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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血海深仇”

在盛毅和中岛都在累死累活的赶路之时,在后方坐镇指挥的松井石根和孙立人两人都是急得团团转。

松井石根是对还没有吉佳良辅的消息而焦急不已,而孙立人则是担心盛毅他们的安慰。自从盛毅他们解决掉残余的日军,给孙立人通过电话并告诉他成功袭击了日军第九师团的指挥部,击毙敌第九师团大佐参谋长中川广以下300余人,并活捉敌酋吉佳良辅。至今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了,之后就再没有盛毅他们半点消息。

“侦察连还没有联系上吗?”孙立人几乎每隔几分钟就要过来问通迅员同一句话。

“团座,还没有与盛连长他们联系上,他们的步话机始终没有开机。”

“继续呼叫,直到联系上为止。”孙立人也是无法可想了,现在只能是靠盛毅他们自己了。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想起,孙立人接过电话说道:“我是孙立人”

“抚民,我是陈诚。”孙立人听见打来电话的是第三战区副司令兼前敌总指挥陈诚后,立马一个立正对着电话大声说道:“陈长官好”

“抚民,你们的那个侦察连现在有消息了吗?”孙立人在收到盛毅成功袭击了日军第九师团师团部,并活捉了师团长吉佳良辅后,就第一时间把情况给三战区前敌指挥部汇报了过去。并且把盛毅他们欲绕道南翔返回薀藻浜南岸的意图一并告知了陈诚,希望陈诚通知沿线的友军,在必要的时候能前出接应一下盛毅他们。

当然陈诚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时也是激动不已,他也不关现在是半夜时分,直接就给在南京坐镇的老蒋打去了电话汇报这一突如其来的喜讯。

老蒋接到陈诚的汇报后也是顾不得睡觉了,立即指示陈诚一定要把盛毅他们接应出来,但凡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来解决。老蒋这段时间也是被上海的战局搞的揪心不已,自己的嫡系部队一个接一个的从后方拉上前线,但又一个接一个的被打残撤下来整补。而且眼看上海的外围防线就将失守,一旦日军突破薀藻浜防线攻下大场那么就将直接切断仍在市区作战的张治中所率领的第九集团军后路,老蒋这段时间是愁的连觉都睡不着。他刚才被侍从主任愈济时叫醒,说是陈诚的电话说有要紧事要汇报,当时心里就一个咯噔想着不会是薀藻浜被日军突破了吧,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意外之喜,高兴的他连说了好几句娘西匹。

老蒋这习惯也怪,不高兴的时候要骂娘西匹,高兴了也要骂娘西匹。不是对他有足够了解的人还真不好琢磨他的心思,好在陈诚这个委座心腹自然知道他的这个校长现在是开心至极了。

在得到了老蒋的回复后,陈诚现在对盛毅他们的安危自然是更关注了,所以一连好几个电话打到孙立人的团部寻问盛毅他们的情况。

“陈长官,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盛连长他们的步话机这段时间都没有开过机,我们无法和他们联系上。”孙立人如实的回道。

“嗯,抚民你们一有消息后立即通知我,我这里也会作出相应的安排。一定要把盛毅他们安全的接出来,这可是委座下的死命令。”陈诚补充说道。

“好的,陈长官,有消息后我会立刻通知您的。”

盛毅没想到,他这个小小的连长,如今却牵动着上海中日两军最高指挥官的神经。

10月4日早8点,盛毅和侦察连总共120多名战士,此时正在一座村庄内修整。他们昨天一夜跑出了差不多15公里,这让本身就伤兵满营外加连续作战的侦察连差点没有跑散了架,凌晨5点多的时候,盛毅看战士们实在是撑不住了于是就在附近找了个不大的村庄的准备进去休息一下再说。

盛毅他们此时已经离南翔不远了,基本上他们已经出了日军在薀藻浜一带的警戒范围,只是为了安全起见盛毅决定还是晚上过河比较好。

这个村庄因为还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所以村庄内还有老百姓在,当盛毅他们凌晨来到这里的时候,着实把这些淳朴的乡民吓得不轻。

“老伯,我们这次过来,给村里添麻烦了,这点钱还希望您能收下让村里的乡亲们帮我们做点饭,战士们已经两天没吃上热乎东西了。”盛毅此时正在族长家中,和族长商量着向村里购买点食物。

族长姓陈,如今已经有70高龄,早年时读过蒙学考过乡试也算这座村庄里的大知识分子了。见盛毅拿钱出来向他们购买食物,连忙推拒道:“这位长官,我们虽是些乡野村夫,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老夫还是知道的。这钱您还是收回去的好,我们村里虽也说不上富裕,但是供你们这些为国而战的将士们吃上几顿热乎饭还是没有问题的。”说完就起身告退,向各家各户招呼起做饭的事情。

