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高台之上的朱益直,不停的观察着瓶子中的绿毒沼泥,知道这团绿泥完全停止了蠕动,好像陷入冬眠一般,这才放下。开始正式的看着秦君,犹如观察一个精美的艺术品一样。
突然,旁边的笼子里竟然发出了一声怒吼。伴随着一阵猛烈的抖动,从中还传出了铁链扯断的声音。只见是一到浑身是血的人影从中飞跃而出。漫天的木屑飘扬的到处都是。
秦君见状,终于找到了一点希望,开始大叫起来。
“师父,你还好吗?”
一边叫着一边还站起来,拉的绳索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此时的牛全安虽然全身冒着血花,但是整个气息竟然开始有点勾动秦君体内细微的真气。让秦君竟然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牛全安此时的状态,可谓是自己一生的巅峰。因为秦君刚才的音乐,触动了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一下子让积累已久的真气,被这愤怒的情绪推动,瞬息之间压入丹田产生了质变。暂时到达了练气四重的境界。原来的真气,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下子凝实了近乎一倍,但是却狂躁了不少,貌似有一丝不可控的感觉。不过望着自己丹田内滚滚而出的真气,牛全安第一次有了刚正面的底气。
练气就是为筑基做准备,所有的周身精华不断浓缩淬炼,最后凝聚一股强大而充满生机的真气,当这缕真气得到足够的质和量。那时候全部作为一团生命的火种,点燃丹田,改造躯体。使得丹田作为一个中心点,打起基石。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筑基。可是筑基后的重重妙用,也不是牛全安可以了解,或许只要太和真人知道吧。
可是牛全安慢慢感觉自己可以控制体内所有的变化,话不多说,竟然拔地而起,朝着朱益直冲去,好像要一击诛杀一般。
可是高台之上的朱益直,完全无视着牛全安的来袭,只是嘴角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从胸口竟然又飘出了一缕白色的光芒,朝着牛全安冲去。
正在空中的牛全安,已经无处借力,一下子被白光钻进了体内。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可是竟然没有半分难受的样子,反而一脸享受的模样。甚至在表情上,还看到了虔诚和神圣的表情。
而牛全安身上的伤口竟然开始慢慢收拢起来,而原本淤青的位置也开始慢慢的变的红润,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在牛全安自己的感觉下,就连刚才因为冲击练气四层造成的经脉损伤,也得到了极大的恢复。
随着光芒慢慢的变淡,牛全安也慢慢从虔诚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此时还是一心想着诛杀朱益直。
可是朱益直反而完全不在意,只是开心的说着。
“本王很开心,没想到小小的东平县内有这么多好材料,到时候又可以为本王增加点筹码,很好。本王为你疗伤,是想看看你的潜力。”
这时候,手中又不知道掐弄着什么手诀,嘴里念念有词。可是伴随着朱益直的施咒。从围墙之外竟然传来了痛苦的吼叫。这下子,秦君彻底震惊了,因为这个吼叫,是来自于马如平。
果不其然,马如平纵身一跃,跳入了围墙之内。此时的马如平全身白布包裹,完全看不到内部的样子。牛全安和秦君怎么能忍住这种情绪,异口同声的说。
“小马(马哥),是你吗?”
可是伴随两人的叫唤,回应的却是沉默。
但秦君并不放弃,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叫着马如平。奈何木乃伊一样的人却完全没了反应。
“本王很开心,这次就让你和这衙役厮杀,下手重点,死了就不要了。”说完闭上双眼,好像又是在等待。
可是马如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不服从朱益直的命令。可是朱益直也有对付的办法,法决一掐。马如平就好像是触电一样,躺在地上蠕动个不停,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可是就算如此,马如平还是没有朝着牛全安进攻半步。反而慢慢的朝着朱益直走去。显然是想对着朱益直发动进攻。
可是,这显然激怒了朱益直,一时间马如平好像是受到了更加严重的刺激,头颅之上竟然有一根乳白色的钢针慢慢的探了出来。随着钢针慢慢钻出,整个人的疼痛好像越发强烈。甚至动都不能动一下。只能在地上没有规律的颤抖,可是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秦君听到的也只要可怕的磨牙声。
“本王很不开心,现在,你去把那衙役杀了,我赐你最美妙的享受。”说完,又紧闭着双眼。
马如平这才慢慢爬起来,朝着牛全安走去。可是牛全安此时的想法反而不再是想击杀朱益直,而是想把秦君带走。求一条生路。
突然,牛全安好像是找到了机会,竟然一下子冲到了秦君的身边,一记手刀,直接斩断了捆着秦君的绳索。抱起秦君就要走。可是马如平还是麻木的朝着牛全安原来的位置走着。显然是为了应付朱益直的命令。
牛全安见机会到手,这就要跳出墙外。可是,这时候原来面无表情的朱益直一下子面目狰狞起来。一道白光竟然又从胸口钻出,准备一下子击穿牛全安的头颅。可是马如平这一次的动作更加快了起来,反而纵身一跃,挡在了牛全安前面。
可是毕竟属于肉体凡胎,就算是炼制过的身体,也挡不住朱益直含怒的一击,瞬间身体上就被穿透了一个窟窿。可能是马如平挡了一下的原因,原本朝着牛全安头颅的白光,竟然有点偏转,打进了牛全安的肺部。瞬间也击穿了一个大大的窟窿。只有在旁边的秦君,躲过了这一劫。
当三人掉落在地上,牛全安才知道,就算是没有打中要害,自己也性命不保了。看着为自己格挡一下的白布木乃伊,用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挤出一点笑容,对马如平说。
“真的是你,谢谢,我一生有你们,够了。”
说完,闭上了眼睛,再也睁不开眼睛,好像在回忆自己的一生,想起自己母亲最后抱着父亲的样子。或许母亲的一生,就是希望自己安安全全吧。
心里最后一句;“平平,再见了。”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反而马如平还保持着生命力,可是看见牛全安竟然如此惨死,瞬间再也受不了。终于发出声音,痛哭了起来。这个男人就算再痛苦的折磨都没有吱声,可是碰到伤心处,再也忍受不住。竟然开始淌出了眼泪。
秦君看见牛全安的死,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哗啦啦的流了起来。此时秦君的内心,已经失去了内心最后一点安宁。
然而朱益直才不会理会这种关系,只是觉得自己的威严收到了打击,反而怒目而视。随着朱益直的愤怒,马如平头上的钢钉又重新冒出了头,而且这次冒的比以往更加的高,好像随时要从脑袋里拔出来一般。
伴随着这一切的只有马如平疯狂的嘶吼,好像痛苦的并不是来自肉体,而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秦君这次完全没有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切,静静的思考。因为少年的内心,已经被折磨的完全支离破碎了。只要再加一点点的压力,秦君也可能完全的发疯。秦君自己知道,只能默默的压抑着这一切,慢慢的蛰伏着。
“坚强,坚强——”秦君的内心只有这句话在不断的回响。
这时候,整个院子里反而只有刘婶一人,好像不断的在寻找着自己的儿子,也只要她这样,可以不会再感觉到更多的痛苦。
“宝宝,我的宝宝——”
随着这一声又一声,可能也就是刘婶最后的一点痛苦了。
秦君想到这里,反而一下子没有那么恨刘婶了。可是真正的仇人,就是在场的蔡应左和朱益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