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看着她,眼眶红红的,眸子里仿佛还有水雾,一不小心就会滴落下来。
听见孟善一开口,问的第一句便是师兄,正心的眼里闪过一抹异常的情绪,却依旧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孤……孤心师叔,圆寂了。”
正心的话里带着鼻音,怎么听怎么无辜,说话的同时他还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完完全全一副可怜兮兮的正太模样。
孟善虽不是正太控,但还是被他萌到了。
“你说什么?孤心寺医圆寂了!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眼里划过一抹震惊。
“师兄去找师叔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正心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被孟善一问,情绪又开始有了波动。
“啊好了好了,正心乖,正心不哭。”孟善急忙安抚他,用手摸了摸他光滑的脑袋。
这么说,是正念让正心来找她的?
她的心里浮起一丝暖意。
看来小师父还没忽略了她。
孟善的话犹如和煦的微风,让深居寺院,从未经历过人情冷暖的正心感到了一丝温情。
他听话地点了点头。
“嗯。快要天亮了,正心敢自己回去么?”孟善道。
劳碌了一整夜,转眼天边已经泛起了微微的鱼肚白,晨曦即将照耀大地。
“正心不怕!”他若是怕黑,又怎敢孤身一人来告诉孟善这个消息?
“好,正心小心点,姐姐就不送了。”她把正心送到了门口,嘱咐道。
待他走后,孟善才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寺里的和尚们一听到孤心圆寂的消息,估计连觉都睡不着了吧?孟善不知晓他们对孤心的敬重程度,但好歹和方丈的地位相差不大。
不过孤心的死……也许还有蹊跷,不然好端端的,人家又是一介僧人,从未招惹过江湖上的谁,怎么就突然暴毙了呢?
难不成是疾病?可孤心不是医师么?若有什么疾患,他肯定是第一时间知晓的。
突然就圆寂了,着实诡异。
想着想着,困意席卷而来,她也懒得强撑,将断夏剑收进了储物囊,便死死地昏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
孟善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就听见屋外吵吵闹闹的,有起床气的她不禁感到有丝不耐烦,手脚利索地梳洗打扮了一番,便出了屋子。
她的屋子在西厢房附近,和香客们离得不远。因此,当她一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院子里有男有女,身份各异,人们大半是一身利于行动的劲装,还有一小部分则是穿着雍容华贵的富贵人家。
此刻却都放下身段,耐心地围着一个小和尚,听他讲述着什么事情。
孟善皱眉,好奇地凑了过去。
“小僧昨夜查房的时候,大部分施主们都已熟睡,并没有什么异常啊?”小和尚似乎有些疑惑,他并不清楚这些施主们为何寻他来,他不过是一个巡夜的小僧。再说了,孤心师叔圆寂了,他们都忙做一团了,哪里还顾得上一个遇难的香客。
“别墨迹,你就说昨晚你发现谁不在客房里!”答话的是一个男子,他有些捉急,因而语气也不是十分客气。
另外一名男子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他,对他不善的语气有些不满,“没事,小和尚,你按照实情讲述便可,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孟善挤在人群里,听见声音,便向那名维护和尚的男子看去,这人她记得,是那名断袖,名叫卿轲。
小和尚有点哆嗦,“嗯。”他扫视了一圈人群,蓦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人的身上。
“昨夜,孟姑娘好像不在屋子里。”他垂眸,思索了一会,又抬起头来,“不过,孟姑娘似乎昨夜一晚都未曾回房。”
语毕,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孟善的身上。
“……”
雾草!发生了神马,她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啊!
卿轲一看见她,神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我认得这位姑娘,就是昨天和江侍卫对赌的那位!”
“对对,还真是她!”
“难不成……是她杀害了云老爷?”
“不会吧,她跟云老爷有什么仇啊?”
“这可说不准,昨个云老爷支持的可是江侍卫,还贬低了这位姑娘,难保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