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阴曹地府的休息日,眼神又一次与秃鬼来酒楼。秃鬼一到,见它那生成严肃的脸上偏着嘴,那是它从内心发出的笑容。它们进入餐厅坐了下来,两个美女鬼倒酒了。眼神一言不发,只是举杯喝酒。秃鬼哑然地陪它一连干了三大杯,眼神才开口:“我刚刚得到消息,我的儿子就要来与我见面了。见面之日,也是我投胎之日。”
“不是说你儿子还有好几年的寿命吗?怎么……。”
“有了适合于我发展的位置,我让儿子提前来。”
“师父,那不有损你儿子的……”
“这里对小老百姓来说是中转站,但在人世间做官入了流的和在这里有关系的是继续演绎精彩的人生。因此,这里对我儿子是虚位以待。”
秃鬼端起酒杯立即起身说:“师父,你父子团聚了,你儿子有位子了,你又有好的前程了。这是三喜临门,我敬你的酒。”
它们接连对饮后,眼神说:“桃竹它们四个的上诉被驳回了,你辛勤付出有功了。为此,干杯!”它们一口吞下后,秃鬼又一次起身说:“师父,是你的功劳,我先干为敬。”秃鬼一饮而尽,然后,倒过酒杯给眼神看,喝得一滴不剩。眼神却摇手说:“一杯呀?不,再喝三杯。”
秃鬼再接连饮了三大杯后,白脸的眼神闭上眼睛用一个指头像在红脸的秃鬼面前打拍子似的说:“我给你请报的二等功,批下来了;同时,审判寺已决定保送你到最高学府脱产学习刑侦三年。你是双喜临门呀,前途无量。”
“生我是父母,再造是师父。我敬师父三杯。”
眼神站立了起来,推开端过来的酒杯,示意两个女鬼开两坛酒,一坛递给了秃鬼,自己抓过一坛。这时,眼神和秃鬼都一手高举酒坛,一手搂着美女鬼朗声说道:“从今后,火斑鸠的灾难,它们四个永远的灾难,到来;我们的开心,我们师徒长久的开心,开始。今日里,我们开怀畅饮,我们师徒举坛同庆。干!”
它们张口喝下后,酒坛一丢,回转到坐位,屁股坐下时都躺在了地上。两个美女鬼见它们一动不动的,又看到一桌的菜动都没有动便坐了下来,端起酒杯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当它们放下筷子,擦过嘴后转身一看。趟在地上的秃鬼和眼神呈现的是一个苍白的脸七窍流血,一个紫色的脸口吐泡沫。两个美女鬼“啊”一声尖叫,跑开了。
眼神对秃鬼所说的喜事成为了客观事实,阴曹地府总审判寺刑事曹判官对桃竹四个宣布裁决说:经本寺审查,一审的判决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定性准确,惩罚适当。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同时,对桃竹笋予以附加刑,今后小桃竹身高超过父母,由社公神镇稍。
桃竹听后蹲下身子哭了,檀树开口说不出话了,火斑鸠大叫着。那判官说:“我们裁决是依法讲理的,你们每一个可以提出一个问题,我当场释疑。女犯优先。”桃竹哭着问道:“上诉不加刑,为什么给我附加处罚呢?”
“那是指在没有发现新的罪行的前提下,而你三百年来身材长高了三分之一。长此以往不仅要冲破天,而且由量变会产生质变。到那时,一根根桃竹就是一杆杆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一样的兵器。得道妖仙遇到了用之大闹乾坤,天上、地上和地下都不得安宁。为了防患未然,将隐患铲除在萌芽状态。”
“自从盘古开天地,我的形象和身高就是这样的,并没有长高三分之一。”
“经包探现场取证,你四世同堂,一代高过一代。将你上下三代高出的平均数据乘以三百刚好是你现在的身高的三分之一,根据黄金比例计算你原来的身高刚好是现在身高的三分之二。”
“判官,我这三代长得高一些是事实。这是因为这三年风调雨顺,又有大小斑鸠拉屎为我桃竹施肥。”
“我咨询了权威,结论符合科学。你要相信我,相信每一个办案者。”
“我讲的是客观事实,江南到处都是桃竹,我的家族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你讲任何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因为裁决了,就必须按执行。不服,可以申诉。”
桃竹喃喃地重复着“错的,也裁决,而且必须执行,这就是法律”。檀树说话了:“我老爸生前告诉我说,它老爸小时候开始有了法律。法律保护着生命财产的安全,体现了人类的文明和社会的进步,老百姓为之欢欣鼓舞而奔走相告。法律到现在写得何等的公平和公正,司法者说得何等的高尚和正义。然而,秃鬼、眼神的灵魂是何等的低下和龌龊,办案的手段是何等的残忍和卑鄙。它们以编造事实并各种违禁手段将我推向监查,监查推向一审,一审推向二审,二审推向申诉。老天爷,一个个办案的过程就是一步步推老牛下坎。”檀树丢开拐棍双手举起,昂首望天全身颤抖着叫喊着:“老天爷呀,司法的灾难源于办案者的心,我们小老百姓的合法权益有谁来维护呢?法律空有二两千多岁,我白长了一千多岁呀!请收我去吧!”
檀树说完跳起,立即被身后的两个衙役鬼拉住。判官在檀树情绪稍有稳定后说:“‘世上无冤枉,牢里无犯人’,现实中会有冤错案。但是,该案在庭审前经过了包探、监查和判官的三推六问,庭审中是原告、被告和证人三头对案。经本寺审查:程序上和认定上都不存在错。我们二审非常谨慎和重视,阎王爷亲自主持司法三寺寺长的讨论,真正地充分地体现了法律的公平公正。”
“阎王爷和寺长不阅卷,一切是听你说。因此,这公平公正是哄老百姓”
“你深刻反省,认罪服法,改过自新才是正道呀。”
“对我定罪量刑的证据不具有客观性,不具备合法性。”
“我们每一个办案者与你都无冤无仇,而你却不相信我们一个个鬼神,只相信自己,这是你头脑有问题。”
“我是秀才遇到了兵。算了,什么都不说了。”
“火斑鸠,它无话可说了,你有什么要说的?”
“判官,我有罪吗?檀树有罪吗?对桃竹的惩罚与犯罪相适应吗?这一切是你们司法者的心态出了问题,还是法治世界的法律存在着问题呢?”火斑鸠的话是从心底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不知为什么那话语却在那审判大厅回荡着,且声音越来越高。那判官一直侧着头,眼睛盯着火斑鸠,在那声音消失后说:“你们拒不认罪,反而把矛头对准司法者和法律,性质很严重。我可以对你们加重惩处。”
火斑鸠吓到了,相互看着不说话了。桃竹说话了:“你是判官,杀我们的头只要笔一勾。我是有罪,勾我去吧!”
“我知道,你们都不服。我没有说你们一定要服,法律也没有说你们一定要服。你们可以保留你们的不服,也可以通过申诉说出你们的不服。”
整个审判厅顿时寂静了。那判官扫了一眼,打破寂静说:“你们都可以回去了。”
“我不回去了”,桃竹说后倒在了地上。
“法律无情,我有情。我提醒你们:春天已过去,不要再纠缠了。接下的一切,你们自己考虑清楚。”那判官说着无声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