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白露帮着林凡收拾完桌子,妈妈带林娥回屋子里。
厨房里剩下林凡、赵虎、白露三个人。
“咱们三个去江里抓鱼吧,江边的景色也挺好的。”赵虎提议。
长乐县的西边有一条江,就叫西江。是鸭绿江的一个分流。虽说是江,却没有波涛汹涌。只要不到雨季,西江就是一条宽阔缓流的大河。西江虽然很宽,但是却不深。平时会有人去江边散步,那里树木成荫,景色优美,就着缓缓流动的江水,倒也算长乐县的一个风景。
赵虎带林凡去抓过几次鱼,西江属于政府财产,严禁抓鱼,两个人只能偷偷的去。
林凡一听,现在的娱乐生活有多贫乏,后世还能去咖啡厅或者游乐场坐坐。现在泡个妞就只能下河摸鱼,自己的舅舅得有多可怜,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要开个台球厅肯定会吸引很多人。
“你们先坐,我有别的事情和你们谈。”林凡说完回到自己屋子里,拎着装台球的破尼龙袋,到了厨房。
在两个人好奇的目光里,林凡把里面的台球,小心的取出来,放到刚才才吃饭的桌子上。
见到台球,赵虎一脸的茫然。
“你怎么会有这个?”白露却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球?”赵虎抓起一号球,往空中一抛,接住,又抛了下接住。
林凡一把夺过来,明知道掉到地上都不会摔坏,还是担心会出意外,弄伤自己宝贝。不再让赵虎把玩。
“你知道这个?”林凡拿着刚刚夺下来的台球,见白露问,回问道。
“这是台球,我在外国的杂志上见过。”白露也抓起一个,探看手掌放在手心里看。
林凡一听她能弄到外国杂志,估计她家里情况及其好,估计小舅更没戏了。
现在别说外国杂志,就是普通杂志都没有几本。能看外国杂志,要么家里有人在外国,要么有朋友在外国,非富即贵。林凡捡了一整天的破烂,别说旧杂志,连张旧报纸都没捡到。
林凡也不想追究白露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事不关己。
“对,这是台球,你们不要问怎么来的。白姐既然是小舅的朋友,我也不当你是外人。”
“台球是什么?”赵虎更加茫然,“我们三个不去抓鱼,在这里玩个什么球啊?这几个球有什么好玩的?”
林凡心里那个汗,玩个球,还小孩过家家呢。
“我不光要教你怎么玩,我还要教整个长乐县的人怎么玩。”林凡也不想和赵虎多解释。
“有病吧,闲着没事教他们玩什么玩?”赵虎觉得自己外甥脑袋有毛病,病得不轻。
“不光要我教大家怎么玩,小舅舅你也要教他们?”
“我可没有那么闲,有那功夫我还不如睡觉呢?”
林凡缓缓道,“这是我们赚钱的工具,我需要小舅的帮忙。我需要第一桶金。”
“什么第一桶金。”小舅舅有些茫然,但是听到有钱赚,还是吸引了他的好好奇心。
不过他不相信凭着这么几个球能赚什么钱。
林凡没有解释,站起来,扔下一脸茫然的赵虎。
白露自始至终一直没说话。
林凡回自己屋子里拿来练习本和铅笔。
低头在桌子上画着东西,白露和赵虎站在他身后。
林凡在纸上画出球杆和球台,并标好了尺寸。
前世的林凡,小时候被妈妈扔到美术老师的家里学过画画,底子不错。当时那个不愿意,现在心里非常感谢妈妈,他老人家这是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要这里,让自己学会饿了画画啊。
画完以后,林凡把图纸从练习本上撕下来,给小舅舅。
“小舅舅,我需要你找人做出来,用好点硬度大的木头。”
林凡又抓起一个台球,“还需要找硬度和这个球,材质差不多重量的木头,做个一模一样的,要染成黑色,中间照着这个标个九号。
怕赵虎不明白,林凡说完又画出了九号球的样子。
“拿这个怎么赚钱?”赵虎刚才一头雾水,现在一头浆糊。
林凡把台球厅的想法告诉他们两个。
“这能赚钱么?”赵虎听完计划,半信半疑地问,“就这么几个球,就可以赚钱?”
白露却越听眼睛越亮,她从杂志上看过,台球在国外是非常流行的竞技类游戏。杂志上说这是绅士的游戏。
只是从林凡的嘴里说出来,白露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怎么想到的呢?
