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人的攻势一波又一波,死在我们手里的敌人的尸体堆积成山,而我们的方阵也变得越来越小。
我又看见了那个丹尼人指挥官,他的脸上蒙着黑纱看不清面容,就是这个家伙在昨天刺瞎了我的战马让我摔伤了腿。
我看见他挥了挥手,像是下达了什么命令,一群弓箭手和弩手很快就集结好了。他们从高处往下射击实在是太轻松了一点。我还没反应过来是这么一回事,就被雷吉纳德从马上硬拽了下来。
旗手和号手都被射死了,弩箭射穿了龙骑兵的铠甲,昔日的一些弟兄就这样丢了性命。
今天就是我的死期吗?
“所有人!解散阵型,冲锋!”
我下达了命令,可我的士兵却迟疑了,或者说是抗命。
“别管我!冲锋!能杀多少是多少!”我大吼道,可是他们不听我的。他们依旧保持着阵型,将我护在中间。
我知道今天大家都会死在这里,但作为凯奥帝国的精锐,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肩负着整个民族的期望,我们生在资源短缺之地,为了子孙后代杀再多的人死再多的同胞也是值得的。
我扑向旗手的尸体捡起他的骑枪,骑枪上的凯奥国旗迎风飘扬。我捡起号手的号角吹响了低沉的冲锋号。
一匹在战斗中受了惊吓的战马经过我身前,我一把抓住缰绳,很费劲地骑上马。我骑着战马手里拿着骑枪冲了出去,在敌阵中左冲右撞。这下我的士兵不得不冲锋了,他们朝我赶来,沿路的敌人统统消灭掉。
丹尼人的弓弩手实在厉害,我看见雷吉纳德的膝盖被射了一箭但他仍然坚强地站着,那些丹尼人都被我们的抵抗给吓怕了,他们四五个人围住雷吉纳德,用盾牌将他夹了起来,然后才敢用手中的刀去捅他。
被割下头皮是什么感觉?我见识过血淋淋的头皮却从未见识过剥头皮的整个过程。他们摘下了雷吉纳德的头盔,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折磨他。一把粗钝的刀划开他的头皮,然后慢慢的往后方划去,一块完整的头皮就这样慢慢地剥了下来。
“混蛋!”我朝雷吉纳德冲去,剩余的士兵也发怒了。那个剥下雷吉纳德头皮的丹尼人还来不及高兴,脑袋就被龙骑兵砍了下来。我们一直反抗,最后只剩下我一人。
我被丹尼人用长矛从战马上扫了下来。我跌落在地上,这群丹尼人很快就围了上来。他们也想要剥下我的头皮吗?我不停地挥舞着骑枪,使他们不敢靠近,有几次他们想要冲上来,却在被我用骑枪杀了几个人后给吓退了。
我缓慢地移动到雷吉纳德身边,他只剩下一口气,嘴里囔囔着:“先生,为您服务我感到非常荣幸。”
最终我精疲力尽了,手中的骑枪也折断了,我手握带枪头的半截骑枪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一个丹尼人的将领走了上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斧头想要砍掉我的脑袋。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力气,在他靠近我的时候使劲全力将手里的骑枪刺了出去。
他的脖子被我刺穿了,那把巨大的斧子掉落在一旁。
丹尼人将我揪起,用力扇我的耳光,但他们还无法泄愤,有一个人甚至想用刀割掉我的小兄弟,因为我睡了很多丹尼女人。
“留着他,他是个凯奥军官。”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我才得以完好无损的被丹尼人俘虏,但我并不感激,这是一种耻辱。
1244年,六月二十日,远征的第三百六十二天。
我被丹尼人俘虏了,被他们带到了莱达斯里克。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不让我写日记,直到他们再也无法忍受我在监狱的墙壁上乱涂乱画的时候,我的日记本和笔才重新回到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