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处境复杂,如履薄冰
四人再次围坐桌前时,晚膳已陆续上来,芸儿等八人依序布好碗碟传送菜盘。窗外又飘起了小雨,蓉儿端着酒杯在手中摇晃着说道:“林凭幻究竟要什么文件呢?蓓姐,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要不要报上去?”
文蓓问道:“依你们看怎么办好呢?”
“依属下看把人废了给林凭幻送回去,明天二小姐和晓代理就到了,不报是不行的。”赵礽愤怒的道:“翠薇社那边到底想干什么?”
蓉儿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就是废人,长点儿脑子好不好,老爷子和少主都挺器重林凭幻,那边向来就张扬得紧,我们只能取得二小姐支持。过去不少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定……”
“嗯,说不定的事就交给二小姐,让她去抉择,也只有她才适合做某些决定。”文蓓伸筷夹起一条菜心,放在碟里,接着道:“今夜赵总监和向助侍把报告写出来,明日好呈报。咱们自己的人处理由你们办了,也要写上。”
蓉儿终于喝下了手中的酒,不再晃动酒杯,说道:“我们现在刚刚组建,制度要严明,但处理人员要赏罚分明,恩威并重,别老让你手下那些人只是怕你。”
“是,蓉姐。属下只是职责所驱,不敢马虎从事,以后会注意的。”
文蓓笑了笑道:“赵兄弟,你用不着那么操劳,你很尽职,内为总监的事务很多,但有些事你完全可以交给下面的去做,霄汉社就靠在座各位了,这才刚开始,劳心用力的地方还多着呢,这种事以后还会有的,咱们只要占在理上,也犯不着怕了谁。来,我敬大家一杯,吃饱喝足好办事去。”
外面的雨渐渐大起来,雨打在竹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屋内气氛却缓和了许多,大伙儿都放松下来,酒为寒夜带来了温暖,也让人多了些豪气。几番畅饮后赵礽、向驲已离去,酒精却在血液中流转。文蓓手捧着热茶静静地站在走廊上,想着明天就能见到大哥了,思绪早已随风飘回多年前。童年的旧事中充满了兄姐的呵护。明净的山野,灿烂的山花,柔软的草地,留下的是轻快脚步和无忧无虑的欢笑。记得那时候,四兄妹的足迹深入大巴山的崇山峻岭,在茫茫的天山大草原上四骑纵驰,站在玉门关高大的城楼上,眺望远方是浩海黄沙。粗旷沧桑的沙漠,天高云淡的高原草场,曾经让四兄妹有过踏遍江山的豪情,少年的情怀加上中原塞北、西域南疆的历练,生活赋予了四兄妹很多的内涵,也教会了他们宽容博大,正直坚强。
“蓓姐”,文蓓应声回头,从遥远的旧事中回到现实。“还真让您说着了,赵兄弟他们又抓住了两个人,在外面候着,您去看看吧。”蓉儿站在她身后道。
“嗯,走吧。”她拉起蓉儿的手一起回到屋内,那是一男一女两人,年纪比汪亭威略小一些,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还有些血迹,那名女子左手捏在右手腕上,还在滴着血,脸色有些苍白。文蓓叹了口气挥挥手道:“带下去,交给赵总监一并处理,蓉儿你也去休息吧,我挺累的,想躺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开会可好?”
“是”蓉儿躬身答应。带了人下楼去了,这时文蓓命芸儿点上三支素香,决定躺下放松放松,斜靠在躺椅上,慢慢屏除杂念,不再想任何事情,头脑渐渐空灵,精神顿时好了许多。
赵礽站在十六名岗哨侍卫面前,大雨已让众人全身湿透,向驲带着值夜队长走过来,陈岚在他面前跪下。向驲站在他面前道:“礽哥,下这么大的雨,到廊下避一避吧。”赵礽走过去坐在备好的竹椅上,向驲从桌上提起茶壶替他倒上热茶,见他脸色不善,欲言又止。侍立在他身后。
侍卫们被一组组的叫到桌前问话,赵礽越听越怒火上升,“嘭”的一声,他突然重重的放下茶盏,茶水四溢,他走到桌前的两个人面前,扬手狠狠地打在两人的脸上,怒道:“原来就是你们俩,还有陈岚,过来。”陈岚应声来到桌前,“来人,把他们上衣脱掉,给我打。”三名高级侍卫手捧软鞭来到陈岚等三人身后,软鞭抽打在背上,每抽一下就是一条血痕,血水和着雨水下淌,数十下后,其中一个人再也支持不住,扑倒在地。
向驲上前一步劝道:“赵总监,此事不至于死罪,让他们有个教训就是了。您消消气,回去歇息一下,待会儿还要开会呢。”
赵礽余怒未消道:“你们不是冷吗?我就看看会不会冷死人。”又吩咐那三名高侍,“今夜不许他们穿上衣,不许起来。”
正说着却见到蓉儿向这边走过来,蓉儿笑道:“这么大的火气干嘛,瞧你们俩落汤鸡似的,快去换件衣裳上楼去,蓓姐等着落实明天迎接二小姐的事呢。”说着递给向驲一把黑绸雨伞,“给你礽哥撑上,你兄弟俩待会儿别再湿淋淋的上来啊~”
天色渐亮,文蓓听着外面的雨声已停,起身来到长廊上,林间飘汤着薄薄的晨雾,空气清冷,赵礽、蓉儿、向驲等人已在楼下空地上晨练,色彩艳丽的剑穗在风中飘舞。侍卫们忙着进出换岗。文苁手捧着热水进来请她梳洗,她一边把手放在热水中浸泡,一边想着今天的事,“事可真多”,只要一想起不久后的考试,头就开始疼起来,上次考试居然有三门功课不及格,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怎么才补得起来啊。擦干手上的水珠,她坐回桌前拟定一张时间安排计划表,出了半天神,却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苁儿端上早点,站在一边道:“蓓姐,请用早点,刚熬好的粥得趁热吃。”
文蓓烦躁的摔下笔,看着早点,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听着芸儿说话,转头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没事儿干吗?没事儿替我把这张表做出来。”说完拉着苁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笔塞在苁儿手中道:“快写,我待会儿回来看。”自己拿着一本政治书下楼去了。
众人见文蓓过来,一起上前请安行礼,文蓓摇摇手道:“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用理会我。”独自到林中背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