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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秋羽

天地辽阔,彼岸苍穹之下有一只巨大的苍龙平静地对视域外的星空。而在这苍龙诡异的肉翅下方,那厚实的胸膛上有一间别致的小竹屋;竹屋中烟尘朦胧,檀香渺渺,轻烟萦绕在桌椅、衣物之上。

房间内外布置得十分典雅,干净,但是神异之物不是很多,不过却有一丝丝烟雾缭绕;一株株植被摇曳轻舞,加上书桌上的文房四宝,书架上一本本古朴书籍,使得所见场景之人得到一种境界的升华。

竹屋内部不是很暗,一颗颗星辰石在那里若隐若现地散发着光芒,光芒排列得十分有次序,有限的石块看去有种无垠辽阔之感;那种浩瀚的景象,看去便会如入轮回。

在这星辰光芒的中心安置着一张古朴的木床。床边有很多铭纹,看起来很简单,但是仔细看却发现看不透,很是奇异。在这床上是一个少年,他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是稚嫩,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

时间悄然流逝,阳辰星撕开夜幕改变世界,少年四周的星光开始收敛光芒,点点阳光被星辰石吞噬,在星辰石内部被转化成其他神奇的物质。而此时竹屋内的窗纱上的纹路开始如水般流动,将阳光的强度减弱,使之柔和地敷在少年的脸上。

“嗯……第二天了……”

细小若蚊蝇的声响从秋羽口中发出,他慢慢用力撑开了自己沉重的眼皮;他的眸子漆黑如夜,有种夺人神魄的诡异景象。他白得病态的手从被子里钻出来瘫在被面上,如此静卧恢复了些气力便抬起手背;他的手背亦是白得病态,全身无力后它终是软在了那微红的冰凉额头之上。许久,他清醒了一些。

光亮慢慢渲染开来,他那疲倦的神情松弛了点下来。秋羽慢慢别过了小脑袋,慢慢地眯了眯眼睛,没过多久便又睁开了;他苍白瘦弱得可以看见骨骼的手陷入柔软的床单上,像是被疲惫附着得重若千斤。

又瘫了会,秋羽开始运气,手上微微用力,消瘦的身子慢慢升起;柔和的光芒在他的眼瞳前方飘摇,他的手在床单上慢慢浮起来,脸色看起来也有了点精神,带着点红润。

未过多久,他的房门被推开,一个朦胧中的青衣少年在阳光地衬托下走来;他的手上拿着梳洗的器物。看见秋羽坐起来时秋化温和地一笑,“怎么不多睡会?”

“不能迟到。”看着秋化秋羽轻声地回了一句,神色有些惆怅,不过言语还是比较轻松的。

“嗯。”秋化淡淡地回应,走近又看着秋羽,“昨天和衣而眠的?”

“怎么可能,兄长才没有那闲工夫——”秋羽转过头看着秋化,看着对方那无奈的神情又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脱了几件嘛。”

“嗯——。”秋化点了点头,把水盆放在了架子上,“先去用膳吧,不然你可能没力气说话。”

“拜托,我有那么弱嘛……”秋羽看了眼秋化,脸色苍白,苦笑一声;秋化没有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那神情明显就是一句:你说呢。

“算了,别让兄长们久等了,回来吃也一样的。”秋羽看了眼秋化,随后便不再理会,慢慢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他的动作依旧是轻柔缓慢,但是秋化目中有了欣慰。

秋羽打小身子骨就弱,似一棵朽竹,而今也好不到哪去。秋羽发髻散乱,眉宇中有着一抹淡淡的哀伤。

秋化在远处的书桌旁坐下,屋内的格局偏暗,小时候秋羽的屋子洒满阳光,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那时候的他让秋化有些怀念,他赖床,胡闹,裹着被子把自己当成一只大乌龟,满屋子地爬来爬去,有时候则是披着被子在那里东吼西吼;每次看到他们他都会立马跃起扑过来,像一只小猫般在他们怀里撒着娇。