盛毅看着老伯的背影久久不语,心中感慨道:多么朴实的百姓啊,只可惜国家实力不济,他们这些当兵的空有满腔报国志气却仍是不敌装备先进后勤完善的日军。

盛毅他们吃完老乡送来的食物之后,就在村外土地庙的屋舍内睡觉了。在盛毅他们睡觉的当会不时的会有日军的侦察机从他们头顶飞过,让盛毅暗道侥幸,幸亏没有决定白天过河要不现在应该已经被日军发现了。

侦察连的战士们足足睡了一个白天,晚上五点的时候,盛毅他们就收拾行囊准备出发了,由于盛毅决定今天就渡过薀藻浜回到南岸我军阵地,所以盛毅他们在出发前把所穿的日军军服给换了回来从新换上了****制服。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盛毅决定提前上路了,由于现在已经到了日军的警戒线外,碰见日军的机会大大降低,另外天也快黑了,日军飞机应该不会再出来侦察盛毅觉得应该危险不大。

可是行百里者半九十,意外往往就发生在你觉得不可能的时候。当盛毅他们刚离开村庄500米左右的时候,一架日军双翼侦察机从太阳的方向向盛毅他们飞了过来。由于视线被阳光所阻,盛毅他们直到飞机离他们很近的时候才听见飞机的螺旋桨声,反应过来这是一架日军的侦察机。

此时盛毅他们是想找地方隐蔽都来不及了,日军飞行员已经发现了他们并降低高度朝他们飞来。

这是一架隶属日本海军第三舰队的川崎八八式舰载侦察机,此时飞机上的是驾驶员井上龟人上尉和观察员木下十硕少尉。

其实他们能发现侦察连的行踪也纯粹是走了****运,按计划他们应该在半小时前就返航的,只是在一个小时前他们在南翔上空碰到同样是来寻找盛毅他们一行的中国战机,结果两架飞机就在南翔上空兜起了圈圈,一架是一战时期的老式飞机,另一架则是专业侦察机,两架飞机谁都没有赚到便宜,在空中纠缠了快半个小时后才因油料不足而双双返航。只是这井上鬼人和木下十硕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他们天照大神的保佑,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让他们发现盛毅一行人。

如果陈诚知道他为了急于找寻盛毅,而特意让飞机出去搜索的行为居然产生了这种结果,不知会不会后悔的抽自己几耳光。

盛毅在听见螺旋桨声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要糟,果然不一会儿一架涂有朝日标记的双翼飞机就在侦察连的头顶盘旋了起来,还好因为这架侦察机在和中国战机缠斗时耗光了为数不多的弹药,所以并没有对盛毅他们进行攻击。

等这架飞机飞离后,盛毅并没有马上撤离而是第一时间赶回了村庄并找到了陈老伯,把日军飞机发现他们的事情告诉了陈老伯,并让他安排村里的居民尽快转移。

“陈老伯,日军马上就会过来的,您必须让大家伙出去避一避。”盛毅着急的对陈老伯说道。

“盛长官,小老儿和村里的百姓世代生活在这里,这让我们往哪避去。而且这日本人就算来了,想必也不会太过为难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吧。”陈老伯倒是一幅不以为意的态度对盛毅说道。

盛毅可是深知日本人的德性的,前世里8年抗战,光是死在日军手中的平民就有上千万之多,所以他对日军会否放过这些朴实的农民是一点都不报希望。只是任凭盛毅说的口干舌燥,就差没给陈老伯跪下了,陈老伯却依然坚持己见不同意让村民出去躲避。

无奈之下盛毅只得带着部队先行撤离,只是他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命令一排长带领一个班的战士潜伏在附近,让他们到时候看看事态的发展,他也把预定的渡河地点告诉了一排长,好让他之后带领部队赶上来。

晚上12点盛毅他们已经在预定的渡河地点等候了3个小时了,现在大部队都已经安全的过了河,留在河北岸的只有盛毅、陈大力和两名战士在等待一排长他们的到来。

又等了十几分钟后,盛毅他们终于看见了一排长他们从远处跑来,只是原本15个人的队伍(一排长加一个14人的步兵班),此时却只有一排长和另外5名战士跑了过来,盛毅心里笼上了一层阴影。

等一排长跑到近前时盛毅问道:“一排长,怎么就只有你们这些人,其他人呢。”

一排长还没有说话双眼一红就开始放声大哭,边哭边道:“连长。。。你要。。。为他们报仇啊。。。。。。”

