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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有所为,有所不为

司徒彦见曹律接下银钱,指着李东宇说道:“我叫司徒怀,这是我的弟弟李冬,一同去往京城赶考。”

曹律将银钱放入怀中,回答道:“在下名叫曹律,原本是个落魄书生,全靠山上寨主收留才苟全性命至今,这位是梁成山老哥,这小子是……”

“我叫刘余!”一旁少年不等曹律介绍便自报姓名。

至于一旁的络腮胡的大汉面有忧色,却没有说什么,抱拳算是见过。

也不能怪他如此冷漠,实在是近日来寨中的情况不容乐观,自当今圣上颁布了诏令之后,他们的日子就一天难过于一天。

但若是自家寨子如同其他的一样,能够干上一两票大的,将某些官宦之类人物的货物吃下来,再躲进深山之中藏上好几个月,出来之后还不是海阔天空任逍遥?

这可不是说他就是个嗜杀之人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的寨主都讲究谋财但不害命的原则,要是他是个嗜杀之人,也在寨子之中待不到现在。

只是,谋财也得把弟兄们的生计照顾好吧?哪里至于像乞丐一般,饱一餐饿一餐。

而且,如今因为拒绝了某位大人物抛来的橄榄枝,寨子中的情况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至于离这不远的黑狼寨应下了那位大人物的要求,如今除了要截下某家车队的货物以外,还放出话来说要灭掉自家的寨子,变成这附近山头的所剩无几的土霸王。

至于自家寨子还不用他们出手,就是由那位大人物来亲手操办。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山上弟兄走的七七八八,如今就只剩下了寥寥数人,甚至等到了到时候要处理自家寨子的高手到了,还不用为自己这些人费心了。

这不这两天又干起了老本行,为到时候但却没什么油水进账,若是再等个三两天,说不定……

络腮胡大汉暗自叹了口气,实在是这事说来也巧。

今天是曹律破天荒地主动要求和自己一起下山,平日里的他,更多的是当一位军师之类的角色。

譬如如何与其他山头的人打交道,如何与官府的人来往,这些要是有他们这些没读过什么书的粗人来做,说不得寨子如今会变成什么样。

说来也巧,司徒彦倒还真不是第一个说要去寨子里住上一住的人,大汉还认识一位,正是身旁这位名叫曹律的儒衫男子。

寻常人怎么会想到来当山贼?

更不用说曹律是一位饱读数年圣贤书的读书人了,别人不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吗?

可能除了已经故去的老寨主,没有人知道曹律留下来的理由。

但他也知道,若是没有曹律,也许早就看不到这帮老弟兄了。

所以不管曹律做任何决定,他都没有反驳。

问道:“那我们现在就上山?”

曹律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渐渐偏到西方,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会完全黑下来,回答道:“也好,差不多该回山上了,今天想必也不会再有什么人了。”

司徒彦点点头,见曹律几人打算转身就走,又问道:“你们不通知你们放哨的弟兄一同上山?”

曹律愣了一下,解释道:“司徒兄弟,你有所不知,最近寨子里出了一些情况,导致我们的人手不太充裕,不然也不会让刘余和我一起下山来撑场面了,至于放哨的弟兄,以前倒是有,现在就没人了。”

司徒彦突然沉声道:“那可能就有些麻烦事,需要你们解决一下了。”

刚刚司徒彦之所以对李东宇说遇到了山贼,便是发现了道路两旁不远处有些行踪可疑的人,后来见到了曹律三人,便以为他们都是同出一家,可曹律的解释说明了之前看到的是另有其人。

自己和李东宇是不会有什么仇家拦路的,至于组织若是想向他传达某些消息也应该是在某座城池之中。

那么这伙人的目标自然不言而喻。

曹律微微皱眉,问道:“司徒兄弟,你这话的意思是……”

不料,司徒彦大喊道:“小心后面!”

