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湖里爬上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你小子一个人不敢回家吧!”涅生望着瘦弱的流苏,一边拧着衣裤上的水,一边带着讥讽笑着说。
“君子坦荡荡,有什么可怕的!”流苏挺着胸脯,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好,那行吧,你家离这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咱们就在此别过,我往东,你向西。自己小心!”涅生重重的在流苏肩上拍了一下,就算告辞。流苏则谦逊有礼地向他作揖“林兄慢走,明日再见!”
涅生随便摆了个揖,摆摆手走了。生性自由的他懒的管这些世俗礼教。他很讨厌老土的教夫子,刻板的封建礼数,如果不是他娘苦口婆心望子成龙,他才不会踏进学院一步。
他从记事起,他爹就不在了。每年和娘清明节去坟头烧纸钱,那凸起的坟堆和小小的黑黑的木牌便是他对爹的全部记忆。村里人说他是捡来的孩子,他从来没有过问过娘,这些年来娘对自己的点点滴滴,还用问吗?
在村里,他调皮捣蛋,无恶不做,是村里有名的“小霸王”人人避而躲之,娘对他失望透顶,原以为攒点钱供他上学堂学点礼数可以变好。于是,每天辛苦耕地织布攒钱。在他十岁的时候,上了莫流苏他爹开办的文德学堂。那是县里有名的学堂。莫先生是本地有名的乡绅,莫流苏自然就是书香门第世家的小公子。谁会想到,这样牛马不相及,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孩子竟成了最好的哥们儿,你说世界奇不奇?
涅生上了学堂,第一天就惹事生非。他抓了知了吓唬一小男孩儿王庭,男孩哭着喊着回家告了状。第二天,姨奶奶就打发小斯通知她娘“既然你家涅生喜欢知了,以后就别吃米了~。”原来男孩是米商之子,县里的米店大都是人家开的。涅生他娘不得不自己在地里多种些米。涅生从那后就学聪明了。他不光明正大欺负王庭了,气得王庭在课堂上大喊“是谁干的,是谁干的!”虽然恶鼓鼓的瞪着涅生,但就是抓不住把柄。莫先生也总是不胜齐烦的在课堂上讲大道理,讲做人之本,讲道德伦理。
十四的时候,莫先生的独子从灵祥县(长沙国的国都)回来了。在外的莫流苏享受了长沙国最好的教育,也与一些达官贵族成为了朋友。流苏本不想回来,可是莫老害怕这孩子野疯了忘了家。他可是要把家业传给流苏的,更何况今年他祖母身体不好,特别想念乖孙子。
流苏来上学堂了,好多孩子们蜂拥着这位翩翩公子,各种谄媚与巴结。当然除了涅生无动于衷。流苏也不搭理涅生,可是,当看见涅生有意顶撞自己的父亲时,就会毫不犹豫的替父亲报仇。流苏很聪明,他知道武力是不会让涅生屈服的,下课借助自己的势力将涅生团团围住。近二十号人把涅生围得水泻不通,罚写涅生100遍《赋篇》。读书还不如让他去死。涅生经历过一次后,痛苦不堪,不仅不顶撞先生了,而且下课早早就没人影了。学生们更是对流苏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