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达估的脸色顿时煞白,两腿一软,站立不稳,向后倒退了两步,撞在栏杆上。如果不是林栋拉着他,他险些一头翻过去。尽管如此,他还是吓得不轻,两条腿抖了半天,才勉强站稳。
华强一看形势不对,立刻抢上一步,挡在谢达估面前,一边示意向彪松开褚行健,一边陪笑道:“误会,误会,这位警官……”
“滚一边去!”褚姗姗脸色铁青。她今天已经被雷戈气得不轻了,现在又被这个外地人当成小姐,实在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她指了指柳玉蝉。“你过来,替我抱着他。”
柳玉蝉犹豫了一下,挤了过去,接过雷戈抱在怀里。褚姗姗没好气的说道:“抱紧点,如果磕着碰着,我的手说不定会抖,把你男人哪儿打废了,可别怪我。”
柳玉蝉也不说话,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抱着雷戈。雷戈睡得正香,根本没意识到换了人,只是挪了挪,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些。
褚姗姗站了起来,走到谢达估面前,瞪着华强。“让不让?当然你也可以试一试,说不定我这是玩具哟。”
“别!”华强笑得更加谦卑,身体却坚决不肯挪开一步。“警官,我也摸过枪,真枪假枪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你们这气质也绝对错不了,我能感觉得到。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外人,我家老板、夫人和这位雷先生是大学同学,夫人身上那只玉蝉还是上午雷先生刚送的呢。”
“退伍军人?”褚行健揉着手腕,打量了华强三人几眼,点点头。“姗姗,把枪收起来。”
褚姗姗狠狠地瞪了谢达估一眼。“你真是雷戈的同学?”
“是,是。”谢达估冷汗涔涔。他虽然自称纨绔,可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却着实是第一次。再加上褚姗姗的气势,让他有一种命悬一线的感觉。褚姗姗收起枪,他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听到褚姗姗这么问,也顾不上多说,连声答应。
褚姗姗将信将疑。“那你刚才说什么?”
“我嘴欠。”谢达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我和雷戈开玩笑呢。我们是同学,以前……以前经常互相开玩笑。没想到……没想到……”谢达估忽然反应过来。“警官,你和雷戈是……”
“不是。”褚姗姗沉下脸,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有柳玉蝉抱着雷戈,她也乐得轻松一下。她又盘问了谢达估好一会,直到柳玉蝉将挂在胸前的玉蝉都拿了出来,她才真正信了华强的话。
谢达估气得要吐血,本想嘲笑雷戈几句,没想到遇到两个真警察,被人用枪指着头不说,还又一次看着雷戈躺在柳玉蝉怀里呼呼大睡。一天功夫还没到,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那可是自己的女朋友啊。
褚姗姗实在不想再碰雷戈,为了让柳玉蝉替她抱雷戈,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审问谢达估,拖延时间。原本对雷戈还有些意见,现在看到谢达估那张郁闷到便秘的脸,忽然觉得非常解气,干脆和柳玉蝉聊了起来。
“你眼光不怎么样,气质却不错。”
“多亏了雷戈送的聚灵符和玉蝉。”柳玉蝉倒是心平气和,虽然怀里抱着雷戈,却一点也没有尴尬的感觉。她打量了褚姗姗两眼。“你和他是朋友?方便的话,跟他讨几张聚灵符吧,真的有用。”
“聚灵符?”
“是啊,我用了三天,不仅气色好多了,连心情都轻松了。你们做警察的工作压力大,睡眠又不规律,更需要保养。跟他讨几张符,补补元气,也能缓解一下。”
褚姗姗笑道:“你这么说,我倒是真有些动心了,就怕他舍不得。”
“不会的,雷戈对朋友最好了。”柳玉蝉低下头,摸摸雷戈的脸。“他这人有点死心眼,吃软不吃硬。”
褚姗姗眉毛微挑,正打算说话,殷梦云和岳山山走了进来。岳山山换了一身颜色很靓丽的休闲服,和她之前的形象判若两人,谢达估一眼没看出来,嘀咕了一句,正好被岳山山听到了。岳山山立刻变了脸,一巴掌扇在谢达估的脸上。
她看起来像是轻飘飘的一下,谢达估却受不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撞在地板上,“咚”的一声闷响,疼得眼泪当时就涌了出来,鼻涕眼泪一大把。
“管好你这张臭嘴。”岳山山哼了一声:“否则我替你撕了。”
听到这像刀子一样的声音,谢达估这才意识到这是谁,悔得肠子都青了。今天真是流年不利,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火爆,不是抬手就打,就是掏枪,这谁受得了。可是让人郁闷的是,她们对雷戈却温顺得像保姆,睡觉还得抱着,真是没天理。
“好了,好了。”殷梦云连忙打圆场。“时间不早了,散了吧。褚队,你们谈得怎么样了,雷戈睡了,要不明天再说?”
褚行健点点头。虽说还有话没说,但是雷戈已经答应他做顾问,主要任务也算完成了。“姗姗,你送他们回去,顺便把事情和小殷沟通一下,到时候让小殷转告雷戈。”
“好的。”
“还有,小殷啊,你也歇了好几天,还是赶紧回去上班吧,缺了你,玉器组忙糟了。小刘说,张玥他们都连熬了几个通宵了,馆长还是不满意。这次玉文化博览会,少了你这个干将怎么行。”
殷梦云笑笑。“我知道了,多谢褚队。”
岳山山从柳玉蝉怀中接过雷戈,背在身上,临走的时候瞅了柳玉蝉一眼。“雷戈说得没错,这只玉蝉是配你。”说完,转身就走。殷梦云、褚姗姗跟了上去,褚行健拿起东西,也走了,剩下谢达估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直到柳玉蝉提醒,华强等人才想起来扶起谢达估,一起下楼离开。
谢达估的膝盖疼得钻心,走路都站不直,心里委屈,嘴里也没闲着,恶毒地骂了好几句。柳玉蝉听了,皱皱眉,提醒道:“你就少说两句吧,这可是在玉城,刚才那两人又是警察,谁知道你说的这些话会不会传到岳姑娘耳中去?”
一提到岳山山,谢达估打了个寒战,立刻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他鼻子一酸,两行委屈的热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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