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会很让你为难的,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要当真。”表哥的声音难得听起来十分落寞,不复往常的喜悦。我很不想见到身边的人为我伤心的样子,但是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
“不是,是我配不上你。你也知道的,我在村子中......”我轻口说出了这句话,试图让表哥迷途知返,爱上一个人见人恨的家伙注定是没好结局的。
“没关系,我喜欢的又不是他们,而且,我会努力让村子中改变你的印象的!”表哥看上去十分激动,就连一直看着他的脸的我都觉得我是不是十分残忍。
“那等你做到再说吧,我现在只想呆在父亲身边,孝敬他一辈子。”我很婉转地拒绝了他,这估计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我会努力做到的。”表哥似乎也已经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神情变得沮丧起来。
“那就这样吧。”我匆匆忙忙地站起了身子,往家里跑去,我没有回头,因为我怕我看着那张可怜的脸会一时冲动答应他,那会毁了我们的。
转辗反侧了一晚上,在我的胡思乱想下,时间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正邪,今天我们便去寺子屋退了学吧。”父亲在前门那里正穿着鞋,自言自语着,估计是大半天没有听见我的回复,扭了扭头看向了我。这一下很是突兀,让我还没来得急收回脸上的伤心表情。父亲是很爱我的,看见我这样的表情,心里也很不好受,声音沙哑了一点,继续说道:“正邪,如果你舍不得的话,我们可以明年再回去的,只要过了今年就好。”
“不用了,父亲,我很好。”我勉强收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让父亲不至于能发现。
“是吗?正邪,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叫爸爸了。”父亲似无意中说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我们走吧,一会儿慧音老师估计要上课了。”
说完,父亲没理我,就直接走了,我也冲冲忙忙地跑到门口,穿上鞋,跟了上去。
“诶,听说了吗?听说了吗?那只妖怪终于要滚了!”随着话音的落下,教室里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吵闹声。
“你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真的?”
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着传入了我的耳朵中,这让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吵闹的景象的我皱了皱眉。我朝着门外那里看了看,正邪现在就站在院子里。由于院子中没有什么遮挡物,所以我很是清晰地看见了她。这声音很是吵闹,按理说,她应该是可以听到的,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在清晰的诉说着对此的一种无所谓,我甚至怀疑起了我们呆着到底是不是一个世界。
教室里越来越吵了,她还是那样站在院中,毫无反应。
“啪!”我用力拍了一下身前的书案,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知道吗?你们吵死了!”所有人都测底安静了下来,无一例外,甚至有些人在我的目光下已经开始变得瑟瑟发抖起来。
“鬼人先生,你真的要让正邪退学吗?”一大早,正邪的父亲变来到了寺子屋中,虽然不知道他的来意,但我还是很热情地欢迎了他,“你要知道,正邪是很有天分的,回去会耽搁了她的。”
“我知道,但是今年地里实在太忙,而且,也只是让正邪今年回去而已,明年就会再过来的。”他的表情看上去很严肃,丝毫没有一点撒谎的样子,但作为熟悉他的人,又怎会不明白他有多疼爱正邪呢。即使是在地里更忙的过去他都坚持着让正邪呆了下去,又怎么会在今年这收成一般的现在说忙不过来?显然,这里面是有什么苦衷的。但是,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还不需要我一个外人来插手。因此,我同意了正邪的退学。
正邪一个人在院子中站着,教室里出乎人意料地安静着,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来错地方的错觉。我重新往外退了退,看了看门外的太阳,是在东边。旁边也没有其他人所遗留的灵力,那么,这一切是真的喽。难道是正邪呆在这里已经不知不觉间和其他人产生了良好的友情,众人都在为正邪的离去伤心吗?说起来,我也很舍不得正邪的,就希望真如正邪父亲所说,明年还能看到正邪吧。我透过门窗,看着他们在朝阳的照耀下越走越远。不敬意间,一种浓浓的喜悦感弥漫在了我的心头,我转过身子,对着下面说道:“同学们,放心,正邪很快就会回来的,现在我们好好学习吧,打开书本。”下面响起了喜悦的惊呼音,看来大家得知这消息也很高兴呢。
离退学已经过了五天了,我在家里彻底闲了下来。父亲很疼爱我,这几天,为了不让我太过伤心,便让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平复一下心情。我从自己的小居走了出来,发现平时早早出门的父亲今天却还在家里,还穿了一件很正式的衣服。
“爸爸,你这是?”
“今天是你的成人日,按照鬼人家的传统是要去神社那里参拜的。”父亲望着我亲和地说道,脸上已经没有了前几天那种慌张的神色。算算日子,今天确实是我的生日了,往常由于我的生日和母亲的忌日是在同一天,怕父亲伤心,我的生日是从来没有过的,以至于到现在,我都已经快要忘记了我还有生日这回事。
“你的衣服我放在这了,快换上,我们走吧,现在正好那些妖兽都回家了,安全。”父亲言简意赅地说道,同时用手指了指在我不远处的一件衣服。我走过去,拿了起来。那是见很漂亮的白色连衣裙,上面画着许多上上下下的箭头,前后也有着俩个反着的蝴蝶结。这衣服和村子中其他人的衣服颇为不同,应要说像的话,到时跟那天夜里见到的妖怪的衣服的格式差不多。我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父亲。
“那是你母亲生前做的,专门为你成人礼穿的。”这时,父亲用着很是怀念的语气说道,我知道,这是勾起母亲在世时俩人的回忆了,我没有去打扰他,拿着衣服独自回了卧室换了起来。
我的家住在村子的东南边,只要往前走一段便可到达村子东边的大门,然后便可从大道上走去神社了。早上正是人流的高峰期,所有人都急忙地要去自家的地里干活。我看着他们那麻木的脸,欢快的脚步声跳得更响了,引得路过所有的人都纷纷地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向我这边投过一眼,而每当这时,我都会很骄傲地挺起胸脯。
“正邪,注意一点,一会儿会有妖兽的。”
“知道。”在幻想乡生存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这条准则的,否则,那产生的后果可不是谁都能担当的起的。我曾亲耳听到过班里的同学说那些外界人由于来到幻想乡里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遵守幻想乡的生存法则,然后当别人再次见到他时,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了,勉强留了个能看清样貌的头在那里,可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吗?
从村子到达神社的道路叫做兽道,顾名思义,是因为这里的野兽很多的原因。我和父亲正走在这条道上,周围静谧极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我看了看旁边表情严肃的父亲,然后深呼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的心慌。突然,周围的一处草丛里,传来了“沙沙”的声音,一时间,我的心提到了嗓眼儿里。我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是那么的明显。我抓住了父亲的衣袖。声音越来越近了,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剧烈了,我咽了咽自己的唾液,润了一下已经有点干燥的嗓子。终于,在那声音达到最进的时候,父亲带着我慢慢往后退了退。突然,一阵激烈的抖动,草丛里窜出了一名男子。虽然这男子身着诡异,我们又没有见过,但是,在这生死关头,我和父亲都没有考虑到最坏的结果。看着他,我和父亲深深松了口气。而也就是在这时,那男子却突然转过了身子,我看到他的眼睛非常的红,根本不像一个人类,我立马便知道了,事情变得麻烦了。
那男子没给我们思考的时间,就如此直接的冲了上来,父亲赶紧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我。我在父亲的保护下,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等着死亡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