秋羽的顽劣早已烙印在他们这一票人的心中,不过这几年他情绪突然变得很低落,最喜欢的便是三更半夜时看着苍穹。虽说他笔墨功底不是很好,但却喜欢涂涂写写的,纸上的墨迹都比较凌乱;有的则是写好了,用浓墨遮去。

秋化没有特意地去查看,秋羽不愿表露的,他们也不会去强求知道。随后他又看了张纸,纸上有一句话和几笔涂鸦,那墨迹是想画,却不知怎么画,或者要不要画的纠结。

那字则是在左侧,写得很端正:

潇湘景,长空无月,楼畔鸟鸣。

最喜独于梦中看你,梳妆倩影。

秋化心神一动,看了看那凌乱的画心中呢喃,“相思苦?”。一念起秋化却觉得自己荒谬,秋羽虽然体弱,但是对他而言有什么相思是有距离的?便是没有了四季宗,有他那群妖孽的兄长,他身份也必然尊贵十分;何况秋羽的岁月大都在四季宗度过,而他都在对方的身侧,也没看出秋羽对谁动了心。

“看什么呢?”

“看我未来的弟媳呢。”

“……放心,我只是有些心累,不是你想的那样。”秋羽摇了摇头,“况且就算有了,那也是,嫂子。”

“哈哈哈!不愿承认比我小直说,不用如此拐弯抹角!”秋化大笑,看着一身白袍的秋羽有了一丝惊讶,不过却也正常。他们秋家人容颜都不错,随便一个都是面首,靠脸就饿不死。虽说秋羽因为身体缘故看起来有些小,脸上还有点婴儿肥,但是却遮不住那外放的英武气。

今日秋羽戴上了抹额,服饰端正华丽;长发盘起用雪针束缚,腰间系一根玉带,配了一把小剑,身上有着点点书香气和檀香的味道;加上他自身有种温和的气质,站在那里,经过窗帘渲染的阳光如梦似幻地披在秋羽的身上,使得他有了股仙气。

看着秋化,秋羽淡淡一笑,坐在他的对面倒了杯茶水品味了一下;经过一夜岁月的洗礼,它也不凡了。秋化没有品茶的兴致,他起身看了看竹屋内那些价值连城的字画;这些都是秋羽的兄长们所作,每年生日送他的。这般来说祭洲比秋羽还有钱的,还真没几个了。

踩在松软的回木上,秋化目中露出感慨;四季宗大劫将至,他不知道秋羽最后会怎么选择。想着他又看了看秋羽;秋羽很美,这美是带着阴柔气的,是女子般温婉的美;当年女魔头就有言在先,秋羽若是女子,娶之。

不过这也说出了秋羽的柔弱,而这“弱”便是他的兄长们也是束手无策;而这也是那群疯子如今到了现在的境界还在拼命修炼,试图更强的一个根源吧。

“走啦,还不走嘛。”秋羽缓缓起身,大袍慢慢落下,蓝色的抹额反射阳光,白袍纤尘不染,身姿挺拔,温和的笑容好似书中的谦谦君子。

秋化看着秋羽的气质变化微微一笑,褪去了颓废之气的秋羽,很是吸引人。虽然平时的他也这样,但是他现在的笑,比这两年前的笑要自然。

秋化轻轻地点了点头,迈出一步,在和秋羽步伐一致时落后半步。

行至门前秋羽看了看自己的服饰,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在没看到不妥之处双手才用力,接受阳光的串门。

看着出了门的秋羽秋化微微一笑。秋羽年岁比他要小一岁,不过见面之时他谎报了生辰,后来秋羽就死不认账,坚持他比自己小的“事实”。他们一起长大,而他也因为天赋异秉被秋羽的兄长也就是现在的四季宗宗主秋衣所器重,但是因为秋羽的性子使然,少有人能和他交心,所以他也就成了秋羽名义上的“仆人”。

