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程一诺刚刚将止水哄睡着,便听得参礼府外好一阵喧闹,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不耐烦地唤来下人询问。才得知是顾齐娘在外撒泼,说什么参礼糟蹋了她儿子,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
“什么?”
程一诺好笑地蹙眉,被询问的下人一脸气愤,他家大人怎能这般被冤枉!
“去看看!”
一撩衣袂,程一诺大步往外走。
“天哪……我儿命苦啊!大家快来看看,这程参礼竟然将我儿折磨成这样!大家来评评理啊……”
参礼府大门外,顾齐娘跪在地上又哭又喊冤,她身旁停着一架破旧的牛车,车上躺着一名七八岁的男孩,正是顾齐。
此时的他衣不蔽体,下身鲜血淋漓,已是奄奄一息。
围观的百姓们弄不清楚状况,从顾齐娘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得出结论:顾齐长得俊秀乖巧,被程参礼看中,晌午之前便将其诱拐至府中,一番折磨蹂躏,致使年幼的顾齐重伤垂危。
“怎么会这样?程参礼平日里挺温和的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可是断袖,做出这般事来也有可能!”
“你看那孩子,那么小就……”
“作孽呀!”
……
程一诺一眼便看到了车上的顾齐,双眼紧闭、小脸儿惨白、痛苦地皱着眉。
他的下体被一条破布遮盖,鲜血已然浸湿,染红了一大片,还透过牛车木板不断滴落在地。
瞳孔迅速微缩,程一诺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隆尧紧跟其后,张开手臂保护她的安全。
“顾齐!”
她轻唤,车上的小人儿痛苦地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顾齐娘一看到她来立马起身,更加夸张地哭吼着,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还真是影响了不少人的心情。
“住口!”
程一诺怒吼,顾齐娘顿时安静了下来,脸上还挂着似有若无的泪花,惊愕地看着她。
“来人,快去唤郭大夫来,再准备些热水!”
程一诺说着便将顾齐抱起来,准备进府。
却不料顾齐娘急忙拦住她,大声说:“程参礼,求你放过我儿子吧,大家快看啊,程参礼要杀人灭口啦!”
程一诺的隐忍已然到了极限,“你真的是顾齐的亲娘吗?孩子成了这样你不说医治,居然在此撒泼!来人,给我堵住她的嘴!”
“是!”
一声令下,几名魁梧的守卫将顾齐娘夹住,硬生生用布将她的嘴塞的严严实实的。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跟随程一诺到了房门口,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只见程一诺将顾齐抱到榻上,亲自用热水为他擦拭身子,那心疼惋惜的神色做不得假,反而看顾齐娘却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百姓们这可是第一次看到哪个官员做这种事,对于他的猜忌也少了几分。
程一诺替顾齐盖好被子,郭大夫便为他检查身子。
顾齐年幼,却遭到了这般毒手,程一诺十分气氛。
她冷冷地看向顾齐娘,还不待说什么,又见一名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跑进来,边跑边怒骂。看到顾齐娘被人夹着,还被堵住了嘴,这下更是生气,二话不说就举着拐杖用力向程一诺敲去……
而隔壁的止水早就醒了,站在门口听着那边的动静,表情淡漠。可是在老太太举起拐杖的那一刻,他猛的睁大了眸子,快速夺门而出……
“我打死你个狗官!”
老太太失去理智一般,咬牙切齿的。程一诺没有动,紧紧蹙眉,等待着拐杖落下。
不管顾齐是被谁侮辱,那都是因为她受到伤害,这一下,她该打!
“大人!”
一旁的隆尧急忙反应,却是晚了一步。
“不许打小诺!”
却在这时,止水突然冲了进来,将她拥在怀里,拐杖实实地打在了他的后背。程一诺听见他闷哼一声,心里狠狠地一痛。
“止水?”
“小诺,你还好吗?”
止水小心翼翼地轻抚她的脸颊,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疼惜。
程一诺一时哽咽,“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为什么……
“小诺受伤的话,止水会心疼!”
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暖阳,让程一诺的心瞬间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