中大喊道。
几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一片茂密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幽黑竹子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待人影走近,陆长歌看清是秦熠后才松了口气,目光下移,见秦熠手中抓着一只肥硕的兔子,也是不由得喜上眉梢,想起这几天除了干粮就是水的苦日子,他眼角都湿润了.........
施天赶忙走向前去,从秦熠手中接过兔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和崇拜。
陆长灵也是,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一个纵身就坐到了秦熠的肩上,小腿垂下来一前一后的摆着,飞扬的淡绿色衣裳表明了主人的欣喜。
陆长歌撇了撇嘴,走上前去,道:“秦兄,从哪捉的兔子啊,我们老半天都没找着活物。”
秦熠看了他一眼,道:“往前走出大概十里,有片森林。”
陆长歌挑了挑眉毛,暗暗地记下了。
几人在周围找了点干草枯叶,用随身带着的火石火绒生了火,烤好了一只兔子后分着吃了,就是没了作料,兔肉不免太柴。
酒足饭饱。
陆长歌摸着肚子缓缓坐下,一脸幸福,这是几天来的第一顿荤腥了,想想都老泪纵横啊。
几人吃饱了饭,闲聊几句后,便是纷纷睡去,几日里劳累过度,精神早就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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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之间,陆长歌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下,懵懵懂懂的睁开了眼,还未看清就觉得后脑上挨了一下,整个人瞬间惊醒,扭头看去,却只见秦熠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怎么了,干嘛打我?”陆长歌委屈道,好不容易睡的正香,被吵醒后真的是一肚子窝火。
秦熠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陆长歌不明就里,刚要开口询问,却听得几声声响,从前方传来。
当下会意,也是禁了声,凝神去听。
诡竹林里本就是一片寂静,如今仔细听下,只听得前方好像有打斗之声,还有兵器划破空气的嗤嗤声,可惜被茂密的竹子挡住,看不清晰。
秦熠拍了拍陆长歌,示意他跟上,陆长歌睡意瞬间一扫而空,连忙跟上走开了的秦熠。
走了大概一刻钟,约莫两里地,打斗的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时不时的穿出几声娇叱,显然有个女子也在这场争端里。
陆长歌定睛去看,透过竹子的缝隙,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上下翻腾,鹅黄色的衣衫随风飒飒作响,手中一把造型古朴的三尺剑,随着一声声娇叱闪电般的刺出,舞出了一片剑幕。
反观对面,一个高瘦的男子持着一柄幽黑的横刀,刀身宽阔,在挡下长剑攻击的同时,也是在反击着,每次劈砍都带起“呼呼”的风声。
“铛”黑刀与长剑相碰,长剑在刀背上擦出一点火星,随后又被弹了回去,黑刀立刻打蛇随棍上,舞出一片黑风逼近持刀女子。
女子左右闪避了几下,见无处可躲,脚尖轻点地面,使了招“梯云纵”,整个人顺势拔高。
葱白似的修长手指搭在剑身上,缓缓滑下,长剑似乎更是凌厉,好似一泓秋光,却又带着冬季寒风的锋锐,自半空而下,直取黑刀男子双目。
男子一矮身,黑刀立刻向上撩去,略钝的刀刃却好像锋利的不可媲美。
女子猝不及防,招式用老,长剑下挡,勉强格去了男子的一击,随后身子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飘摇着下坠,黑刀也没收手,反而是迅速逼近,一招“力劈华山”就劈向女子身躯,势大力沉,若是被劈中,估计这鹅黄衫女子也就命运当场了。
“道友此番做法,怕是过了吧。”一道青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下坠的女子却是不见了踪影,只听得一道清朗带着冷意的声音传来。
男子收手,黑刀立在身旁,一双虎目带着忌惮,道:“九华,黑岳刀客,叶天泽”
“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陆长歌现出身形,把怀中的女子请放下,拱手道:“杭州陆家,陆长歌”
黑岳刀客眉毛一挑,道:“阁下可是与那女子有旧?”
陆长歌一愣,随后笑道;”这倒是没有,但阁下不觉得欺负一个弱女子很是无耻吗?”
“真是个公子哥儿,”刀客笑道,但却带了一丝冷意“那你为何管这闲事!”
陆长歌没说什么,但是脚下却没有动,他从小便是从书香门第受教,礼义廉耻皆铭记于心,见有人欺负女子,便是保护欲泛滥了。
“我不管你是哪个陆家,我不去招惹你,”刀客低下头去,头上的斗笠遮住了他的眼睛,“但也不能让你们漫了我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