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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不是人

他一身黑袍,就如同当年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流年神尊,“我……”阿九很想回答,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想往事重现,可却不能离开夫差了。

“夫差根本就对你毫无男女****,而今郑旦也怀孕了,吴国王后必定痛下杀手,整个吴国后宫要大乱了,你留在这里能做什么呢?”流年字字珠玑,都是阿九所明白却不愿意明白的,阿九想着要保护夫差,更要保护夫差的孩子,不管那孩子的母亲的是谁。

阿九,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初佑大人的,不是吗?

流年看出阿九的执迷不悟,却无法改变什么,他往那暗处走去,没有再回头,或许是知道自己对阿九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意义,就算是他为了阿九放弃了所有,这实在是很悲哀。

流年忽然脸色一变,掐指一算,忽然知道什么似的,回过身来,看着那依旧固执的小狐狸,“你以为你能做什么改变天命的事情吗?”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夫差……”阿九知道流年有那感知的能力,而今眉宇间全然是严肃。

“郑旦小产了,你终究是保不住的那孩子,也保不出夫差!”流年看出了阿九的心急,却慢条斯理的告诉阿九这天命不可违。

阿九一下子呆愣住了,她知道郑旦的孩子很难保住,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她看着流年,坚定的模样不曾改变,“我知道,天命不可违,可是……若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呢。”

流年已经没了劝她的耐心,心中已经是很生气了,想他如此纡尊降贵的,不过就是希望阿九能够放弃,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行的篡改天意,阿九嘴上说不想重蹈覆辙,但如今所作所为那一样不是走原先的老路。

流年幻身离去,想的,却还是阿九,难道一切都不能够改变的吗?阿九也不看着那天色已晚,径直的一个人往郑旦的寝宫而去,那莫名的,有股凄寒,明明知道未来的结局,却不能够改变,那阴沉沉的内殿,郑旦一人无声的坐在床头,手上的是一个未完工的小肚兜,上边绣着花鸟,好看的很。

郑旦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那眼神绝望的很,“西施,你是来嘲笑我的吗?”她的声音让听着的人都觉得发怵,阿九缓缓的走了过去。

“是王后做的吗?”阿九忽然发问,看着这个昔日的好姐妹变成了这个样子,凡间人类皆是“欲”字当先,郑旦所做的也都是为了自己的那个欲念,所以阿九并不觉得郑旦是个坏人,这人间,真情甚少,虚假尤多……

“是,我一定,要告诉大王。”她苍白的脸上无一丝波澜神情,“我有证据的……”她还补了这么一句话,仿佛是想要说明,自己一定能够扳倒王后。

“别白费功夫了,没用的,吴王是不会护着你的。”阿九的话,能够一点一滴的摧毁郑旦所剩下的理智。

郑旦猛然跳了起来,发丝凌乱,她大叫道:“难道大王要护着那个无德的王后吗?”

夫差要护着的不是吴国的王后,而是齐国的公主,郑旦不是她第一个下手的,更不会是最后一个,只要齐国的国威还在,就会有数不清的郑旦。

“你……”郑旦忽然反应了过来,径直的看着阿九,那眼中似乎划过狐疑,“你是怎么知道,我小产的?”

郑旦才刚刚小产,就连夫差都没有告诉,阿九却这么快的就来了,不得不让郑旦起疑,阿九却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缓缓俯下身去,“因为……”

阿九的脸上划过那最诡异的笑容,在这个阴沉沉的寝殿之中越发的让人害怕,“我不是人呀……”

郑旦猛然退后几步,蜷缩在那床榻边上,“你,你……”阿九却在那笑的不行,她虽然不是人身,却也与常人无异,郑旦来不及多想,忽然眼光渐渐变得凶狠,猛然之间从床榻之上跌倒在那冰凉的地上。

