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雅姐姐,你别难过了,等我爷爷回来一定会将坏人都赶跑的。”旁边的小帕米拉着丽雅的手道。
丽雅转过身来,摸了摸小帕米的脸,没有说话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
李惊鸿坐在旁边,见丽雅伤心难过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劝慰,想到照顾自己的奶奶也已逝去,很是伤心,朝着满是火光的帐篷跪了下来,心里暗暗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会用木坤的人头来祭奠奶奶的在天之灵。
冬末春初的早晨,寒风刺骨,在山上,两人静静地坐了一夜,小帕米靠着丽雅的肩膀熟睡着,丽雅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灵动的眼睛也变得有些疲倦呆滞。昔日的部落经过一夜的大火,早已是一片废物,没有燃尽的硝烟飘到遥远的尽头,显得无尽的凄凉。
李惊鸿直起身子,胳膊处的箭伤传来阵阵疼痛,艰难的将丽雅的手攥住,吹着暖气帮她取暖。丽雅搂着小帕米睡着,手早已冻的麻木,经过李惊鸿的一番努力,终于恢复了知觉。
“你的胳膊还疼吗?现在必须得找个地方把箭头拔下来,不然很容易感染恶化。”丽雅关心地道。
“不碍事,我这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倒是你,不要太难过,这个仇,将来我一定会给你报。”
“以前我一直责怪父汗整天忙于部落的事务而不陪我,责怪他将姐姐远嫁他乡,所以我总是特意给他找麻烦,现在父汗不在了,才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有些人有些事陪在你生命中总感觉是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可是真正等失去那一天才会知道多应珍惜。我多想回到小时候,骑在父汗背上,和姐姐一起快乐的玩耍,永远也不要长大。”丽雅看着天上的星星轻轻说道。
“好好活着,才是对逝去的亲人最好的安慰。眼下部落灭亡,木坤父子再追寻我们的行踪,现在只能够前往中原地区了。”李惊鸿看着丽雅苍白的脸,想到她要跟着自己漂泊流浪,很是心疼,暗暗发誓,一定要照顾好她。
“恩,我们带着小帕米一起走吧!”丽雅摸着还在熟睡的小帕米的头发说道。
“那是肯定的,况且我一直有愧于恩和森叔叔,也定会照顾好小帕米。”李惊鸿说道,然后轻轻地从丽雅怀中抱过小帕米,放在背上。
丽雅朝着部落跪下来,双手放在胸前,祈祷道:“父汗希望你在长生天那里安好,我们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大可汗在祭火节偷袭二可汗部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草原,那些忠于二可汗的部落虽然不耻于这种行为,也是敢怒不敢言,在强大的武力面前大多数人选择了沉默。木坤作为内奸,被大可汗认命为新的二可汗,而他成为二汗后第一件事就是派出大量士兵,追寻李惊鸿和丽雅的下落,还在通往西域和中原的道路上设置了很多的哨岗。
李惊鸿背着小帕米,带着丽雅从小路绕过哨岗,往中原方向行去。
“丽雅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帕米从熟睡中醒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我们带你去找你爷爷,你要乖奥。”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都好久没见到爷爷了,好想他。只要有爷爷在,再多的坏人都不怕。”
一直到夜幕十分,三个人才走出了突厥的势力范围,进入到大唐的国界。
李惊鸿受伤的胳膊变得淤青,早已没有了知觉,强忍者疼痛背着小帕米走了一天的路。寒冷的天气,加上一整天得行路,三个人的肚子饿得咕咕响,而丽雅却还在想着发生的一切,没有意识到。
“丽雅姐姐,我的肚子好饿啊!”小帕米毕竟是小孩子,天真无邪,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丽雅爱怜地摸着小帕米的头,想了想逃出部落也没有带吃的,身上也没有银钱,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惊鸿看看四周空旷无人,虽然脚下有农田,却看不到烟火人家,这茫茫原野去哪里找吃的,转身对丽雅说道:“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吧,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农家找点吃的。”
李惊鸿弯下身子,让小帕米从背上下来,仔细一看脚下,却是一片地瓜地,立刻喜上眉梢,对丽雅兴奋地说道:“有吃的了。”
李惊鸿找来半截木棍,从地里抛出几块地瓜。丽雅自小在草原长大,没有见过地瓜,好奇地看着他从地里刨出一块块沾满泥土的东西。
小帕米也是睁大眼睛,拿着跟石块似的地瓜,在怀疑这能不能吃。
紧接着,李惊鸿点起堆火,将地瓜投到火里烤。片刻功夫,阵阵香气从火堆火堆里传来,勾的小帕米的口水流了一地,一直在旁边叫喊:“能吃了嘛,饿死宝宝了。”
等到火熄灭,李惊鸿从灰烬里面刨出烤熟的地瓜,放在丽雅面前。丽雅看着这外表烤地漆黑的地瓜,心里一阵犹豫,这黑糊糊的东西真的能吃嘛。
李惊鸿拿起一块地瓜,剥掉外皮,露出白白的果肉,递到小帕米手里,说道:“你不是肚子饿了吗?快吃吧!”然后又剥掉一个递到丽雅手里。
小帕米早已经被味道吸引,立刻大口大口吃起来,恨不得整块吞进口里,丽雅看到她狼吞虎咽,生怕她烫到,说道:“吃慢点,这里还有很多,没人跟你抢。
丽雅看小帕米吃的这么起劲,也忍不住地吃了起来。刚一入口,便觉得很是美味,白白的果肉也惹人喜爱。
“怎么样,好吃吗?”李惊鸿看到丽雅吃的尽兴,伸过手去将她嘴脚边沾的地瓜外皮的黑灰擦去。
丽雅脸色一红,回道:“这叫什么?吃起来味道很不错。”
“这个啊,叫做红薯,我们乡下人都叫地瓜。这地瓜产量很高,而且适合在各种地方生长,对环境要求很低,我小时候饿肚子时,经常跑到田地里偷别人的地瓜吃。”李惊鸿说道。
“姐姐,这个地瓜真好吃,我们将地里的都挖出来,带在路上吃吧。”小帕米贪心地说道。
李惊鸿被这小家伙逗的想笑,说道:“那怎么行,我们这样偷别人的地瓜吃已经很不好了,怎么能都带走呢,那样人家就会挨饿了。”
“那大不了我用木偶娃娃跟他们换还不行嘛,我喜欢吃这地瓜,就多带一些吧。”
“好好好,你喜欢吃就多带一些,这里这么多的地瓜,人家也吃不完。”
吃饱简单休息后,三个人又从地里挖出了一些地瓜,带在路上吃,朝着长安的方向连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