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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序 不存在的回忆

车子慢慢停下,车中的人,带着有些兴奋的表情,一个接一个下车。

我静坐在椅子上,准备最后一个下车,我将视线转向窗外,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不下车吗?”他问道。

那些人的幻影逐渐消失,直至我看见破烂不堪的周围。“那就是未来吗?”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如果没有病毒爆发,我会经历这些吗?”

我仿佛从车内反光镜中看见他皱了皱眉头,安静的空气中我仿佛听到了他微弱的叹息声,“如果……如果没有病毒,没有末日,你会经历那些的。”

“可是……可是……”,我慌乱地说道,眼眶开始感觉热了,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了。

“其实……”,他顿了顿,“你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会比较在意这段旅行……”

他还没说完,我插话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比较小的女孩?!”此时的我已经抑制不住心中难受,身体颤抖着,眼泪已经从我脸颊上滑落。我好像看见了未来,也想起了一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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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忆了。

是因为感染了一种病毒。现在……仍然没有疫苗,或者药物。

我现在站在海边,一滴眼泪从我脸颊划过:我……也许活不了多久了……未来的生活……

幻影还在海边,我,和一些我不记得的人。

那个女孩……到底是谁?为什么看见她总会有一种舍不得的感觉?而且……

我闭上双眼,在眼中打转的眼泪又滑落了。

海水已经开始涨潮,已经可以触碰到了我的双脚。“快上来!别待在那了!快点!快!”公路上的人们声音交集着。

如果继续涨潮,海浪越来越大,完全可以把人拖拽进海里。

我缓慢地睁开双眼,看着远处一人高的潮水,到了我却只有我膝盖那么高。

脚下的沙子随着水流逐渐褪去,我的脚渐渐陷入沙中。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远处的声音已经被潮水的声音湮没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又开始乱了,从流沙中拔出自己的脚,“事实不是这样的对吧!?告诉我!”

可是声音还是被海水湮没了。“我看到的不是这样的……”眼泪再一次的滑落,混合在海水里,安静的消失了,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海水总是有序的潮涨潮退。所有的画面都显得安静祥和。

浮标漂在起伏较大的海面上,风掠过海面吹向沙滩。在浮标限定的范围之内,许多人在那里开心的玩水,而我们这一行人,站在这个海边,只是简单的看着,拍一些照片而已。因为要走了,旅行结束了,该回家了,对吧?

她中午刚和她父母吵过架,只是上午还有最后一段山路他们不让她再爬了。

可随着海浪一次又一次的淹过我的脚,幻影消失了,海水快吞没了整个沙滩……

一切都不会回去了。

“那些也只是幻影,对吧?”我说道。

可是我又怎么会记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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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会失忆?”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可能……是感染了某些病毒吧。”随即他就叹了口气。

“其实你也不知道对吧?”我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他说,“只是我还不了解这个病毒的具体危害,我只知道这种病毒的一些……症状……可能……也不是太全面。”

我缓慢地站了起来,深深地换了一口气。“你……不下车吗?”我伤感地问道。我怕我一下车,他就离开了,所有幻影都会看不见了。

“我……有点累。想休息会儿。”他疲惫地闭上双眼,静静地靠在椅子上。

我背上包,从他旁边经过,走出了车门。忽然他叫了我一声,我停在原地,没动。

“那里有缆车,旁边有条山路,从那里走;回来的时候可以乘缆车……”说完便没有再说什么了,我甚至开始猜测,他……会不会……不可能!我对自己说道。

我一声不吭地穿过人群,沿着山路向下,山路两旁所谓的小摊子,成了一个小小休息的地方,没人注意到我。

现在站在海边,那些幻影又重现在我的眼前。“如果没有末日该有多好啊……”内心不禁感叹道。“海水要涨潮了,快点!”这句话让那些幻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知道海水要涨了,却永远不知道海水何时会褪去,就像下雨了谁都会知道,而雨停的时间,谁也不会知道。

-------------

我站在缆车站点旁的小平台上,看着人来人往。

“也许在那个记忆里,也许不是这样的吧。”我轻声说道。

所有一切终将毁灭,除了回忆。

我拿着两瓶水,回到了车上。

他还没醒来,我只好把水放在比较显眼的位置,然后慢吞吞地走进车厢,想着那些不存在的回忆。

“车内有个单反机,带走它吧。”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了。

“那是……谁的?”我疑惑地问道。

“它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的。”他说,“那个人是未来的那些人里的。”

我和他总说那是未来,我想,这仅仅是没有末日的未来吧,或者……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未来吧。

“有时候有些东西拿得起却放不下,可时间久了,终会放下的。”他说的让我感到莫名的奇怪,便反问他什么意思。

他喝了口水,然后沉默了一会儿,“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还有,把相机带走吧,他不会怪你的,真的,相信我。”

“他……到底是谁?”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他仍不断重复着,“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我看着他,一瓶水慢慢地在他手中减少,最终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瓶子。他软瘫在椅子上,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我……走了。”我轻轻地走到他身旁,手搭在他肩上,“保重。”我转身,离去。

他突然拽住我的手,他一直看着我,“保重……”

“嗯。”他松开了手,我下了车。车门随着声响关上了。

我停在车门前,背对着他。我想:我该去寻找那些属于另外一个我的回忆吧,也许我会明白他所说的一切吧。

人们在路上匆忙地跑来跑去,而我,又将沉默地穿过人群,去海边。

我现在站在沙滩后面的石头滩上。海水涨潮了,海浪一次比一次高,我不能再站在那里了。

幻影又出现了。一切和谐的样子。我想着,如果他们能留下,是不是就能知道一切了?

我开始感觉到一丝丝寒冷,好像周围的一切减缓了速度,眼前的一切却开始模糊了,我开始感到头晕,好像开始脱离了一切,心跳的声音开始在我脑海中极速响着,我开始站不稳了。

我一直尝试稳定着自己,可头晕越来越严重,甚至开始耳鸣。有人开始跑着接近我,却听不见他们在喊什么,好像……好像……

不知道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救……救我……”我虚弱地说道,却怎样也起不来……我模糊地看到他们已经站在我的跟前,有种力正在扶持着我……

我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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