猛然间,大喊:“啊……西施妹妹你为何推我,好痛啊,来人呐!”那眼角的余光看着阿九,郑旦忽然扬起了笑意。

阿九站在那儿,不动分毫,知道郑旦是要诬陷她也没有任何的动作,郑旦不能够向王后报仇,却也不肯浪费了这次机会,想着除去阿九也甚好,总是要有一个顶罪的。

次日清晨来的很快,阿九却独坐在吴宫之中的牢房内,王后巴不得除去阿九这狐狸精,自然在那半夜时分都遣送她入了牢狱,只等着今日夫差下朝,便能够处置了她。

阿九安之若素的坐在那稻草之上,一点惧怕都没有,一袭素白的衣衫上头来绣着山水花鸟,发上没有一丝点缀,素面朝天间也是绝代的风情。

“你这狐妖,明明可以脱身,却为何要留在这里,等着那凡人来定你的罪名。”流年早早的就得到了阿九入狱的消息,便知道一定是郑旦使坏,但想着如今阿九已经重得狐妖之身,又怎么会惧怕什么郑旦陷害呢。

阿九连头都不必回,就知道那从石壁之内行来的人是谁,若是想要脱身,昨晚上在郑旦面前使个影身术便是了,可她第一想着自己不能将自己的妖身显露在郑旦面前,而且……

“阿九只是想要看看,这世间百态。”阿九伸出手,在地上不知道在摆弄着些什么,眼神飘扬不定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九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流年能够猜到的,阿九只是想要知道夫差会怎么处置她,想试一试,她在夫差的心里算个什么,比之他的江山又如何。

流年再想讥讽她几句,挖苦她几句,却听到外头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流年连忙旋身而过,再不见踪迹。

“西施夫人,王后有请。”那一众带着刀戟的侍卫站在那牢房之前,阿九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那侍卫将牢门打开,链锁响动的声音的很清脆。

阿九伸出手,将凌乱的发丝弄的整整齐齐,跟随着,那步子不杂不乱,往那后宫中最威严的地方而去,王后宫中此刻热闹的很,郑旦正趴伏在夫差的脚下,哭的声嘶力竭,那脸色苍白更加是为她增色不少。

阿九抬眼看去,夫差坐在正位之上,看着那朝阳之下缓缓行来的女子,王后端坐一侧,眼角的余光却不曾离开夫差分毫,阿九跪在那大理石上,膝下冰凉的很,她却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西施参见大王,参见王后。”阿九跪在下头,脸上却带着往日里的笑意,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的样子,夫差只是看着阿九,想从她眼睛里看出恐惧,却无果。

“西施,你可知罪?”开口的却是王后,当真是贼喊捉贼,阿九抬起头来,嘴角勾起,“西施不知身犯何罪?”

“西施妹妹,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们都是同乡,你……”郑旦听到阿九的话,连忙站起身来,那满脸的泪痕,显得她越发的伤怀,她似乎被激怒就要向着阿九扑过来,却被她的贴身侍女紧紧的拉住,“夫人你慢点……”

阿九看着郑旦这一番表演,不由嘘叹,这人世间倒还真是有各种各样的人,郑旦这种女人,太适合在这个宫闱中生存了,阿九只是看着夫差,夫差捧着茶盏,却不知道透过茶盏在看些别的东西。

“西施,你谋害王嗣,证据俱在,你还敢抵赖吗?”王后身为一国之母,在众人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威严,座下所站着的都是后宫女子,个个都不敢言语。

“证据俱在?”阿九语调有些提高,笑了笑道,“王后娘娘说证据俱在,却不知道是什么证据?”

阿九看着夫差,夫差却并不说话,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他明明知道这一切谁是幕后指使,却一句话也不帮衬着阿九,似乎就是想要看看阿九如何伶牙俐齿的为自己辩解。

“是你推得我,我如今已经小产,你还需要什么证据!”郑旦急急的就要开口,却是要掩盖自己的心虚,只是趴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旁边的婢女连忙要将她扶起来,她却跪在夫差的脚下,哭哭啼啼道:“大王,您一定要为郑旦做主呀!”

“除了你,有谁亲眼看着西施将你推倒在地,西施可是进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小产了。”阿九只是把事情说出来,没有一点狡辩。

郑旦原以为阿九会说些别的什么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可却是这样不堪一击的一句话,“你胡说!”她拉扯着夫差的衣摆,哭道:“大王,郑旦好不容易怀上您的王嗣,怎么可能会故意用孩子的命去陷害西施呢!”

“大王,郑旦所言极是,西施不过就是想要逃脱罪责罢了!”王后适时就开口,在夫差旁边帮着郑旦说话,夫差终究还是抬起头来,顺着那朝阳看去,将阿九衬托的正好。

“西子,寡人问你,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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