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痴道:“三日内本棍祖寸步不离悦阳楼。”语顿,转向快嘴张问:“可敢与本棍祖同去潇洒几天。”
快嘴张微愕,但随即急忙答:“老朽早已虚过几十春秋,今日有此良机,岂敢错过!”语毕大笑着跟着江晓痴走出茶馆前往福清最大的风月场所——悦阳楼。
月斜风冷,但悦阳楼门口此时确是一片热闹,无数前来寻欢的富家公子哥和攒了月余不甘寂寞前来放水的人被阻挡在门外,因为整个悦阳楼已经被棍祖江晓痴包下来了。
“让开!让开!”喝声中,快嘴张带着江晓痴来到悦阳楼,人群不自觉的分开一个通道,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拥有重宝的江晓痴。
“他背的就是黑龙棍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异宠呢?青色子午戒呢?”议论声纷起。
早已等候在悦阳楼门口的老鸨和罗玉迎出门外,江晓痴朝罗玉投去询问的目光,看到罗玉点头后,江晓痴站到悦阳楼门口环视了下候在门口的众人道:“想泡妞的三日后再来,想夺宝的交报名费后可以免费在悦阳楼享受一天。”语毕在老鸨和罗玉的簇拥下进入了悦阳楼。
“报什么名?”“什么意思?”刚刚平静的人群再次瓮声议论起来,并开始朝悦阳楼里挤去。
“慢来,慢来!”快嘴张对江晓痴带着自己到来的目的早已心领神会,看到蜂拥的众人连忙阻止,并把三日后少林寺遗址前摆擂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进入悦阳楼后的江晓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脸上涂抹着厚厚脂粉的老鸨马上上前献殷勤,道:“公子,可要找两个姑娘陪着,我们这里有……”
“哈哈~”江晓痴笑道:“不用了,我这兄弟这几天受累了,把我这兄弟伺候好了就是了。”语间向着老鸨使了个眼色。
罗玉忙道:“公子,不用……”可是话未说完,就被老鸨安排的女子给拉进了二楼厢房。
“哈哈!”江晓痴望着罗玉的窘样开心的大笑,随后转向老鸨问:“可有能歌善舞者?”
老鸨张嘴欲言,却又略显犹豫不知该如何诉说。
江晓痴微笑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但说无妨!”
老鸨忙道:“奴家深知胭脂俗粉恐难入公子法眼,我这悦阳楼本有一个金字招牌叫赛公孙,她的剑器舞深得公孙大娘个中三昧,更是远远超过了李十一娘。”
江晓痴兴趣立即被调起,挺直了身躯问:“她人在何处?”
老鸨道:“就在这悦阳楼。”
江晓痴马上站起道:“快带我去看看。”
“唉!”老鸨突然一声叹息,面色无光,道:“公子有所不知,她现在不方便见人。”
“哦!”江晓痴微思道:“可是需要钱,尽管张嘴到来。”
老鸨连摇双手,道:“公子给的钱足以买下两个悦阳楼了,奴家怎敢贪得无厌。”
江晓痴追问,道:“那是为何?”
老鸨叹息,道:“这赛公孙月前被马车撞晕,好不容易救醒,谁知醒来性情大变,整日里要么胡言乱语、要么不言不语、要么就要寻死寻活。”
听闻这些的江晓痴对这赛公孙兴趣愈浓,道:“带我去看看。”
老鸨诧异的问:“公子真要去看?”
江晓痴笑道:“曤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晴光。既然有机会在此看到公孙遗风,我又岂可错过,头前带路吧”
老鸨看了眼江晓痴的神色,知道此事不可违拗,于是连忙带着江晓痴登上悦阳楼的顶层。
刚走近楼端的房门,江晓痴突然一股极重的怨气袭来,不由的心神一凝,心道:恐怕今天的赛公孙已非昔日的赛公孙了?
老鸨上前打开铜锁,拉开锁链,没有推开房门,却转向江晓痴道:“公子自己进去吧!”
