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公山下,五十余骑铁骑飞驰而过,马蹄翻飞间带起一大片的烂泥。马上健儿,正是五大三粗的梵武。梵武勒住缰绳将马速降低,就在前方入山的山道上,一位身着青布麻衣,挽着裤腿的矮壮汉子,脸上露出憨厚笑容,主动上前拉住梵武的马。
云武从马背上跳下,拨开面甲沉声道,“你就是巩三?”
那个敦实汉子点头道,“是的,是的,小人等候官爷已经多时了,官爷有何要求尽管吩咐,只要小的知道的一定都说。”
梵武用厚实手掌,拍了拍巩三的肩头道,“既然我家少爷信任你,你就是我们自己人,无需那么拘谨”。
巩三应了一声,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一丝缓和,这些军爷举止动作间都不自觉的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说他不怕,那真是难为他这个,当了大半辈子的泥腿子了。
梵武也不啰嗦,直接问道,“巩三,我就知道你在鸡公山待了有一段时间了,这边有情况你最清楚,你把鸡公山山道哨卡以及留守人员的大致情况详细告知就好”。
巩三听后不敢怠慢,赶紧将自己方才探听到的情况,竹筒倒豆子也似的告知梵武。身边同样已经下马的梵文,听完情况介绍后,冷哼一声,“信安城不小,鸡公山山匪谨慎起见果然傾巣而出,不足百人的武装力量一举可破。上吧!”
梵武听完,也是重重点头,“全员听令,卸去身上重甲只着轻甲”,说着将一副备好的皮甲丢给巩三,“给我们带路吧,战斗的时候机灵点,我们可没有空挡注意你的小命”,然后对跟随在身后的带路向导道,“我给你三个人看住我们的甲具马匹,你务必要守好我们的家当”。
向导及三个被点名的亲卫,应声而出大声喊是。
一身轻甲的云武看着比牛头山险峻陡峭的山道说道,“果然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且看我北地男儿的本事!”
梵武咧开的大嘴中露出尖锐獠牙,寂静无声的鸡公山上飞鸟惊起。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就有江湖。
信安城内,破旧的城隍庙,李三嘴里叼着一根木棍,哼着小曲摇摇晃晃地跨出门槛,门外灿烂的阳光照耀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缓缓地申了个懒腰,吃个肚子浑圆的李三,感觉自己瘦削的脸颊,都似乎长胖了些,心中升起了无比的幸福感,找了个墙角,舒舒服服地晒了半个时辰的太阳。
这近乎是李三这数月以来唯一一次感到,原来生活也有无比畅快的时刻,而为了维持这每日都有两顿饱饭的日子,他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可在他看来,这个代价是他数月以来日思夜想的。
凭借他手握掌粥大权建立的短暂威望,叫上一大帮兄弟,去城东晨光寺附近的临时窝棚里把他这数月以来受的鸟气找回来!
说起来李三的这数月积怨,也并非是他一人的事情,事情的起因只因为一件事情,城西城南的位置区别。
信安城不大不小,也是个拥有四五千户的中等县城,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城内唯一一所香火佛寺就坐落在城东。冻雨寒霜大难来临之际,平日承受民众香火的晨光寺,也发扬佛祖济世救人的普世情怀,开棚施粥,算是对官府赈济事业的一种支持和补充。
只是晨光寺亦非什么财势雄厚的名门古刹,每日施粥也是数量有限,重在心意,却惹得饥肠辘辘的城内流民,为此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