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回来之后,学堂风气渐好。莫家的文德学堂在这段时间可算正常了。
有一天下午放学,流苏像往常一样在院门口与同学作揖相别,柳广跟在王庭身后,他俩一直未走,他俩像是早有打算似的,王庭开头说“流苏,咱们去集市吧,这几天集市热闹,你不知道卖什么稀奇东西的都有~”柳广在旁边附和“就是,就是,流苏回去多没意思,出去玩一会。”
流苏想了想,越想越兴奋。王庭高兴的笑道“流苏,那咱们快去吧”随手便要招呼门外等待自己回家的马车。流苏按住他的手“天天坐马车多没劲儿,出去溜达还要一群人伺候着,不痛快。”王庭为难了“那杂办?”
流苏神秘的一笑勾了勾手指,王庭凑过耳朵,也嘻嘻笑了。
王庭对着马夫喊道“喂~我要回学院温习功课一会回家,你们在这儿等着!”马夫与佣人立马答应了。
王庭、柳广随着流苏进了院子,曲曲折折走了一段路,到了后院,原来这里有个矮墙,矮墙旁边还有棵树,他们可以爬树翻墙出去。
柳广贼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心里不住的抱怨,公子哥儿们就是事多,多好的马车不坐,非要翻墙徒步。
王庭第一次爬树,胖乎乎的身体显得无比笨拙。没办法,为了节约时间,柳广在下让他踩着肩膀托着他爬上树,流苏在旁帮着扶衬着点。踩着树干的王庭又不敢跨到矮墙上,试了好几遍也没有勇气,流苏无奈得摇摇头,只得让他踩着柳广的肩膀下来。这回,他先上树,跨矮墙,柳广托着王庭上了树,流苏在矮墙接应王庭,流苏再跳到墙外,王庭踩着流苏肩膀下来。剩下的柳广,在村里长大的他,爬树翻墙根本不算什么。
折腾了半天,三人灰头土脸得终于跑出来了。除了王庭,两人的肩膀都印有黑黑的脚印,穿着白衣绸纱的流苏很是嫌弃的拍了拍。王庭憨笑“嘿嘿,正好去集市给两位兄弟买几套衣服,我王某买的起~”流苏不待搭理他,先走了。柳广一听买衣服“好啊,好啊,多谢王少爷赏赐。”王庭眯眯小眼睛,被奉承的上了天。
两人快走几步跟上流苏,没一会三人便有说有笑,嬉笑打闹着。
约摸半小时后三人走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听柳广说穿过这条小巷就可以直接到达集市,很方便。三人在巷子里拐弯时到了一个稍微宽阔点的平地,突然房顶上响起一个口哨声,马上有六七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年轻小痞子们从巷子的犄角旮旯处涌现出来。
他们有人拿着棒子,有人拿着明晃晃的小刀耀武扬威地步步逼近。“不好,打劫!”柳广先叫了出来,王庭看着明晃晃的刀片,额头渗出一头汗,只有流苏镇定自若,走上前一步,将他俩护在身后“你们要干什么!”吹口哨的少年跳下墙,眼睛上下打量着戏谑道“哟,看不出来啊,打劫呀~这两位穿的不错呀,一件是真丝坊新进的珍珠白绸,一件是绣廊阁定制的青色锦衣。啧啧,最后一位可是寒酸呀,还有补丁呢,是小跟班吧。”
“别胡说,我们是同学~”柳广被气的脸都红了。“哈哈,真好笑~大家看看,伤自尊了。”这位少年话出,身边的小痞子们也附和着讥讽大笑。
“我和你们拼了~”柳广气得挥着拳头朝着那领头少年打来。那少年也不动,不屑的眼神配一脸看笑话的表情,果然,人还没到跟前就被两三个小痞子抓住了。那少年从腰间拿出白晃晃的小刀,对着柳广比划“你说,我从哪里开始划呢?对待既没有银子又不听话的人,我只能辛苦辛苦我的刀子了。”
“不要,不要,我听话就是了。求大神开恩,我再也不敢了。”柳广被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求饶。
少年得意的挥着小刀看向站在墙边的两位公子哥儿。穿着青色锦衣的王庭吓得直打哆嗦“哥...哥..我..我有钱..全给你...别杀我。”少年冲着一个他附近的小痞使了个眼色,小痞会意的搜了他全身,找到了一包银子,一条玉坠项链,还有一个金镶玉玉佩。
“果然是有钱人啊,今儿收货不小。继续搜下一个。”少年命令道。小痞大摇大摆走到流苏面前,流苏迅速闪开,严厉得呵斥“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打劫,你既然知道我们身份尊贵,就应该知道我们的厉害。今天你敢动我们一根毫毛,你在莹稻县就别再混了!”
“呦~原来有个骨头硬的,不怕死的!你知道我谁吗?本大爷告诉你,我叫马小七,职业地痞流氓,专干打家劫舍,一般人干不了不敢干的事儿。吓唬我,作死啊~”一边说,一边嚣张跋扈的走近流苏,用刀子向他肚子部位比划捅进捅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狡黠的目光。
“他们已经没钱了,放他们走~”“你以为我傻啊,放他们走叫人来啊~别废话,来人,抓住他搜身。”两个健壮的痞子早做了准备,一把抓住他瘦弱的身体,刚开始从他怀里掏出一本文集,嫌弃的扔在地上,唾了一口“酸秀才!”又掏出一点碎银子和一个刻有古老花纹的小木牌子。
“穿的这么好,没想到一点油水都没有。”马小六看着碎银子和木牌“还不够兄弟们一顿茶钱。这个木牌子到是别致,卖了说不定能换点酒喝。”
“其他你拿走,把木牌还给我,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哦~原来这么重要,那我就要更好好的收藏啊,哈哈哈...”哈哈哈,周围一群人也嚣张的笑着。
流苏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柳广还有已经吓尿的王庭,绝望得对马小六说“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我不报官,只要你还给我。”
“嘿嘿..我最大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看见别人屈服于我。小公子,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可是扭头一看只有一人宽的小道三米处不知何时有个少年倚在墙边堵住了出口。
“哪个不长眼的,还不赶快让开。”马小七嚷道。流苏定睛一看,惊讶的叫出来“林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