江晓痴笑了笑,道:“好!你吩咐下去,给楼顶挨冻的人每人煮碗参汤,另外这两天不要打扰我,你就帮着快嘴张收钱吧,倒时自由你的一份。”
老鸨满面喜色,连连应是,在江晓痴要推门而进时,连忙讪讪道:“这赛公孙一直是卖艺不卖身,公子若喜欢,就送与公子吧。”
“哈哈~”江晓痴对着老鸨眨下眼睛,笑道:“多谢了!”语毕推门而入,而老鸨连忙关上房门后喜滋滋的离开。
江晓痴望着几案前那罗衫半解滑落香肩混不知,一心沉醉文墨间的赛公孙,轻步向前看向几案上几行娟秀的字: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下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赛公孙轻扶那随意垂至胸前墨染乌丝,盯着字迹的双眼内满是迷离的相思苦痛,并低声自语道:“明春三月,迎取佳人,郑县团聚,永不分离”。
江晓痴眼睛一亮,吟道:“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给弄潮儿。”
几案前女子猛然抬头,娇美的面上满是惊喜之色,望向江晓痴的眼神内散发出诧异的神色,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诗。”
江晓痴没有回答她的话,已能断定此人是霍小玉无意,于是沉吟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霍小玉再次低头吟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又岂在朝朝暮暮,又岂在……”突然语调一变,霍小玉变的竭斯底里起来,大声道:“他曾与我共同起誓,永结同心,忠贞不二,海枯石烂,相爱不移。现如今我未负他,他岂可负我!呜呜……”语间,梨花带雨,让人不胜怜惜。
“唉!”江晓痴叹道:“就算那李益负你,与这赛公孙又有何干系,你又何苦强她神舍,让她魂无所依飘荡在这悦阳楼无处可去。”
错愕的霍小玉突问:“赛公孙是谁?抢什么舍?你倒底是谁?你怎么进来了?我母亲呢?”
江晓痴心叹不已,好一个可怜的女子,一心只为情郎,却尚不知自己早已不是当日模样,江晓痴沉思许久,然后慢慢抬起头,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霍小玉,问:“你很爱李益?你一直在房中等李益回来?”
霍小玉点点头,疑惑的望着江晓痴。
江晓痴突然撇了下嘴巴,不屑的道:“你只懂占有,根本不知什么是爱!”
霍小玉急道:“错,奴家早已向他表明心意,只待他一过而立之年就可令攀高枝,那时妾当剪发为尼,永决红尘!”
江晓痴冷笑,问:“你这岂不是在变相的逼他?”
霍小玉被问的哑口无言,一时愕立当场,稍顿后,再次问:“你倒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和他的事情?”
“哈哈~”江晓痴笑道:“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是谁吧!”语毕手指指向几案上沾满灰尘的铜镜。
霍小玉不由得朝铜镜上望去,一副憔悴且极其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铜镜中。
“啊~你是谁?”霍小玉惶恐间对着铜镜大叫出声,随即伸手把铜镜打落到地冲着江晓痴喊道:“我是谁?镜中人是谁?”
江晓痴叹息不语,一直到霍小玉眼睛内略显平静后才道:“她叫赛公孙,昏迷于车祸,但却被你抢舍。”
霍小玉摸着自己的脸庞,随之又环顾了下四周,突问:“那我呢?原来的我呢?这里是哪里?我要变回原来的我,否则李朗回来岂不是不认识我了?”语毕,跑向江晓痴,双手抱住江晓痴的胳膊道:“你知道那么多我们的事情,你一定能帮我,我求求你帮我恢复原来的容貌可以吗?我要变回原来的模样去见李朗。”
“唉!”江晓痴叹息道:“好一个痴情女子!我能帮你,但需要你用心回答我一个问题。”
霍小玉连忙点头,道:“什么问题?”
江晓痴沉思间,问:“爱非要占有吗?自己所爱的人过得很好不就足够了吗?为什么你的爱不能无私呢?”
霍小玉被问的愕立当场,神识略现明朗,心道:是啊,虽说青倌人卖艺不卖身,但我与李朗毕竟是门不当户不对,真的强扭在一起,李朗会幸福吗?
江晓痴续道:“何必在乎天长地久,又有哪段感情会是天长地久?哪怕那段感情的期限是一万年,难道你不认为:你们曾经的拥有才是最美的吗?”
“啊~!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霍小玉惊讶间如遭当头棒喝,神情顿显平静,随即双眼一闭,抱着江晓痴手臂的双手滑落而下,晕倒过去。
江晓痴迅速的拿出聚魂幡把霍小玉的元神收入玉净瓶,然后用镇魂符封住瓶口,尔后托起赛公孙的身体轻轻放在床榻上并在床榻四周用玉币摆上了一个聚灵阵,他要等三更时分把赛公孙的元神重新引入躯体,更要把霍小玉的元神净化后让其转生。
忙完一切的江晓痴坐到几案前摆上三个杯子,斟满后对着窗口笑道:“两位老婆大人,外面太冷,何不进来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