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之论:有态臣者,有篡臣者,有功臣者,有圣臣者—”听着课堂之上的朗诵声,在下面的秦君却怎么也不能开心起来,读着越发显得无聊的书本,心思却慢慢的飘扬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秦君!秦君!”
原来是夫子发现了神游太虚的秦君,这一下子夫子就生气了,顺手抽出在教尺,只见这教尺已经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包浆,不知道有多少学生的泪与汗凝结在上面,看这这成色,秦君心里都估摸这能卖多少钱。正在秦君的心思正在四处乱飞,夫子一把把秦君的手拉了过来。
“啪啪啪——”
还没等秦君反应过来,夫子重重的抽了三下。这下秦君总算反应过来了,一下子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望着夫子严厉的表情,却实在不敢把手抽回来。夫子见秦君回神,便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的问秦君。
“秦君,刚才为师到底说到了什么,你来这里复述一下。”
这秦君可知道了,天资聪慧的秦君在读书方面可是很有天赋的,马上就开始重复夫子刚才讲的课程:“人臣之论:有态臣者,有篡臣者——”夫子见秦君竟然知道自己讲到哪,也不好意思继续发作。慢慢的脸上回复了和气。并问这秦君。
“秦君啊,你来说一下,你理解的为臣之道,想我昌泰王国先皇八百年前暴霜露,斩荆棘,才有尺寸之地,后有代代圣明主持国内,掌握神器之中,才保我昌泰和平。敌国外患,不敢来所造次。我等身为人臣,子民,当因奉养天子,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说完还朝着北方鞠躬,眼中竟然充满了狂热的眼神。
秦君可不没看到这些,打着哈欠,心里略有所思,便脱口而出:“生当人子,应先俸父母,身为自我,当追求自由。我心中求这自己有的道义。谁若是负我,就算是当今天子,我也要不屈不挠。”话还没说完,这边夫子竟然怒发冲冠,恶狠狠的向着秦君抽起了教尺,这带着浓厚历史的教尺,一下子竟然抽断了。夫子见教尺抽断,既然直接拿起了旁边的花瓶想要摔去。这时,秦泽和程安彤还有一众孩童见夫子如此暴怒。连忙向前劝夫子熄怒。夫子见都是孩子,也没法继续发作,只能看着秦君,一边摇头,一边惋惜。嘴里还念叨。
“你走吧,你走吧。是我老了,教不了你了。”秦君见夫子如此说道,一下子在当场不知道如何是好。程安彤见两人如此为难,走到秦君的旁边,拉着秦君。
“秦君,我看你还是先出去避让一下,你看夫子如此生气,等夫子气消了,火降了,我们再进来道歉可好。”说完就拉着秦君的衣角,把秦君拉出去。秦君想想也是如此,就顺着程安彤一道出门等候。
小孩子们又是奉茶,又是捶腿,这老半天夫子的火气,才完全降下来。说到夫子,甚至姓什么大家都不知道了,大伙都叫尊称他老师,夫子年轻的时候,也是考取了功名,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听说还上前殿试,皇帝对他褒奖几句,然后做了几年官员,后因身体疾病,家中有事,这才退出朝野。这辈子对朝廷是忠心耿耿。容不得别人说其半句有违背臣纲的说法。
夫子这一顿生气,也感觉身体有点疲惫,于是对着一群学生摆摆手说道:“今天我也累了,也乏了,你们就自己回家好好温习吧。”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回屋去了。小家伙们见老师宣布放假,顿时炸开了花,大家兴高采烈的收拾着自己的书包。都准备回家去了。
秦君看众人都带着书包出来,一眼就看到秦泽也跑出来了,就一把抓住了秦泽,仔细的询问了情况。这才知道夫子气的不清,于是吩咐程安彤陪着秦泽先回家。程安彤看秦君的表现,也明白了秦君的想法,于是乎就拉着秦泽回秦府了。
看着众人全部的走完,秦君也慢慢的推开了教室的门,走到了内厅的门口,轻轻的在房门上敲了两下,嘴里小声的叫这:“夫子,我来跟你道歉了。”门内的夫子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还在生气,一下子没有回秦君的话。秦君见老师并没有反应,于是就在门边坐下了,抱着自己的膝盖,静静的等着夫子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进来吧。”夫子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一下子唤醒了沉醉在大自然旋律之中的秦君。
秦君马上站起来,敲打了两下早就已经酸麻的腿,简单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便推门而入。只见夫子手持毛笔,手指苍劲有力,正在舞动着毛笔。只见夫子的字,刚正不阿,正气泰然。显然有着不浅的功力。微微发黄的宣纸上写着一个臣字。
秦君就站在旁边,一动不敢动。等着夫子把字写完。慢慢的,夫子停止了运笔,放好笔墨和石砚,静静的坐在凳子上面,对秦君说。
“孩子,过来坐吧。”
秦君按着夫子的意思,就顺势坐在了夫子的面前。等秦君坐好位置,夫子突然对着秦君笑了。对着秦君语重心长的说起。
“孩子,可能是你觉得我迂腐,也可能是觉得我固执。但是,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同的。老夫的一生就是献给我们昌泰王国的一生,老夫不求你为人臣子,也不求你忠于权贵,只是想跟你说说,君子,生当为民为国,仅此而已。”说完,夫子便闭上双眼。秦君见夫子休憩,便起身拱手敬礼,然后慢慢的退出房间。门外的秦君离开前,只听到了夫子的一声叹气,仿佛这述说自己的一声。秦君心里,也多出了不知道意味什么的东西。
离开学院,秦君看天色已晚,就一路小跑回家,这还没到家就听到路上妇女们小声的议论。
“大张嫂啊,你今天有没有看见秦大人竟然从花楼里出来啊。”
“可不是嘛,这不我听我邻居的二婶家的小侄女说了,这秦大人今天竟然喝的烂醉如泥,这秦大人在我们东平县可是当了整整这么多年的县令,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秦老爷这样子。”
秦君一听感觉有什么不对的事情发生,连忙跑回了家。刚一到门口就发现原本每天都在门口等着他俩的宝成叔,竟然不在门口等着。府内竟然传了母亲益灵秀嚎啕大哭的声音。秦君赶忙进去一看,发现刘婶搀扶着益灵秀竟然半躺在客厅的一边,到处都是砸坏的木椅花瓶。而弟弟秦泽也在客厅的一角大声的哭泣着。而宝成则拉着满脸通红,浑身发着浓郁酒气的父亲坐在主座之上,眯着眼睛,半睡着,嘴里还不断的骂骂咧咧,好像在说着什么。
刘婶和益灵秀见秦君回来,一下子在地上站了起来,益灵秀还不断的用袖子擦拭着眼泪。好像在掩盖什么,看着秦君想张嘴说话,却好像是因为哭腔,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刘婶见状,就带起秦泽和秦君。走进内庭去了。一路上秦泽哇哇大哭,吵得秦君是越发焦躁。回头一看母亲,发现母亲哭的也越来越厉害了。一下子竟然不知所措。大哭了起来。这一哭一下子惊醒了在喝醉的秦成山,刘婶见秦成山醒来,一下子把秦君和秦泽拉了进去。外面又开始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在这里,秦君的内心,好像又增加了什么不知道怎么说的东西。少年纯粹的世界,也慢慢的覆盖上了别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