濑户内海——播磨滩
此时已到冬季,濑户内海上吹起阵阵寒风,只让人不住的哆嗦。
距离直家上洛有一个半月了。在这一个半月内,近畿发生了许多大事,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则是木沢左京亮长政和管领细川右京大夫晴元的大战!
如先前提到的,木沢长政因为中介有功,故而得到河内北半国的封赏,并修筑笠置城当作居城。在不久后还弑杀河内守护畠山长经,这种举动极大的挑战了细川晴元的神经,这导致近畿的硝烟味越加刺鼻。
而感受到则木沢长政的压力,细川晴元使出一招试应手——派遣三好政长、池田信正、波多野秀忠攻打细川高国余孽盐川政年!果不其然,盐川政年不敌,于是向木沢长政求兵援助。结果木沢长政乘机联络盐川、伊丹等豪族,宣称细川晴元“无故讨伐忠臣盐川”之消息,并统帅山城、大和、河内大军,想绕后路攻打三好范长,但被三好范长发现,于是三好范长退兵越水城。而木沢长政也顺势包围了越水城。
木沢、细川两方势力正式开战!
而在战争初期,将军足利义晴发布了御教书,请求木沢长政负责京都御警固之职,百般讨好。
但木沢长政却拒绝了足利义晴的御教书,不认可幕府的仲裁,气焰甚是嚣张。
在经过短暂的失声后,足利义晴发飙了!于是足利义晴愤恨的带上幼子菊童丸……逃了。。。
而逃跑的地点还是在近江的坂本,而事先被直家派去的松永久赖又奉上了大米五十石,以资所用。当然,若是在两个月前送这些东西,不被那群无所事事的公卿嘲笑才怪。而今日时局不同,刚刚逃出京都的足利义晴父子和跟随的近臣们只顾着逃跑,为了活命已经把能丢的东西都丢了。现在的将军和近臣可谓是如丧家之犬,要求不高,只求温饱而已。
所以松永久赖的到来受到了将军等人的热烈欢迎。而在关键时刻“勤王”的松永久赖和其背后的直家、浦上宗景都受到了嘉奖。浦上宗景官职举荐为从五位下·侍从,兼任备前守护。直家则是被调整为正六位上·右近将监,以示幕府之恩惠。
在这期间,足利义晴多次暗示,希望松永久赖成为奉公众报效幕府啥的,却被松永久赖婉拒了。开玩笑!你将军都朝不保夕,还想要我卖命?于是在足利义晴的惋惜下,松永久赖和花房正幸离开了坂本,西回备前。
却说足利义晴东奔后,木沢长政失去了“京都御警固”的名义,只能继续围困越水城。而客居坂本的足利义晴也不是省油的灯,在这几日内,足利义晴发给了伊贺守护仁木家一封御教书。其中之意大致是要求仁木家攻打牵制木沢长政在山城国的居城·笠置城!而仁木家为伊贺守护,那底下的兵自然都是些乱波啥的,属于正面对战我不行,敌后战场你不行的厉害角色。
于是在十一月下旬的某一日夜晚,七八十名伊贺、甲贺忍者潜入笠置城纵火。于是笠置城的外郭和栅栏被尽数焚毁,之后又大搞夜袭,是的笠置城中的木沢军惶恐不安,几欲崩溃。
然而,这只是细川晴元反击的开始。
嘿!嘿!哈!
回过神来的直家,将目光看向正在甲板上认真练习剑道的两个小孩。
在直家来到堺町与泷川诠益会合后,这才急忙去寻找南条宗续,但直家来到那处山路时,却只留下一滩血迹。在四处寻找后,才在一户农家的附近找到重伤的南条宗续。
若非有微弱的呼吸,便与尸体无异。
而为了报答这位町民,直家便收其二子为小姓。
在这期间,直家也教受了两小孩一些剑道基本功。两小孩肯吃苦,天赋也很高,看来非常适合中条流这种大开大合的剑术,一切随缘吧。
“大十郎、小十郎,你们先休息,吃点东西再练习吧。”
“嗨一!”
也不知道取名的人脑经抽了不是,这两熊孩子都叫做十郎。在加上长相相同,实在叫人难以辨别,故而直家便称呼老大为大十郎,老二为小十郎。
见这两个熊孩子一听到吃饭就两眼发亮的样子,直家不禁莞尔一笑。毕竟听话的孩子比较惹人喜爱,更何况这两小又非常勤奋刻苦、肯吃苦耐劳,这在后世几乎成为奇葩了。
只不过想起南条宗续的伤,直家脸色慢慢阴沉了。
由于南条宗续心生右侧,所以躲开了致命的一剑。但南条宗续的右手两根手指被削断,也就是说,右手无法再握剑了。
也不知道醒来后,南条宗续能否接受这样的打击。
“四郎……”
“师匠何事?”
直家将对吉冈道场的憎恨内敛,转头看向来人。
来者正是角隈石宗。
“往事已矣,来者犹可追。与其执念于此,不如……”
“师匠,我恨啊!”
直家一拳打在了粗糙的船舷上,任由木刺划伤右手。
“在三石城,因为妇人之仁,而使数十人殒命。当时我便对自己说,在这乱世,勇者与魔鬼有何区别?但我心中仍有一丝希望和念想,认为能凭自己之力能够保护众人。”
“乙子城下,因为我大意疏忽,不但自己身处险地,甚至还使那些信任我的人丧命。那时我便对自己的道路感到迷茫,若我未曾出仕,也不会有现在的悲剧。”
“而今日,又因为我的莽撞,徒呈匹夫之勇。不仅果心前辈下落不明,而宗续师兄也为此因此而残废。”
“我恨自己实力不足,连重要的人都保不住。我恨自己天真,总是妄想这乱世有道义存在。”
“若有朝一日,我必将、呃!”
角隈石宗扶着昏迷的直家,吩泷川诠益带回船舱休息。
看着隐隐发痛的右手,角隈石宗叹了口气。
心魔已生,奈何?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