看到一排长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盛毅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当下心急的对一排长喊道:“你娘的哭球哭,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下一排长才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经过和盛毅讲了一遍,原来当盛毅他们走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后,一队两百多人的日军就来到了陈老伯他们所在的村庄,一排长他们由于怕被日军发现所以也没敢靠的太近只是在村外500米位置的一片小树林里观察着,想着等日军走后再进村去问问情况。

谁知日军进村十几分钟后,一排长他们就听到几声枪响自村庄内传来,当下一排长就觉得事情要糟。于是也就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行踪了,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就向前赶去,想靠近了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他们离村子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就听见一阵机枪的扫射声从村内传来,更是隐隐地听到村民的哭喊声、尖叫声。一排长此时已经明白村内发生了什么了,他也不管他们这点人过去能不能打得过日军带着弟兄们就从村口冲了进去从日军的身后发动攻击,希望能把日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让被围在村中央打谷场上的村民们有机会逃走。

日军也没想到盛毅他们居然还会有部队隐藏在附近没有撤走,所以一下子就被这从背后射来的子弹击倒了20多人。不过双方终究是人数相差太大,等日军反应过来后就把一排长他们压制在村口那片墙角下处于完全被动的状态。不过被一排长这么一搅合日军到时也无暇去顾及剩下的村民了,此时打谷场上那些仍还活着的村民顿时往四周狂奔而去,虽然不时的仍会有一两个村民被击中倒地,但好在还是有一部分村民逃了出去,躲到村外的树林里。

一排长见能逃的村民都已经逃走了,于是也准备带领战士们撤退。可是就在这不长的时间里,日军已经分出了两只小部队分别从左右两翼向村口包抄过来。

眼看就要把一排长他们合围在村口这片不大的地方了,此时二班长对一排长喊道:“排长我带受伤的兄弟留下来掩护,你快带着弟兄们撤。”

一排长听到二班长的话后也是大声喊道:“二班长,你****的少他妈充大个,要撤也是你们撤,我留下来掩护。”

“我的大排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争这个?快点带着弟兄们撤吧,再不走就都走不成了。”说道这里二班长看一排长还想争辩马上又说道:“排长你是知道我的,从小就是孤儿也没个老婆孩子啥的,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以往发的那些军饷除了买烟和请弟兄们喝酒以外就全花在窑姐身上了,所以我死不死的也没人在意。不过排长你可不一样家里不但有老娘,去年不是还娶了个婆娘吗,嘿嘿。”说道这里二班长还不忘笑两声继续说道:“排长我可听一班长说过的,你那婆娘可长的老好看了,你就不怕你死后便宜了别人?”

听到这里一排长也知道,今天是别想让二班长带人撤了,于是心情沉重的对二班长说道:“兄弟”

刚说两个字就又被二班长打断了:“排长你还磨叽个啥,赶紧带弟兄们撤啊。”说着就对班里的战士大声喊道:“受伤的弟兄跟我留下,其余人跟着排长撤,大头把你那挺机枪给老子留下,你用我这把枪。”

就这么的二班长拿着从机枪手那里换来的机枪,带着班里5个受伤的战士向日军发起了反击掩护一排长他们撤退。

一排长带着剩下的7个战士乘日军火力被二班长他们压制下来的瞬间,冲出了村庄向着他们原先躲避的小树林里狂奔而去。

听完一排长的诉说后,盛毅此时已经是双眼赤红,紧握双拳指甲已经是深深的抠入了肉里,整个人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他想起陈老伯那和祥慈善的笑容,想起村内百姓那淳朴黝黑的脸庞,想到二班长和那5个伤员宁愿放弃生的希望依然留下阻击日军,盛毅赤红的双眼中流下了两滴浊泪,猛地抬起头对着空中大声喊道:“小日本****你祖宗”。

其实在此之前盛毅真没有多恨日本人,虽然他也知道日本在抗战时期对中国人民犯下了种种罪行磬竹难书,但这在他的潜意识里那都已经是过去时了。就像现在社会里,不是照样有很多人,口中喊着“******是中国的,******是世界的”,却仍用着日本的电子产品,开着日本的车,涂着日本的化妆品,连个马桶盖都要跑去日本买吗。

就算前两次战斗侦察连有所伤亡,盛毅虽然心里有所不忍,但倒也不至于对日本人恨之入骨,他觉得作为军人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是现在盛毅是真的感受到了那股恨,那股欲生食其肉、痛饮其血之恨,那股欲杀其人、灭其族之恨。盛毅知道他这辈子又多了个必须完成的任务那就是报仇,报这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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