正在这时,一支箭从司徒彦的右前方,也正是曹律三人的左后方破空而来,看其目标,正是拦路三人正中的曹律。

其方向找的也很是不错,名为刘余的少年就算有过武功的底子,想来也难以接下这支箭,更何况是从其后侧飞来,若是没人提醒的话,也许曹律的山贼生涯也就到此结束了。

但多亏了有司徒彦的提醒,位于曹律右手方名为梁成山的大汉率先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身来,肩上的大刀顺势取下,左脚向前一步,右手握刀,以挑山之势迎上了那支即为阴险的暗箭,只听得“铛”的一声,那支箭在曹律面前断成两半,前半部分恰好从五人上方掠过。

凭这一手,就足以证明其起码拥有六阶的实力。

名为刘余的少年虽说没有能力拦下这支出现极为刁钻的暗箭,但此时反应过来,横跨一步,拦在曹律与司徒彦的中间,大喝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差点被人取走性命的曹律看向刚才那支箭射来的方向,嘴上却说道:“小余,不得无礼。”

刘余确实丝毫不退,反驳道:“姐夫,可是……”

“如果司徒兄弟真的是和这些人一起的话,刚刚也不会提醒我了,我想的话,应该是黑狼寨的人。”

刚刚拦下那只箭的梁成山,对着曹律所看的方向大声喊道:“李长厚,给老子滚出来!”

于是一个干瘦模样的人从那边的树后走了出来,嘴上则是骂骂咧咧的,“他娘的,梁成山你怎么可能接下来老子的箭?老子选的的角度已经够刁钻了,不然曹律不死也得少半条命。”

这时,四周的山坡之后陆陆续续的出来数人,将五人包围在内。

到了这个时候,恐怕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些人想要做什么了。

少年刘余看着四周,发现七人之中就有四人是以往寨子之中的熟悉面孔,不禁悲从中来,指着李长厚大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姐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此时站立于李东宇右后方的男子笑道:“姐姐?你姐姐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你们还是想想明年的今日会不会有人在你们坟前烧香吧!”

听到男子这句话,曹律这下心中有些焦急,快声说道:“阁下是黑狼寨的人吧?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将山头和地盘都交给你们,这几日就走,没有必要为了我们的性命弄这么一出吧?今日放了我们一马,说不定今后还有用得上兄弟的时候。”

显然是这些人头领的男子哈哈大笑道:“兄弟,除了我们黑狼寨的,还有老子打不过的人,没人是我兄弟!是不是啊,兄弟?”

说罢,其余六人也大笑起来,有个想来也是和曹律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的人,说道:“曹律老弟,你可别怪哥哥们心狠,实在是寄人篱下,为了混口饭吃,与其等着你那八字还没一撇的媳妇,不如你也进了黑狼寨,以后我们都还能一起喝酒!”

那个首领则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劝说,喊道:“你他娘的还想和读书人讲道理?这么个穷书生,来了老子们的寨子也是个吃白食的主!”

这时突然有声音问道:“几位大哥,小弟只是从这里路过,能否放小弟一马?来日飞黄腾达定少不了来黑狼寨请老哥的酒喝。”

话说的如此没心没肺的主,定是司徒彦没错了,此时的他正一手搭在李东宇的肩头,堆笑看着那个首领。

这下那人才意识到这里闯进的两个的局外人,语气中透着不屑,“你们把身上值钱的物件都放下,看能不能合我的胃口,今天大爷高兴,能放你们一马。”

司徒彦闻言大喜,拍了拍李东宇的肩头,说道:“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把你的箱子放下来给几位大哥开开眼?”

李东宇心中很是无奈,心想司徒大哥这些人加起来你塞牙缝都不够,还示什么弱?

于是就没有理会司徒彦,径直向此时已经气的两眼发红的刘余走去,刘余见才碰到的二人很快就变了阵营,气道:“和他滚啊,你还过来干什么?”

李东宇没有理会他,转头看向曹律,说道:“有所为,有所不为。”

曹律点点头,说道:“谢过二位。”

身为首领的男子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喝道:“喂,搞什么花样?”

其余六人和刘余一样也有些不太明白。

司徒彦则是继续堆笑道:“这位大哥,我弟弟的意思是,有些事情要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男子原本的意思是,为什么李东宇要往曹律那边走去,而不是说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被司徒彦的话弄得有些混乱,直到这时候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这人便从司徒彦面前倒飞出去,落在一两丈远的地上,昏死过去。

司徒彦转头看向那个名叫李长厚的人,问道:“我说你们这个首领怎么选的?这么个弯都绕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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