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兄!”看到商刑受创倒下,莫开平大惊失色,赶忙冲了过去,一个飞脚直接踹飞了徐一鸣,也顾不得对方死没死,立时查看起商刑的情况来。
“徐队长!”看到徐一鸣被莫开平踢飞,铁轩顾不得死去的铁小三,立时来到了他的身旁。
“一鸣,一鸣,哈哈哈。。。。。。”满身伤痕的徐一鸣气息微弱,却仍旧强自撑着仰天大笑道,脸上满是悲戚之色。
“徐队长?”铁轩一脸困惑,不解的看着徐一鸣,不知道他为何这般自言自语,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终究还是,还是不能一鸣惊人啊。”徐一鸣双眸无神的看着虚空,一只手执着的伸向了天空,似是想要抓住什么,面色涨红大喊道,既是自怨,又像是自艾,更有一种孤独无助之感。
猛地,徐一鸣伸向天空的手一下子垂了下来,带着他未完成的事业去了。
“徐队长!”眼见徐一鸣身死,铁轩立时悲戚道,心中满是感伤。
此时仍在战斗的肥龙与老狐狸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心中都明悟了眼下战局实在是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趁乱逃走方为上策,二者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尔后不约而同的虚晃一招便立时逃离了现场。
在他俩的带头之下,剩下活着的五六个囚犯也纷纷逃离,伴随着他们的离开,黑甲卫队的形势一下子岌岌可危起来。
确认了商刑真的是死了,莫开平的心中难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随即他就加入了围杀黑甲卫队的战斗之中,在他的帮助下,不多时,黑虎帮众便解决了所有的黑甲卫。
“铁轩,现在,就剩你了。”一掌将最后一个还站着的黑卫打死,莫开平随即漠然的看着扔抱着徐一鸣伤心的铁轩,冷冷道。
“是啊,就剩我了呢,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只剩下我了呢。”铁轩淡淡道,环目四顾,遍地死尸,心中充满了无尽的伤痛与寂寥。
慢慢的,铁轩站了起来,目光直视莫开平,在他的这份目光中没有丝毫对即将到来死亡的恐惧,反而带着几分嘲讽。
铁轩的目光让莫开平的心中一跳,不知铁轩还有什么隐藏的底牌没用,对于铁轩之前的惊人一击,他已然有了几分惧意。
就在铁轩欲拼死一战之时,忽的耳边传来一阵苍茫的歌声,这凄凉而又悲壮的歌声听起来像是正为他的绝地一战送上最温馨的祝福,只是这歌声细听之下,里面又隐隐的透出一股豪迈之意。
“我自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
“在下黑虎帮执事莫开平,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还请现身一见,不要这般藏头露尾。”莫平开双目锐利的扫视着空荡荡的四周,冷声道。
没有人回答,四周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让人感觉刚刚似乎不过是风声的错觉而已,唯有铁轩眼尖,注意到了头顶上方不知何时竟停留了一团巨大的白云。
伴随着几声尖锐而嘹亮的鹤鸣,这团遮天蔽日的白云忽然动了,狂风没有预兆的猛烈的刮了起来,风沙迷眼,所有人下意识的用手当在了眼前。
当众人再度睁开眼时,一只体形有数丈高的白鹤停在了他们的不远处,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一道白衣人影施施然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他大约三十上下的年龄,容貌俊秀,一头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之上,身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手持一根碧绿的玉箫。谁也没有看清他到底是从何处走出来的,但他静静的站在众人的面前又仿佛亘古就存在,他的整个人似乎已然与天地融为了一体,面对他,不像是面对一个人,而是面对着一座高不见顶的大山。
“白鹤为骑,玉箫在手;悲歌引路,剑出疏狂。”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白衣人,莫开平口中忽的喃喃自语起来,后背一凉,脑门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淌下,双眸瞪得比牛眼还大,一脸的惊恐。
“看起来你似乎认识我。”白衣人目光扫视了一遍众人,尔后看向了莫开平,一脸温和道。
“你,你,你是狂剑白云飞?”闻言,莫开平嘴角都有些抽搐,牙齿打着颤道。
