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杨继宗回家取来了那个神秘铜牌“玄天通鉴”,七日后,如约在沁心楼等来了一个叫作朱枫清的少年,自称是风云道人大弟子,十二三岁模样,身形消瘦,生的皮肤白皙,倒也算俊朗,此少年背附一柄长剑,身着一身宽大的道袍,看起来与他的身材并不相符,显得滑稽。此刻他一双小眼睛上下转动,打量着杨继宗。
看到这少年,杨继宗不禁好笑。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不像是修道之人,更不能想象他居然是风云道人的大弟子。
“我说这位兄弟,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看,虽然我是个男孩子,但也是会害羞的啊。”这少年往上提了提宽大的道袍,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再看我就赔钱的姿态。
被一个和自己儿子年龄相仿的少年称作兄弟,杨继宗被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呛了一下,随后爽朗大笑,也不怪罪那少年顽劣无礼,便将怀中那神秘之物“玄天通鉴”交于此少年,叮嘱他谨慎保管,切勿弄丢和以防被人劫去,一定要带给风云道人,少年不耐烦的一把接过,揣进怀中,同时拿出一封信扔给杨继宗,随后侧仰着头端起茶杯悠悠的喝着,大有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敢劫老子的道,那纯属作死。
杨继宗无奈摇头苦笑,刚要起身与这少年作别,这时四五个头戴斗笠身着黑衣的人走进茶楼,坐在了一个离他们一丈距离的一个靠窗位置,这几个人身上阴气森森,杨继宗突然觉得好像周围的温度都在缓缓下降,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又缓缓坐了下去。杨继宗看向面前的少年,这少年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轻浮之举,此刻他坐的端正,神情警觉,手指放到嘴边,对他做了一个“禁声”手势。只听得那桌人中,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那气息微弱之极,若有若无……大体感应似在西方……”
杨继宗忽然感觉腿上有异物,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少年伸到桌子下的手在轻轻的拽他的衣衫,同时不断的超他挤眼睛,方向竟是茶楼大门,杨继宗会意,手在腰间钱袋里摸出一个碎银放在桌上,与那少年同时起身,直直朝外走去……
“大师兄,你又偷穿我的衣服,还划破了这么大一个口子,这次我一定要告诉师父。”崆峒山上的某处,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气急败坏,强行去扒一个十二三岁少年身上的道袍。
一听要告诉师父,这名十二三岁的少年顿时慌乱,脸上立刻堆满人畜无害的笑容,对这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说道:“别别,别呀师弟,这是干什么。我的衣服这不是没洗,太脏了没好意思往出穿嘛,所以才借你的衣服穿着去……”二十出头的青年没好气的说道:“借?你问我了吗?你这是偷穿,偷穿知道吗?”十二三岁的少年仍然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只是这回笑的很鸡贼:“我说师弟啊,就咱两这么铁的关系,至于为一件道袍这么小的事情去打扰师父吗?师父每天都很忙的,再说了你师兄我这次可是奉命下山啊,那可是奉了咱们神通广大,道法无边,集慈祥严肃于一身,而又不失可爱的师父之命啊,你的衣服这次就算充了一回公,你也有功劳啊。”
这青年被少年的话噎的满脸黑线,正要反驳时,少年忙打断了他,这回他看起来颇有底气:“师弟啊,如果你执意要告诉师父呢,我也不拦着,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师父呢,那我们一起走吧。”青年执拗,刚作势要走,这少年却纹丝未动,一副愁苦模样:“唉,枉你长这么大个子,却只有作师弟的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为兄真是替你担忧呐。”突然这少年小眼睛一转,顿时满脸坏笑,悠悠念起了不知名的“诗”:“一睹倾世容,一念由心生,不求常相守,只求一回眸。”
“无耻,朱枫清你不但偷穿我的衣服,你还偷看我写给……的信。”青年此时满脸通红,慌乱了起来。
这少年咯咯的笑了起来:“师弟文采不错,这是写给谁的啊?”
“你给我住嘴……”
“你说师父要是知道了这么惊艳绝伦的诗,他老人家会不会被你的才华所惊艳,从而封你为大师兄呢?”
“啊,师兄啊,你刚才说的很对,师父他老人家那么忙,我们实在不应该去打扰他。对了,你的道袍还没洗是吧,你看师兄你这么忙,这点小事就包在师弟身上了。”
“这就对了嘛,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告诉师父你喜欢‘文宗’的千斓韵师妹。咯咯……”这少年的眼睛笑成弯月状。
此时已至傍晚,明月如盘,高挂天空。崆峒山,某殿内,风云道人盯着面前檀香桌上的一个写着“玄天通鉴”四个字的铜牌仔细端详了很久,仍为看出端倪。“难道这个铜牌内部有什么玄机不成,待我用灵识一探。”想罢,风云道人缓缓闭上眼睛,灵识探出,直入玄天铜鉴。半响之后,他额头汗水涔涔,身子微微晃了一下,突然他身体猛的一震,灵识回体,连忙将那玄天铜鉴揣进怀里,往崆峒仙宗的主峰天应峰而去……
天应峰是崆峒仙宗的主峰,高耸入云,山势陡峭,连接流云峰、雷声峰、朽木峰和观云峰等四大峰以及无数小山峰。此时的天应峰的混元殿内,数百盏清油灯将整个大殿照的格外明亮,五名道人此时正讨论着什么,旁人不得而知,大殿内的一个香桌之上,放着一个神秘铜牌,此刻那铜牌散发着淡淡玄光,似乎与某物有着神秘的呼应一般。随后隐隐约约听得一名道人说道:“主卦显示,西方有异变之相,但却不知是何由。”另一名道人接着说道:“莫非与这铜牌有关?”一时间猜测纷纷,难以定论,这五名道人分别是掌门苍云道人,武宗的雷云道人和风云道人,文宗的婈云道人(女)和檀云道人。
雷云道人说道:“掌门师兄,此铜牌来历不明,甚是玄乎……”“师兄,我却感应到此物隐隐流漏出的气息与我道家气息吻合,不像邪物。”五名道人中唯一的女性,文宗的婈云道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