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街上,秦风一路打听,找到了工匠营地。众多工匠都在打造兵器,叮叮当当地敲得火星四溅,秦风正东张西望,有人呼道:“秦大。”秦风循声回头,叫道:“郑大叔!”
郑铁匠停下手中的活计,拉秦风到外面讲话。原来战事刚一吃紧,郑铁匠就同廖老怪一起被征调到张掖郡。秦风也把自己的经历讲了。末了,秦风请郑铁匠帮他改造一支****,要弓和弩机可以快速分离开的。郑铁匠说好弄,军营里有现成的****,只要把组合连接处改动一下,换上一张最硬的反曲弓就好了。
跟郑铁匠告别回来,秦风在街上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秦风欣喜地边跑边大叫:“四姐!你怎么来了?”
那女人望向秦风,秦风走近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女子要比四妞矮点胖些。周围的人一阵窃笑,秦风顿时满脸通红。
那女人笑得和四妞一样好看,拉着秦风的衣袖拐弯抹角进了一个小院儿,院里一间小房,还有一个几岁的孩子。女人要秦风把身上的脏衣服都脱下来洗洗,秦风脱了衣裤,就不好意思再脱,那女人丢给秦风一条裤子,笑着出去烧水。秦风洗澡的时候,衣服都被洗了晒上,里面的几贯钱放在桌上。秦风坐在大床上,跟孩子一起玩。那边女人下厨炒了两个菜,打了一壶酒,跟秦风对饮。那种家的感觉让秦风好开心好温暖,本来酒量就差,很快就醉了。
凌晨,秦风醒来,扭头看到身边的光溜溜的女人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女人也醒了,微笑着看着秦风,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
天色大亮,秦风又来到西凉王府,仍旧边看侍卫练功,边等待内府开门。壮侍卫又在练飞刀,秦风看着看着心中一动,拿了几支羽箭依葫芦画瓢地学着练起来,但羽箭太轻,难以控制。壮侍卫接过一支羽箭甩手扔了出去,几次之后就能命中十步外的目标,他放慢速度,让秦风看得清楚,秦风跟着学。
练累了,二人坐下聊天,秦风这才知道壮侍卫叫丁虎,是一个副将的妻弟,自幼在圣手门学艺。秦风一听他也是门派中人,便说起家乡那些门派为富户看家护院并相互争斗的事。丁虎道:“都一样。我们除了打打杀杀,啥都不会。运气好的,当差、押镖、看家护院,运气差的,与人争斗,被官府缉捕,就成了江洋大盗。偶尔有那么几个当兵杀人多了,能混上个一官半职,也比不上读书人。”
秦风又问道:“丁大哥,杨统领是门派中人么?”
丁虎四外看看,低声道:“他爹是西海郡刺史,他舅舅家是大士族太原王氏。从小他爹就请了许多高手教他武艺,但是人家不入任何门派,只有穷人才需要入门派求生,门派更需要依仗官府的势力。”
等内府开了门,秦风进去在楼下等候,小太监们跑着取回饭菜,其中一个一不小心摔倒了,大太监赶忙跑过去打开食盒,见里面的两盘菜都洒在了食盒里,当即命令小太监跪下,抡鞋狠抽他的脸,几下下去小太监的脸就肿了。西凉王听到声音往楼下看,喝止道:“别打了,他那是无心之过!”大太监这才停手,让小太监在楼下磕头谢恩。
待西凉王用过早膳,叫来秦风,让秦风给他讲讲自身的故事。秦风就把自己在陵县的所作所为如实都讲了一遍,西凉王听得津津有味。当听到郑铁匠带着秦风杀掉劈山虎,西凉王赞叹道:“妙啊!你们这是组成了一个小兵阵啊!”当听到道士冒领了杀劈山虎的功劳,西凉王不屑地道:“这也倒是各取所需!”当听到秦风只身杀死牛二,西凉王十分兴奋,跃跃欲试地道:“干的漂亮!本王也该找几个败类杀杀!”