“你知道这次议会讨论的是什么吗?”关上门后秋羽并没有走,而是在院外用手使竹叶轻轻地点了点头,取一点露珠于手心。不过现在的他没有像小时候一样把它们抛洒到空中,用脑袋去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它们,又将他们送回竹叶上。

“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去了就知道了。”

“连你都不清楚?”秋羽疑惑,露珠从叶上滑落,在他的发髻上莹莹发光;他凝重地点了点头,“那,走吧。”

“嗯。”

收到回答秋羽便不再言语,转身从容地行走在道路上,秋化在他身后跟随。他们穿过一片片林园,四周是鸟兽欢愉、自由的鸣叫声。这周围的一片全是秋羽的地盘,有植物花卉,有珍禽异兽,多半是秋衣征战所获,也有一部分是慕名送来的。秋羽很喜欢这里,很静怡,四季宗子弟在这里表白的成功率也很高,是一块他们眼中的圣地。

因为秋羽喜欢,所以秋衣他们爱屋及乌,便是那些大老粗来此也会小心翼翼,唯恐坏了这里的生物。

看着它们秋羽也很感慨,“它们来的时候只是小小一颗,灰不溜秋的,没想到现在,都这么高了。”秋羽停下步伐,用手轻轻拂过花朵,他感觉到了那些植被对他到来而发出的欢呼,叶瓣在空中摇曳起舞。

“是啊。”站在秋羽的身侧,秋化十分得安静,他看着旁边紫色花坛里一朵朵摇曳身段的紫兰,一株株白色的长湘十分得感慨。这片区域里所有的植被全是秋羽亲手种下的,他不知道对方在里面听过多少天籁,享受过多少属于他一个人的静怡;但是他知道曾经秋羽那没心没肺的外表下是多么脆弱的心。

“时间不早了,走吧。”

“嗯。”又看了眼花圃中的色彩秋羽笑着走远,看着他秋化的脸色有些复杂难明,不知道在担忧着什么。

“见过秋总管,秋典司。”一路上许多人向他们打招呼,是女子都羞红着脸;而秋羽表现出来的也和在秋化他们表现出来的随意不一样,他始终面带温和的笑,一举一动都合乎礼节,言语得当让人如沐春风;他声音轻柔温和,可以说单这声音就可以敲开无数女子的心门。

秋羽的言行举止都有点秋衣的风范,能服众;他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能让四季宗上上下下敬服,靠的不是秋衣,而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和实力。

在外他是内务总管,挑大梁,必须要学会面对诸多事务,能让四季宗流畅的运行,行云流水般没有瘫痪这不容易,毕竟四季宗不是小门小派。

他胡闹可以,他随意可以,但是度他是有的,而在四季宗弟子面前,他却一定要保持仪态。

当秋羽行至殿门的时候门旁的两个侍卫躬身行了一礼,秋羽像往常一样回报淡淡的笑容,秋化则是面无表情地走在秋羽后半个身位。

“辛苦了,先去休息吧,不然等会饿晕了别说我克扣你们饭菜。”

“怎么会!总管放心,吃过饭了。”两个甲士憨厚一笑,银甲发出亮光,看去十分得威武。

“吃过就好,那午饭就不用吃了。”

“是——别别别!这午饭不吃是要饿死的,总管莫杀生啊!”

“那就下去,四季宗这么多事,你们却在这偷懒,吃软饭是吗。你们去构建阵法吧,不然午饭别吃了。”

“这……”两个甲士看了看秋化,秋羽佯怒,“我在这你们还用听他的吗。”

“是,谢谢总管!”两个甲士行礼退去,秋羽看了眼秋化,“你让他们在这里守着干吗。”

“这不是怕有人突然穿进去呗,你确定不需要人守着?”