“狂剑白云飞?”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都不由浮现出一道不敢仰视的身影,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长发随风狂舞,一张俊逸到令任何男人见了会心生妒忌让任何女人看了都心生爱慕的面容,再加上手中一根碧绿的玉箫,而这就是北域三大剑客之一的狂剑白云飞了。
而此时,脑海里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当真是让人感觉有些如梦似幻,不敢相信这就是真实,但莫开平颤抖的样子却不是装出来的,显然眼前突然出现的白衣人就是那传说中的北域三大剑客之一,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绝世高手。
北域三大剑客里,狂剑一直都是最神秘的一个,此人向来行踪飘渺,据说当年绝顶峰上论剑时只凭着掌中一根玉箫,便已力压十方群雄了。至于他的剑法如何,传说北域第一人落霞谷的谷主在与其交手之后只说了一个‘狂’字,从此白云飞便得了一个‘狂剑’的名号,名扬北域。
“没想到在这偏僻的荒野之地,竟还有人识得我,当真是让人意外啊。”白衣人笑着道,而他的这句话显然是承认了莫开平的话,他就是狂剑白云飞,那个名震北域的三大剑客之一。
“醉里歌狂随君笑,剑中无招胜有招。十年一剑名北域,八方有仪皆来朝。狂剑的大名在这北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人能有幸得见,当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啊。只是不知白前辈到此所为何事,若是有用得着小人之处,尽管开口,晚辈无有不从。”莫开平一脸献媚,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了,你不必多言,我云游四方,居无定所,今日路过此地也不过是心有所感而已,你先退在一旁。”白云飞淡淡道。
“是。”闻言,莫开平不敢怠慢立时垂首弯腰闪在了一旁,同时示意手下都让开一条路来。
铁轩一直静静的看着白云飞,此时看到对着自己犹如饿狼的莫开平竟变成了一只最温顺的羔羊,心中明白,这就是力量所带来的威势,而这种力量正是他现在最缺乏也最需要的。
白云飞不紧不慢的走着,仿若闲庭散步般散漫,一直到了铁轩的身旁他才停了下来。
此时的铁轩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努力的屏住呼吸想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但面色还是徒劳的涨的通红。
不过铁轩紧张还有一个人比他还要紧张,这个人就是莫开平,他真的很怕这个狂剑与铁轩有什么牵扯,虽然他也知道这种假想无异于天方夜谭,但他还是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只是碍于狂剑的威名,死死的按捺住了。
只是显然他们都猜错了,白云飞看的并不是铁轩,而是铁轩身后已然死去的徐一鸣,更确切的说,是徐一鸣手中还握着的那把染血的剑。
单手一伸,剑便到了白云飞的手中,随即众人便听到他自言自语道“重剑之中的子之剑从不轻出,一旦出鞘,必要见血,看来,我还是迟了一步。”
到了此时,铁轩与莫开平才明白白云飞为何出现在此了,原来竟是为了徐一鸣。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白云飞与徐悲风同为北域四大剑客,而徐一鸣又是徐悲风的后代,他刚刚所说的心有所感大概指的就是故人后裔的事了。
想到了这些,铁轩还未深想接下来会如何,莫开平却立时冷汗涔涔了。因为若白云飞果真是因为徐一鸣的原因出现在此,那么他定然会为其报仇的,而作为此次行动的元凶,他莫开平可就要成为对方的剑下亡魂了。
一念及此,莫开平脑海中的第一个闪念便是逃跑,但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云飞,他又马上放弃了这个念头。
“是你们杀了他吧。”白云飞转过身,淡淡的看着莫开平等人道,脸上无悲无喜。
“是,是的。”莫开平哆哆嗦嗦的回道,面部抽搐着,因为他发现自己竟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讲不出,除了承认还是承认。
“恩。”白云飞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他很满意这个答案。
面对白云飞的这一笑,莫开平觉得这真是世上最美的笑了,比他任何一个时候所期望得到的笑都美。
这一笑永恒的印在了莫开平以及那些黑虎帮众的脑海里,他们每一个人在死的时候脸上都挂着满足与幸福的笑意,没有任何痛苦的离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