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不知为何,杨继宗总是心神不宁,脑中总会冒出一些奇异惊悚的画面,常使得他在梦中惊醒。这日夜里,他梦到儿子杨云天被一只巨蟒拖下了水,他拼命拽着儿子的胳膊往上拉,不让他沉入水底,儿子拼命的朝他着喊着爹爹救命,他情急之下,竟拉断了儿子的胳膊,儿子却被那只巨蟒托入了水底……吓得他一声惊呼,直身坐起,全身冷汗涔涔,衣服都被湿透了。
一月之后,他是在忍受不了这种煎熬了,可又实在无可奈何。突然他猛的一拍大腿,“哎呀,怎么把他给忘了。”想到这个人,他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日乘着去昙阳城教书的闲暇之余,他邀崆峒仙宗的风云道人在昙阳城的“沁心楼”喝茶。
三日后,风云道人如约而至,面带慈容,微笑着说道:“好友,别来无恙啊。”杨继宗苦笑道:“,俗事缠身,真个人都快变得迂腐了,哪风云兄你这般轻逸洒脱。”
看到杨继宗的脸色,风云道人咦了一声,问:“杨兄弟近来可是睡眠有碍?”这一句问话,让杨继宗心中一惊,更加钦佩,“目光如炬,果然是道家高人。”他腾一声站起,朝着风云道人拱手弯腰,说道:“风云兄高见,请指点一二。”风云道人忙摆手道:“杨兄弟不必多礼,快快坐下。我看你面色昏暗,眼睛水肿且眼泡凸浮,是以如此判定你睡眠不佳。”
杨继宗连连点头苦笑,将自己这一月以来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对风云道人说了。听完之后,风云道人眉头微皱,问道:“杨兄弟的梦境确是离奇诡异,恕为兄冒昧的问一句,杨兄弟梦到次数最多的梦境是什么?”杨云天想了想,不安的说道:“梦到最多的情景都是犬子发生不测,我拼命救他,但全身犹如被荆棘束缚,无力而为之。”听完之后,风云道人眉头皱的更深了,盯着茶杯似在思考什么,杨继宗也不打扰他,半响之后,风云道人,右手中指伸入茶杯蘸了些茶水,疾向杨继宗额头点去,速度快的惊人,杨继宗甚至连一个闪躲的本能反应都未作出,就只感劲风一凛,额头微热,风云道人已经收回了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杨继宗正要发问,风云道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接下来的一幕,让杨继宗惊的长大了嘴。
只见风云道人和方才如出一辙,手指入茶杯,蘸着茶水在木桌上龙飞凤舞般的疾划,随后双手掐成道家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最后一声疾呵:“起。”桌子上那些刚才被风云道人划过的痕迹皆亮了起来,散发着玄光,竟是凌空浮了起来,此刻杨继宗才看清那些漂浮的桌子上空的“划痕”似是某种文字,但饱读诗书的他却一个也不认识。
正在他遐想之际,风云道人双手一推,那些闪着玄光的“文字”,直直飞向他的面门,直直的撞进了他的额头,就像一湾清流涌入了脑中,瞬间流变全身,全身说不出的舒适感。
正待杨继宗要道谢,风云道人又快了他一步,说道:“梦境有时候是一种对未知事物的预示,杨兄弟频频梦到爱子遭遇不测,事出无常必有鬼……”“有鬼?”杨继宗满脸惊慌,打断了风云道人的话。“杨兄弟不必如此惊慌,我说的鬼是指这里边可能有什么玄机,并不是真真的鬼。”风云道人说道。“小弟鲁莽了,鲁莽了,望风云兄恕罪,恕罪。”杨继宗说着又起身拱手弯腰。
“爱子情深,人之常情。”风云道人淡然一笑。
杨继宗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风云道人看罢说道:“杨兄弟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拘束。”又一次被风云道人点破端倪,杨继宗诚惶诚恐,说道:“风云兄,小弟有一个不情之请,望风云兄能够不吝出手。”
“请讲。”
“小弟久闻崆峒仙宗名震天下,道法通天,占卜术更是一绝,今日想请道兄为犬子占卜一卦,消除小弟由来已久的顾虑和不安,望风云兄成全。”
“杨兄弟客气了,这有何难,请告诉爱子生辰八字即可。”
“大恩不言谢,杨某今生必铭记于心,犬子生于十三年前农历七月十四的一个夜晚……”
风云道人心里大惊,他依稀记得,十三年前农历七月十四的那个夜晚,天空出现诡谲一幕,黑云压顶,遮蔽皓月,随后,一道金光和一团黑雾电光火石一般,缠绕不休,就像两条蛟龙在翻滚着相互撕咬一般……当时掌门师兄苍云道人亲自执掌神器,用灵识催动神器之力一探苍穹,但却被强劲霸道的神秘力量强压折返,掌门师兄当时被那道神秘气劲反噬,受了重伤……
看到风云道人走神,杨继宗轻轻唤了他一声,风云道人随即恢复常态,说道:“杨兄弟请见谅,今日这卦恐是卜不了了,待我回山之后,定卜此一卦,以消除杨兄弟疑虑和不解。”杨继宗有些失望,但有风云道人此诺,他心里还是踏实了许多,连连道谢。风云道人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杨兄弟,我五年前赠与你的那块阴阳鱼玉佩,可曾时时佩戴于身?此玉佩通灵,随身佩戴可辟邪驱魅,按理来说不应该被离奇梦境所困扰,不知为何,此时我却感受不到它的气息。”杨继宗闻言,忙道:“风云兄请恕罪,前不久我将此玉佩赠与我的小女儿杨念珍,是想她不受邪秽所侵,为人父者,最大的心愿就是子嗣平安……”
风云道人说道:“无碍无碍,方才我已在你身上注入‘静心通灵符’,一般邪佞侵不得身,杨兄弟大可放心,今晚可安心睡个好觉。”
听完之后杨继宗连连道谢,风云道人又接着问道:“杨兄弟,近日以来,你家可曾有特别离奇诡异之事发生?”杨继宗想了想说道:“没有。”但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接说道:“事情倒也没什么离奇诡异的,但是有一物却让为弟我深感不安,不知道这算不算?”
“何物?”风云道人追问道。
“一个上面写着‘玄天通鉴’四个字的铜牌。”杨继宗天本想着风云道人见多识广,说不定知晓此物来历。看向风云道人,却见他一脸淡然,毫无波澜:“择日取来一观,七日后,还是这个地方,我派大弟子朱枫清前来取此物,杨兄弟可否借此物于我崆峒仙宗一观?”
杨继宗连连应允,他也想知道这个神秘铜牌的背后究竟有何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