“他们都走了,你说呢。——放心好了,衣哥的神通方圆千里任何消息都能立刻知晓,无需如此。”

“好好好,我安排不当行不行?”秋化看着那脸皮比城墙拐角都厚的少年心底生出一种无奈,怎么秋衣这么一个文雅的神经病会有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弟弟?好吧,一定是一个父母生的……

“肯定是你的错,不然是我不成。”秋羽一笑,看起来很放松,随后上前一步慢慢推开木门。

“衣哥,会后请吃饭呐。”秋羽一脚踩在青石板上,笑意盈盈的,言语十分地随意,声音在四周的墙壁上传到了大殿的另一端。

“来了?坐吧。”

“晓得啦。”秋羽笑着点了点头,青靴拂过碧石之上,水波在地上荡漾开来,悦耳的声响包裹众人的五官,驱散了一切的劳倦。

在座的人都是心中一暖,这说明秋羽的精神和身体好了很多。秋羽坐在秋衣左侧的末席,秋化行礼后坐在秋羽的对面。

看到秋化入座秋羽朝他眨了眨眼,感受到秋羽的示意秋化也是眨了眨眼。察觉到秋化那不确定甚至是逃避的示意秋羽疑惑不解,不过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端坐养神;看到秋羽闭目养神秋化转过脑袋朝秋衣点了点头。

看到秋化的点头秋衣心中了然,朝他右下方的一个少年问道:“还要等吗?”

“能来的都到了。”听到秋衣的询问他左手下方的橙袍青年回答道,他是秋衣的结拜二弟,也就是秋羽名义上的三哥。

“嗯——小弟,说下你内务的事情。”

“我吗,——哦。”秋羽刚闭上眼睛,意识还是清楚的,在听到秋衣的话后他有些迟疑;他议会一般就是自己想自己的事情,便是有关内务的部分也是秋化记录下来给他看的。他是很抵触参加议会的,若他不是内务总管,他必定会推辞不来。

秋衣突然出言秋羽措手不及,不过内务是他统管,大小事物都铭记于心了如指掌,所以他也没有慌张,理了一下思绪就把上上下下的包括财务和战争储备、弟子修行的成果都条理地诉说了出来。

几人听得暗暗点头,一些武痴虽说厌恶这繁琐的内务,但是看秋羽能把这些事情做得井井有条也很是欣慰;不过因此却也是更加厌恶那内务了。

“做得不错。我们四季宗的发展小弟你功不可没啊!这世上能赚钱的人很多,但家财万贯者却是少数;我们会打架,却安不了家。有你在我们也就放心了。”

“那个……小意思啦。”秋羽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话还想说却说不出来,静静地站在那里,有些害羞。

秋衣淡淡一笑,轻声道:“当初我们领土还小,管理的范围也不大;但是不管我们的地盘有多大,弟子增加了多少,我们都不能因内政而使宗门崩盘!当年他们放言不出几年我们必将被内政拖累甚至是土崩瓦解,哥哥们不能反驳但是小弟你给了那些大放厥词者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么多年了,哥哥们也相信你,这也是我们敢放手征伐的原因;便是我们领土大上十倍,内部也依旧会是一片安宁祥和!”

“兄长……”秋衣声音坚定,秋羽有些感动,却也只是站在原里。秋衣淡淡一笑,挥了挥手:“我们就要有战争了,小弟先下去吧,为我们的征伐做下准备。”

“……嗯。”秋羽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对战争也没什么兴趣,秋衣之命他也不想违背,便出席行礼离去。看着秋羽离去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看着秋衣眼神都不对劲了。

“二哥,……这世上,我就服你!”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子轩先说下提要吧。”

“好。”夏凌笑了笑缓缓起身,手中变化万千于桌子上出现了一幅巨大的地图,而中心的红点便是,恒阳!

“我们现在要顾忌的地方很多,我们发展的速度太快,但是我们才立宗不到九年,又是天资好的弟子的首选;现在加上南疆那些老不死地出手阻挠,这次我们可能要选择放弃一些局部区域,来保证我们能安全地选择新的立宗之地了。”

随着夏凌的话闭整个会议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如果秋羽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十分的震惊,因为四季宗打战从来都是说怎么打收益好,怎么打结束快,哪有一上来就是先考虑退路的事情?

