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从沐缡府中出来,沈菱萱顺路去了趟四方酒楼,她托杨川调查之事该有结果了。
事实上结果也不出沐缡所料,前去刺杀自己的就是大皇子派去的,毕竟在皇帝沐惊云还未新立皇后之前,沐缡是堂堂正正的嫡子,虽不是长子,但若皇帝一直不立储君,驾崩后按理即位的应该是沐缡,大皇子对皇位觊觎已久,如今这样大的一个阻碍挡在自己面前,能不想尽办法除掉吗?
沈菱萱坐在庭院里,右臂放于石桌上,右手半握成拳一下一下在石桌上敲击,这是沈菱萱想事情时下意识的动作。真正让她在意的是昨天杨川还告诉她大皇子沐超好像与羯、羌二族有勾结。
沈菱萱听后顿时眉头紧锁,像她与沐氏有着天大的仇恨,尚还未想过借助塞外虎狼的力量,因为她沈菱萱明白塞外虎狼惹不得,不是她害怕,只因烽烟再燃,受灾的只是无辜的百姓。可他沐超身为一个皇子,竟为了争夺皇位而与塞外虎狼合作,不惜将百姓置于风口浪尖之上,他凭什么?!
但沈菱萱并未让杨川派人阻止,只是让杨川密切关注大皇子沐超与塞外虎狼的动静,一有消息立即向她汇报。她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要扶持沐缡登基,大皇子沐超与塞外虎狼合作之事倒是个扳倒沐超的好机会,教她如何不好好利用一下?
沈菱萱的思路被进来的丫鬟打断了:“小姐,缡王府的管家求见。”
“哦,让他进来。”沈菱萱吩咐道,杜鹰主动来找自己,还没和沐缡在一起,一定是有要事。
丫鬟把杜鹰带进来,沈菱萱让丫鬟去忙自己的事,不可进来打扰。
沈菱萱从屋里取了茶具茶叶,洗好杯子,烧了热水,沏了茶招待杜鹰,而沈菱萱做这些事时,杜鹰就站在旁边,既不坐下,也不开口说此次找沈菱萱的来意。
沈菱萱做好这一切后,见杜鹰还没有动静,开口问道:“你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直说吧!”
杜鹰还是不说话,抽出了剑向沈菱萱刺来。
见杜鹰拔剑朝自己刺来,沈菱萱一边下意识闪躲,一边大脑飞快的运转,这杜鹰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在沐缡的面子上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攻击她啊!沈菱萱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难不成杜鹰被人控制了心神?但很快这种可能性就被沈菱萱否决了,杜鹰眼神依旧清澈,没有半丝被人控制心神的迷茫,便否定了这种可能。
杜鹰的攻击越来越猛烈,沈菱萱的衣服也被割破了几处,沈菱萱火大了,她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到这个份上,同时握住了藏在左袖里的短剑。
“杜鹰,你到底想干什么?!”沈菱萱冷冷的问道。
杜鹰不回答,手上出剑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终于沈菱萱招架不住了,一个不留神右臂被杜鹰的剑割到,血顿时涌出来。此举彻底激怒了沈菱萱,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沈菱萱好欺负不成?
沈菱萱不再一味闪躲,猛地停住脚步,迎着杜鹰的剑冲过去,杜鹰见状下了一跳,连忙收剑,他此次前来是想试探这未来王妃的真实实力才用尽全力出手,并不真想她出事啊!怎奈出剑的力度太大,再加上沈菱萱朝着剑扑过来,杜鹰虽然及时收剑也无法收回全部力度,只得看着剑离沈菱萱越来越近。
沈菱萱一边运着轻功,一边迅速从袖里抽出短剑,只听“叮”的一声,杜鹰的剑从中间折断,沈菱萱反手将短剑抵在杜鹰的脖颈上,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看得杜鹰一个激灵。
“杜鹰,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沈菱萱没好气的问道。
“沈三小姐,你还真是深藏不漏啊。”杜鹰不愧是跟在沐缡身边见惯了各种危险的人,很快恢复了冷静,“仅凭沈小姐这身轻功和能折断兵器的短剑,不可能在江湖上无名,你不简单。”
“你试探我?”沈菱萱嘴角挂上一个冷笑,声音又冷了几分,并加重了手上握剑的力度,锋利的剑割破了杜鹰颈上的皮肤,血顺着剑身缓缓流下。
“正是!”杜鹰毫不在意会惹怒沈菱萱的承认了,“如今我已经落在阁下手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沈菱萱撤回了手上的短剑,收回袖中,“告诉我你前来试探的理由。”
“阁下既说选择帮助王爷,想必对京中之事也有所了解,王爷才是嫡子,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应该是王爷。在顺利登基之前,王爷不应该有其他感情,这样做起事来便会有顾虑,我不希望王爷因为你而失败。”
“我说过会帮他就一定会帮他,还有,有没有资格做皇帝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的,要看天下百姓的意愿,如果沐缡真的是众望所归,这天下早晚是他的,何须费劲心力去争?”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不懂天家的争斗有多么残酷。”杜鹰继续道。
“我不用懂,你的试探结果如何,我的表现你可曾满意?”
杜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沉默不语。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此次来京确实有事要做,只不过我要做的那些事和你们的目的差不多,所以才会帮你们。”
“我不管阁下有什么目的,但只要阁下伤害到王爷,杜鹰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为王爷报仇!”
“打都打不过,何谈报仇?”沈菱萱冷笑道。
杜鹰不语,只是直直地盯着沈菱萱。
看着杜鹰的样子,沈菱萱笑出声,只是那笑声有些凄厉。“放心,我既然说过会帮助沐缡,就一定会帮他,你可以不信我,但我做什么你若敢阻挠,我不会放过你。”
杜鹰不回答,转身就要走,他今日前来找沈菱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吧。
“等等!”
刚走出没两步,杜鹰忽然被沈菱萱叫住,杜鹰疑惑的回过头,只见沈菱萱抛过来一件物什,杜鹰随手接住,是一个瓷瓶。
“把你脖颈上的伤处理一下,你刺我一剑,我还你一剑,今天就算扯平。记住,没有下次了,再敢伤我,我让你死无全尸。”
杜鹰怔了怔,他丝毫不怀疑沈菱萱的话,沈菱萱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像深渊一般,危险、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