西凉王突发奇想要到青海湖上去看看,于是一声令下,五百骑兵出动,保护着西凉王出城来到青海湖边。秦风虽然出生在长江边,但却没见过这偌大的望不到尽头的一池碧水,随西凉王登上其中一艘大战船,几艘战船升起风帆,乘风破浪。
这西海郡紧邻青海湖而建,为中原提供食盐,足有数万西凉兵驻扎在青海湖周围,守护着四周的盐田。
行了一阵儿,战船停住。水兵们闲来无事做了许多鱼竿,西凉王拿起一根来钓鱼。湖内鱼甚多,鱼钩入水就有许多鱼来争抢,不一会儿西凉王就钓了十条肥鱼。水兵当场杀鱼,然后用火烤熟,撒上调料,请众人品尝。这鱼果然肉鲜味美,众人大呼好吃,纷纷来钓。正吃得高兴,忽听岸边一阵大乱。
众人向岸边眺望,只见一伙儿戎人同军卒们发生争吵,西凉王命大船驶向岸边,岸上双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一个戎人老者怒斥道:“这青海湖是上天赐给我们草原人活命的,你们凭什么围起来?凭什么还要把盐卖这么贵?”一个军官骂道:“老东西,你少废话!全天下都是我们朝廷的,想卖什么价就卖什么价!有本事你也把湖围起来!”他周围的军兵有数十人,仗着人多开始跟着骂骂咧咧起来。
一个年轻戎人悄悄回到马上摘下弓箭,抬手一箭射中一个破口大骂的西凉兵,那西凉兵的骂声嘎然而止,尸体倒地。其他西凉兵抄起兵器冲上来厮杀,那戎人老者来不及上马,被一戟刺倒,与他同行的戎人们上马奔驰起来,向西凉兵放箭,西凉兵也组成兵阵还击。戎人们见越来越多的西凉兵赶来,一声呼哨,打马而去。
西凉王向杨林询问方知,西海郡刺史依照朝廷旨意大幅提高湖盐价格,以求得到更多的战马和金钱维持军队的需要,导致西面养马的戎人的不满,双方已经多次发生冲突。戎人也更加不把马匹卖给汉人,转而卖给匈奴、鲜卑和乌孙国。西凉王听了顿时没了游玩的兴致,吩咐返回。
回到王府,西凉王同黄大夫把所见之事讲了,说这样做下去,天下五胡,不都逼反了么?黄大夫说幽州一线需要大量的补给,而作为朝廷三大重要收入之一的官盐收入越来越少,私盐贩卖越来越疯狂,贩卖一斤私盐就杀头的严刑峻法也未能阻止。作为另一项重要收入的铁,又不敢卖给胡人,怕他们打造武器装备军队。税赋年年增加,老百姓已经苦不堪言,移居中原的胡人甚至带头抗税。朝廷没有钱再同戎人买马,就没有骑兵,就很难打胜仗。打不了胜仗就无法保护来往东西方的商队,中原的丝绸瓷器就卖不掉。即使知道不对,朝廷的旨意有谁敢违抗?一句话说不对,朝廷中的奸党再添油加醋一番,弄不好会被治罪。这些西戎不同于鲜卑匈奴,人少且分多个部落,危害较小。
西凉王又问,咱西凉有多少钱?是否也空虚?黄大夫说,西凉原本百姓很少,但随着从战乱地区逃难来的灾民的不断涌入,人口在暴增,赋税也在增加。因为扼守东西商道的咽喉,来往商队缴纳的赋税很多。西凉发现了多处矿藏,虽然小,却足够自用。无数食盐走黄河运到内地,获利也非常多。由于地势多山,虽然处在边境,受到的攻击比平原地区要少很多很多,西凉现在有十五万军队,仍不断地得到新兵,无战事时军卒们可以自种自食,不用担心补给,最重要的是西凉军队拥有全国最多的战马。当初万岁分封诸王时,千岁争斗不过其他千岁,被分封到荒凉之地,却不料因祸得福。
午后,西凉王在树下品茶,那美妇刚刚沐浴过一边梳理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在西凉王身边坐下。西凉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起身抬起她的头,亲吻下去。美妇仰着头闭着眼睛,把嘴张开,伸出舌头让西凉王吮吸。
秦风回到医馆,把离家时马大娘给带上的一百贯钱都拿出来,送到女人手里。女人紧紧拥抱着秦风,献上了热吻。此后秦风每日都住在这个叫小翠的寡妇家中,把每月的薪俸都交给她。
秋去冬来,这一年又过去了,秦风已经十七岁,几个月之间长高了许多,更加强壮,嘴唇上微微有了胡须,声音也变得洪亮浑厚。在小翠的娇小饱满的肉体上,秦风尝到了云雨的滋味。此处有省略)秦风无比地满足,仿佛此生就该如此度过。秦风每日一早就去西凉王府邸或医馆,下午无事就回到小翠家,或快活地干活儿,或与孩子玩耍,或畅快地**。
这日,秦风来到医馆,在门口看到了去年那伙胡人,为首那个老胡人向秦风挥手,秦风便向他们走去。走到近前,胡人中有人道:“秦大,还认得我么?”那人拿下蒙面布,秦风觉得他十分面熟,一时想不起是谁。那人喝道:“你在玄天观没有说实话!”秦风猛然醒悟,急忙跪倒磕头,道:“于道长!师父!”
“起来吧!”道长于廷拉起秦风,道:“贫道落魄至此,你可愿意为贫道出一份力?”
秦风道:“愿为师父效劳!”当下进医馆向廖老怪告假,并请他转告小翠,然后随于廷等人出了西海郡。
何半仙儿和道士郑海等人已在城外等候,旁边还有一百名全副武装的铁甲骑兵,另外还有几十匹牧马。众人上马,向南进发,进入到水草丰美的草原深处。路上,于廷告知秦风,南行的目的是为同行的老胡人莫单夺回部落,并消灭周边的敌对部落。秦风一路上同胡人相处学会不少胡语,骑术也大大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