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沉默以后爆发出了狂笑。
“你以为你是谁啊!”
“笑死我了.哈哈,这人.”
“怕是连只鸡都没杀过吧.”
为首的人一脸的平静,他们几个自然更是出言嘲笑,许大头气不过,上前把行李一放。
“少在那里笑,我们家阿岳,一根指头都能把你们跟捏死!”
少年的意气在这群人看来,只不过是说大话而已,虽然陆岳神力已经是传的全军遍知,可惜,陆岳空有一身蛮力,拳脚功夫也不过是跟乡里乡亲偷偷学的。来从军的人,多数都是家学渊源,武艺好的人比比皆是,陆岳败下来很正常。
陆岳并不清楚其中的区别,她到那里都是无所谓,只是别暴露了身份,可到了军队,她就算再白痴也知道,这军中谁打得赢就是老大,不然枉看了那么多年的电视剧小说。
那个新兵蛋子进了军营不会被老兵欺负,就是她来的那个地方,这种事情不也是常有的吗?
又一次的沉默之后,对面四人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开打,你踹我的命根子,我折你的肩膀,你插我的眼睛,我揪你的头发,终究打成了一场混架。只是这些人力气寻常,打在身上并不怎样,倒是陆岳,一拳下去一个黑眼圈,六个人打了一会。
“不打了不打了,”同屋里的一个人倒在地上喘气,“你这个黑小子,怎么力气就那么大,一打就疼。”
“对对,这把子力气真是.”
剩下的三个人,同时说了句:“真是难得一见啊!”
“俺叫王麻子,凉州的。”这人一脸麻子,这名字很合适。
“我叫张秀,均州的。”恩,白白净净,小白脸一个。
“我叫陈起,均州的,跟这个小白脸是同乡。”这人大小眼的样子,看样子很机灵。
“我没名字,叫我三儿,就行了。”
没名字?
陆岳很奇怪,这年头,还有人没姓没名的?
“看什么看!老子是军奴出身,没名字有什么奇怪!”那人双目一瞪,毫不在意自己的出身。
军奴是陈国军队里面特殊的一群人,多数都是有罪被发配到了军中为奴,平日就呆着脚铐在杂役营里面做事,一旦有战事,也会打开脚镣让他们上战场。一旦累计够了军功,便可成为平民,或是出了军成为民,或是在军中继续从军。
但这等人若是从了军,出手狠辣,上了战场从不后退,在新兵中有一席之地,有了军功人命,别人自然另眼相看,是以不以出身为耻。
这一场架打的是酣畅淋漓,连到场的伙长来到都没注意,当帐篷被掀开的时候,有个人背着阳光走了进来。
那是个年纪很轻的小伙子,高高的个头,还没有蓄须,跟张秀一样的白净,看着像读书人多过士兵。
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差不多的士兵,想来都是这一伙的同伴。
那人一进去就皱了眉头,陆岳知道他为什么皱眉,一帐篷的抠脚大汉,这味道会好闻才怪。
“我是你们的伙长,上官文。”上官文指着身后的三个,“他们也是这一伙的人,你们好好认识认识,我们去拿吃食,休息好了,下午就要开始训练。坐那边那个!”
陆岳顺着一看,确实指着自己,“啥事啊,伙长。”
“跟我去拿饭菜,去晚了可没吃的。”上官文转身就走,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刻钟。
陆岳也跟着出去,示意许大头好好呆在帐篷里面,出了帐篷,外面可是灰尘四起,人跑来跑去,闹腾得厉害。
“你叫啥?”上官文问着。
“我叫陆岳,山岳的岳。”陆岳平静的答着,“伙长,今天吃啥?”
“你管呢,营里放什么饭就吃啥。”上官文没个好口气,“快走,去慢了没吃的,我可不管。”
饿肚子是天底下头等的第一大事,陆岳自然是挨不得饿,所以走着走着,竟比上官文这个伙长走的还要快,转眼就要到了伙房。
娘的,几辈子没吃过饭啊!
这是上官文对眼前这个神力无双的属下的感官,然后到了伙房,更对这小子的手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一双手,左手提着瓦罐,里面放着萝卜汤,右手那了十张胡饼,一点不让上官文费心。而上官文还是眼尖的在那小子的怀里,看到了一点胡饼的模样。
等出了伙房,上官文才笑着说:“你小子身手不错啊。”
“啥?!”陆岳装撒充愣,一副不知道你说啥的表情。
上官文一个箭步,侧身到了陆岳的身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从怀里摸了三张胡饼出来,那黄油油的面饼,上面的白色芝麻,在阳光底下让人觉得有点谎言。
“啊,这个啊,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陆岳一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模样。
“算了,你既然顺了出来,我也分点,正所谓见者有份。”上官文在一块胡饼上红口白牙的咬了一口,看得陆岳发馋,原想上去抢夺一番,可自己手上不得空,只能干瞪眼。
陆岳这幅模样,看得上官文心情大好,两人又是说笑着回了营长,一点没了陌生人的防备,反倒是旧友一般。
日后上官文说起来,都是十分感慨,说这陆岳在常人面前就一副冷若冰霜,不轻易跟人交心的模样。可一旦吃了别人送的东西,又或者跟别人吃了一顿便饭,只要对了她的脾气,自然就成了朋友,不然无论见了多少次面,陆岳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那时许大头也在,冷哼着在后面接了句,这就是属狗的,别人拿点好东西逗弄她,摇着尾巴就跟别人走了,养不熟的白眼狗。
陆岳在他两的身旁,听着这话,嚷嚷着说,好歹她是将军,能不能留点面子,至少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才对身份。
说完了三个就哈哈大笑,惊得在外间随侍的人,不知道这三个位高权重的大人说了什么好笑的话,连忙打听去。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而如今,他们还都是拿着从伙房放出来的饭,围在一起,无视帐篷里的各种味道,乐呵呵的吃着饭,等着下午的训练。
“喂,姓陆的,汤给我再舀点。”三儿大咧咧的伸手。
“手断了,自己不会动啊。”陆岳丢了一个汤勺给三儿。
“伙长,这不够吃啊,能再弄点不。”王麻子指着碗里满满当当的汤。
“自己拿钱买吃食去,要是没钱,不许提。”上官文指挥着别人给自己添汤,“吃好了没!吃好了去训练!”
所有人吃完了都抹了抹嘴巴,心满意足的掀开的帐篷,出去到了校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