秋羽不喜欢打战一是他帮不上忙,二是四季宗会冷清很多,甚至有些人他再也见不到了……

不过他从来不怀疑胜算,他二哥是天人之姿,年仅九岁便达到了北疆大多数人所无法企及的高度,随后独自一人游历南疆,在十三岁回来的时候建立了让得这片大陆所有生灵都震惊的,四季宗!

而四季宗发展的速度更是让无数人错愕不已,秋衣凭借秋家在恒阳的势力快速地拿下了恒阳,然后风卷残云般地灭了灰烬,不灭!

四季宗对外扩张的速度也是让人不敢相信,几人一马当年横扫了北疆八荒六合,每战皆胜,让得所有仇恨四季宗者一个个魂归黄泉,势如破竹般拿下了在北疆的大片领土。

不过他们的领土一直维持在一定的范围内,其他的土地基本都置换成了资源,化作养分让得四季宗这棵大树浓缩在祁、祭、奠三洲的边界处,成了盘龙,震慑所有宵小之辈。

这样的四季宗不仅让四周国度震颤,甚至就连一些其他大陆上都流传着四季宗的威名;但也正是这样四季宗变成了别人餐桌上的肥羊,致使谁都想在它灭亡的时候捞上点油水。

这些事是不需要秋羽知道的,因为他的体质奇怪以至于无法修炼,要不是他有统军作战和让人咋舌的管理才能,哪怕他有秋衣顶着也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故而他们怕秋羽知道危机而冒死领兵为四季宗守疆域,将之支走。

这担心便是秋羽身子弱,有威望,还领过两次兵的。这第一次是在禹洲禹国乘四季宗主力全部被牵制,恒阳本部没有渡者以上的人存在而违背一些约定用大代价越境大举进犯;恒阳一马平川易攻难守,所有人都绝望了,这时年仅十二却身居内务总管高位的秋羽挺身而出,拯救了大局,并歼灭了数万敌军。

也正是他这次战绩的辉煌他才有了第二次出兵的机会:那时候兵力紧张,南疆的帝国越过天险进入北疆目标直指四季宗。南北疆差距极大,北疆的平均境界是伐洗境,南疆则是搬血境。这是什么概念?就是北疆的将军在南疆只能做个小兵!

那次差点就让四季宗覆灭,那次秋羽十三岁,也是意志就此消沉的那一年。那次战场在青山,两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秋羽也做得很好,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但是就是那次南疆一下子冒出了大量的伏兵而他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慌乱之下四季宗损失惨重,那是惨胜,四季宗死了两千多人,南疆死了数万,看起来是一场巨大的胜利,但是四季宗作为宗门,他们的境界是高出南疆士兵很多个档次的;而秋羽一部的伤亡是四季宗总伤亡的一半多,也因此想拜入四季宗的人也少了很多,他也几乎不看兵书了。

这或许是秋羽颓废的一个原因,但是绝不是全部;当年那次的经历他们听弟子们也说了点,几个暴躁的人差点要去南疆屠国,——但是他们也做了差不多的事情,反正那个国家现在是没了。不过让秋羽再领兵是不可能的,不过相对这个他们更怕秋羽去落日帝国借兵,然后把自己葬身沙场。

“如果他们只是要利益的话,我们可以以这个为借口谈判拖延时间,毕竟只要我们几个不死,头疼的就是他们了。”

“嗯,这个事情小妹有想法,她也已经启程了。”听到冬蛰的话夏凌淡淡一笑,而一想到“小妹”冬蛰就浑身颤动,好像很是害怕。

随后他们便开始谈论最残酷的战败之后。这个话题很是压抑,但是万事都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何况呼战场?以前秋衣怕谈论这个会坏了四季宗的锐气,所以都是他和夏凌单独商量的,但是这次不一样,所以就拿到桌面上。

