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序还未进府就瞧见赵衍走来的身影,恭恭敬敬的行礼,待他离开才款款走着。
幽静的小径两旁种着翠艳欲滴的南竹,隐约中有几声未成调的琴音。
赵灼灼着一袭艳红,淡淡笑着,一如往常端坐着,一曲凤求凰弹了又弹,面上的笑意也浓了些。
陆序觉得赵灼灼也不嫌腻,单是这曲子就谈了两三个时辰,更觉得自己也是闲得很,就这样听了一遍又一遍。
却是想起年少时那段荒唐的日子,从前他顶破天也只能算是个附庸风雅的公子哥,成日不学无术,只晓得些下九流的事。
对这些风雅之事也是略知皮毛不懂风骨,倒是白白糟蹋了家中重金请来的先生的谆谆教诲和那些金子。
从前终日同那些斗鸡走狗之流逍遥度日,的确是自在的很。以至于到了现在他也听不出琴声奥义,只晓得司马相如是以此曲赢得佳人芳心。
可毕竟醉翁之意不在酒,若今时今日眼前人并非是她,料想驻足在此的人也该换了。
这事没什么看不透的,喜欢就是喜欢了,他只需晓得眼前人便是心中所求所想,既是如此,他必当竭尽所能。
陆序已听出琴声已有错弹,烦心她如此逞能,不得已出声打断“姑娘,夜已深。”
“嗯。”赵灼灼还是端坐着,脸上还是挂着笑,只是这个笑容是僵在脸上的,假的很。
“十三你何时,,,”话未说完就停了,低下的头让人不见那抹假笑。
“姑娘,夜已深。”不愿随口编谎,只是复述先前的话。
赵灼灼没有应声,头更低了些。
之后陆序依旧抱着长剑立在房顶,偶尔望向那朗朗明月,稀疏夜星。
第二日只瞧见那像被强盗洗劫过一片糟乱的屋子,与还端正摆着的琴,以及那上面暗红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