“小舅舅,你就听我的,就算不赚钱,你也没什么损失吧。我相信你有办法搞得定,你的那些‘小弟’家里应该有做木工活的吧。”
“我觉得林凡的想法不错,你可以试试。”白露安慰赵虎道。
赵虎听了白露的话还是将信将疑。
长乐县地处林区,靠山吃山,靠木吃木。本地有许多祖传手艺的木匠。让赵虎从他的“小弟”家里,找到一两个会木匠父辈,问题应该不大。
“你最好找两家做,一家做球杆和球,一家做球台。”林凡又嘱咐道。
“为什么要这样?”赵虎不解的问。
“因为林凡不希望别人学去。”白露面有所思的道。
“白姐真是冰雪聪明,呵。”林凡开始想叫她白小姐,觉得这个称呼有些突兀,最后就自然的叫了白姐。
通过今天这么少时间的接触,白露给林凡留下了很大的印象。从中午饭桌上的吃饭礼节,林凡就觉得白露家教十分严格。这不是一代两代人可以做到的。
聪明有聪明的好处,起码不像自己的舅舅有些榆木脑袋的感觉,和聪明打交道起码不累。
只是前世的林凡一直害怕聪明的女人。
送走他们两个,林大友晚上竟然也没有喝酒,一家人安静的吃完中午剩下的饭菜。
林凡这一天疲倦的厉害,躺在炕上虽然很困,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脑袋想着事情,过了很久才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凡觉得自己的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却打不出来。
一睁眼,林娥正用她的小手捏林凡的鼻子。
“哥哥,大懒虫,吃饭了。”
林凡随手一抱,把林娥报到胸前,用手挠她的痒痒肉。
“你个淘气包。”
林娥笑的“咯咯咯”的用小手手推林凡,不让哥哥挠自己。
“还闹,该吃早饭了。”妈妈站在门口,喊林凡吃饭。
林凡慢悠悠的起来,林娥跟屁虫似的跟在他的后面。
“快点洗脸,你一会上课迟到了。”赵娥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手里还端着一碗小米粥。见林凡慢腾腾的,大喊督促道。
“哎。”林凡心里一阵叹息,初中有什么可上的啊。我都大学毕业好多年了,再去上初中?
心里这么想,嘴里又不能反驳妈妈。
到院子里,妈妈早就给自己打好了洗脸水,林凡整个脸都泡在水里。虽然是夏天,早上的还是有些凉。凉水浸面,林凡直觉的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林凡又顺便洗了个头。
抬起头就见林娥拿着一条毛巾,“哥哥,给你。”
“真乖。”林凡接过毛巾,胡乱的擦了脸,抱起林娥走进厨房吃饭。
“快点吃。”赵凤见林凡吃饭也是磨磨蹭蹭的,把一碟小菜方到林凡前面的桌子上,又叮嘱道。
林凡没办法,吃完饭只得背着妈妈手缝的单肩包,和林娥说完再见,就慢悠悠地出门去。
周文慧推着自行车从自家的小店里出来,林凡在想事情,完全无视了她。
“林凡,林凡。”听到有人喊自己,林凡回过头。
周文慧和林凡一般大,小时候两家关系好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在一起玩,从小学开始,周国平和林大友因为喝酒打起来。两个人撕了脸,以后两家关系恶化,梅冬莲和赵凤并没有影响,只是两个男人不再来往。
都说女大十八变,周文慧虽然才十五岁,但是模样开始长起来,一双黑黑的眸子,完全遗传了梅东莲的基因。有种大家闺秀的古典美,文静典雅。虽然是小家碧玉,却又不失大家闺秀的气质。学校里不能披头发,周文慧把头发随意的扎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鼻尖微翘,一张小巧而红润的嘴巴。虽然穿着有些大的蓝白相间的校服,也难以掩饰她的秀美。
周文慧学习很好,梅冬莲一直嘱咐她要好好照顾林凡,林凡却有点破罐子破摔,每天和一些调皮捣蛋的孩子来往。
“周文慧啊,有什么事情么?”美女和自己打招呼,林凡还是喜欢的,刚才有些走神,现在笑着回答道。
“你走着去会迟到嗯。”周文慧好心地提醒。
长乐初中坐落在长乐县的“富人区”。所谓的富人区,就是楼房区,和林凡住的PF区不同,哪里多住着一些政府,医院工作人员。学校就在那片区域内。
现在长乐县还没有公交车,周文慧今天走的有些晚,但是她骑自行车去,时间够用。如果林凡走着去,肯定会迟到,所以她提醒林凡。
“走着去什么地方会迟到?”林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今天不打算去学校,出门也是制造让妈妈放心的假象,他本来打算去长乐县的广场逛荡逛荡。
“你是不是要逃课?”周文慧眉头一皱,好看的嘴巴一撅,“我现在就去告诉赵阿姨。”周文慧说完就推着自行车往林凡家的方向走。
周文慧刚走到自己身边,林凡一把拽住她的自信车后座,“别别,我的姑奶奶,你还饶了我吧。”林凡可不想惊动妈妈。
赵凤让林凡想起自己的妈妈,一样的任劳任怨,一样的心地善良。并且自己占据了她原本儿子的躯体,自己发誓要好好孝敬赵凤,他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现在周文慧要是去告状,还不得把兆凤气坏了。
周文慧很是惊讶,平时林凡很是淘气,从来不会和自己妥协,今天竟然和自己服软了?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敏感的,周文慧觉得林凡今天有些不同。她仔细看林凡,有些不一样。
以前林凡穿衣服总是邋里邋遢,之前脚上一双球鞋总是黑乎乎的。林凡每次穿上刚刷好的球鞋,不用多久就弄得脏兮兮的。赵凤说了他几次,林凡屡教不改,赵凤一生气就让林凡平时穿脏鞋上学,只有重要的场合才给他穿新鞋。周文慧今天看林凡的今天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球鞋干干净净,鞋带也是系得整整齐齐。头发也好像洗过,有股肥皂的味道,不似以前因为经常不洗头,头发油腻腻的,好像鸟窝一样,
“只要你不找我妈,我去学校,来我带你。”林凡说着拿过自行车。这时候自行车是好东西,有点现在的汽车感觉。
林凡家里还没有自行车。周文慧的这个自行车虽然也是老式高梁的自行车,却要小很多。
这是周国平特意从省城给周文慧托人买的,整个学校也没有几辆。
“上来吧。”林凡一迈腿上了自行车,单脚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