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耀的身边有两匹战马,这是那两位武尊的战马,可它们就这么呆在姬耀的身边,没有跟随它们的主人。
拍了拍马屁股,马匹乖乖的便走进了城池,姬耀微微一笑,面对着跟前上千的溃军,“此路不通。”一如百息之前。
军阵里,有许多士兵都在颤抖:一个神将,两个武尊,上千的士兵,对阵一个少年,完败!如此而然,他们该拿什么与其相争?
姬耀左手一翻,一个茶壶凭空浮现,安然坐下。
楚清河有些无语,这种行为无疑是对南荒军士的藐视,可他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没有能力去做什么。
“全军待命!”就在姬耀喝着第三杯茶水的时候,楚清河下达了这个命令。
面对着大开的城门外加一个饮茶的少年,楚清河下达了这个命令,匪夷所思,却是合情合理。
姬耀闻言,看着离去的楚清河,嘴角便是高傲的扬起,“还有一千二百息,这样一来,又能拖下许多时间,这算不算作弊呢?应该算是诡计吧?”姬耀自言自语的说道。
脑袋不自在的转了转,他猛地发现了一个穿着荒州战甲士兵,他,是个少年。
“你为何要来?”姬耀开口问道。
那个士兵左瞧瞧右看看,这才确定眼前的神将是在询问自己,不自主的退了一步,用大陆共通的语言回答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你很年轻,若是在大汉,你这般年纪,应当在学堂念书,就算不念书,也应当在耕田,就算不在耕田,也只能算个新兵,守卫县城的新兵,而不是踏上战场。”
“军人!不上战场算什么军人?不论年龄,不论身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我懂你的话了,”姬耀顿了顿,“军人当然要上战场。可是这战场,从哪来呢?其实这世间,本就不该存在战场的吧,你与我一样,都是为了生存不是么?有什么生命,不是为了生存而存在的呢?”
那荒州少年听了,又欲开口,却是被人拦住,不再言语。
“我曾经有一个忘年之交,他很优秀,很年轻,然后,他死了!在他十七岁的时候,死在了战场上。因为他是个军人,一个称职的军人。”
“他对我说过:军人就应当执行上级的一切命令,哪怕上级是错的,也要执行。他对我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只是感叹:好一个大汉的将士!好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物!”
“我想对他说:你是个兵,但首先,你是个人。可是他没听见这句话,就死了,死在了别人的国家。”姬耀又饮了一口茶,“然后我知道了军门的黑暗,再然后,大汉的军门,裁军了。”言尽于此,姬耀满意的砸了砸嘴,他想要知道那个少年的回答。
如他所料,沉默良久的少年终究还是吼了出来:“士兵就该无条件的遵从将令,一个命令在得出结果之前,谁会知道它的对错?在这之前,将令,只能被遵从!因为这是士兵的职责,也是信念!”
“就算将令是错的,也是需要被遵从的,因为我是士兵!”
姬耀听完了,仔细的听完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个少年,他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的开口说道:“生活,其实是很简单是,幸福,也是十分容易就能获得的,可是啊,有人让生活变得艰难无比,有人在驱逐幸福,并且乐此不疲。驱逐者,被驱逐者,守护者,这三者的关系,可是很微妙的啊。”语罢,姬耀猛地变了脸色。
右手扬起,他的茶具就那么定在空中,宛若置于桌案之上。左手结印,右手在落下的时候,也是加入了结印的行列,姬耀的脸的色有些沉重。
不多时一道淡蓝色的屏障便是被缓缓的撑起,然而就在它即将完成的时候,一阵巨响,震惊了双方的士兵,只见战场上尘土飞扬,这儿是整个战场的中心了。
飞尘散去,姬耀自然是毫发无损的,可是他,退了一步,因为那股劲,很强,这是下马威。
定神看过去,敌阵中走出一人,他并不是很年长,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姬耀知道他是谁,因为他很强,因为他个性独特。
从容是他的性格,所谓处变不惊,这是很可怕的统帅力,再加上他自己不凡的实力,他的名号自然传遍天下。
他叫许从容,荒州排名第二的神将:许从容!
“在下远在凉城即听闻过许将军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南荒士卒能如武王法耳,当真是荣幸之至!”许从容笑着回道,接着,却是一阵无言。姬耀是不会说话的,开打,他自然也是毫不在意,因为他在拖时间。
许从容也是知道姬耀是在拖时间,他也愿意陪他耗时间,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等来姬耀的仪仗然后击溃它。
可总不能像个傻子一样干等对吧?所以,许从容终究还是打破了这个僵局,“武王阁下,我知道你您那般高调的将楚将军击败,就是为了引我前来,如今,我已经来了,那么可否告知一二,您的策略?”
“策略?恕难从命啊!”姬耀再一次将茶具握在了手中,斟茶,一道白气护着一注茶水向着楚清河袭去,“既然来了,先喝一杯茶,再谈军事,不是更好?”
微微一笑,许从容左手一翻,空气凝而成杯,举之饮下,回味,许从容便忍不住的赞了一句:“好茶!不愧的人杰地灵之地产出的茶叶,这等山清水秀之地,真是让人神往!”
突然的碎裂声,让许从容有些疑惑,他看向姬耀,他看见了他的冷笑,看见了他握紧的拳头。
“令人神往!好好好!好一个令人神往!”姬耀动了,他原本的打算就是拖时间,可如今,他想杀人了,“我大汉这数千年来,为神川付出了什么?到头来得到的却是所谓令人神往!你们配么?”
“当你们披甲北上的时候当你们身为人族,却举起刀剑斩向人类的时候,你是否想过,你还有什么资格去向往这片土地?”飞速的来到了许从容的面前。
他的手里不再是那把木剑,他手里的是一杆长兵器,那是银间。“许从容!令人神往?你还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