而在听到秋羽的时候秋衣有些复杂,这个弟弟让他心里有着一丝痛楚;秋鸿走的时候让他照顾好秋羽,但是他知道不能修炼是多么大的打击,哪怕秋羽在他面前表现得再洒脱。

“他,我自有决断。”

“嗯。”一个赤裸上身的莽汉瓮声地点了点头,秋羽的事情说是麻烦,但也很简单;毕竟再怎么样,他还是什么力量都没有,随便一个人就能把他拐走。

“就这么散了吧,十四等会你把战事简单化地告诉小弟,别让他担心。”夏凌看了眼秋化,言语柔和。秋化点了点头,独自思索。

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中午了,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秋羽在那里坐着,他的身侧站着一个老者。

在秋羽停笔的时候秋化步行到了亭子的边缘,看到了秋化秋据松了口气,行了一礼;秋化口中连道不敢,亦是行了一礼。

“怎么这么慢?我柴米油盐的琐事都解决好了,你才施施然地出来。”秋羽没有抬头,只是整理了下文案,提交给秋据后微微一笑,“麻烦老先生帮我送下。”

“顺道,顺道。”秋据温和地说道,他是秋衣的人,和秋羽不熟,不过对方却很是尊敬他;他从秋羽身上看到了曾经秋衣的身影,而称老先生则是秋羽不知道他的字姓。问老者名讳是不和礼节的表现。

在老者走后秋羽看向了秋化,“你们聊的什么,怎么把我支出来了?”

“没什么,不过这次战争耗时久远,需要你提前去采购一些东西;另外,你需要休息。”迎着秋羽那略带审视的目光秋化淡淡一笑,秋羽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理由。

“喏,要看看吗?”秋化将一本小本子递出,他的字很好看,上面的日期就是今天。秋羽大致地翻了翻点了点头算作了解,他知道秋化的习惯,结尾有个总结和战略的大致方向,翻了十几页他看到了那一行用红色笔写的字。

看完后他点了点头,“我回去研究下,准备战略物资。你呢?”

“吃饭去啊,饭都没吃。”说着秋化摸了摸肚子,秋羽一愣,随后一笑,“嗯,走吧。”两人并肩行走,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看周围的环境,现在却是收入眼底。现在是十二月,虽然因为秋衣阵法的原因恒阳秋家祖地的气候是相对稳定的,但是路面上还有有了点雪迹,不过秋羽的衣物都是有阵法刻印的,所以不是很冷。

入眼是白的雪,嫩绿的叶,这神奇的场景不能说少见,但是在北疆的这些地方,那绝对是个奇景。

秋羽的心情还不错,但是他有些迷茫,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不过他这十五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他刚出生就在这个小镇里,小镇的人对他非常亲切,因为他有一个神一般的大哥。但是他没有见过他,同样没有见过的还有他的父母。

而“父母”这个字眼他二哥从没有跟他聊过。

他二哥长他五岁,是所有人公认的天骄,便是那些老不死也十分的羞愧,他大哥比他二哥大两岁,在他周岁的时候被一个神秘强者带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了他的仆人,而这个仆人就是四季宗让无数大宗不敢轻举妄动的重要原因。

但是再怎么样威慑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且看样子也快了……

“我的体质……为什么我那么特别……”秋羽神色惆怅,抬头看着天,此时太阳悬挂在苍穹之上,散发着无尽的光芒,让人身子暖洋洋的,不过秋羽的心却是寒的。

“化。”

“嗯?”

“我想……去征战……”

“嗯!……”秋化脚步一顿,心神巨颤,看着秋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做什么,难道……不应该啊……

“怎么了?”看着秋化呆在了原地秋羽笑了下,“骗你的,我才没有闲工夫去奔袭,在这就很好。”秋羽的话有点落寞,但是秋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不知道要不要去安慰他,踌躇着他轻声道:

“羽,加油……”

“嗯?哦,一起。”

“也对,我也要努力……”

“努力吗?或许应该,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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