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戈立刻想到了博物馆那件巫玉。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巫玉的时候,对灵的感觉还不是非常敏锐,巫玉也非完璧,却已经感觉到了巫玉非同寻常的灵,笼罩了整个玉器厅。等他将那点杂质去除之后,巫玉的灵光更盛,几乎覆盖了整个博物馆。
即使如此,殷梦云还说那是因为那块巫玉还是碎片的缘故。如果按照殷梦云的计划,用种玉书中的炼玉之法将这件巫玉像养玉蝉一样的炼养成功,它将发出怎样的光芒?
雷戈不敢想象。
匹夫无罪,怀罪其罪。这么神奇的巫玉,有人惦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博物馆收藏的那件巫玉?”
“现在还不清楚,只能说那也是可能的目标之一,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龙虬庄的遗址发掘表明,这个部落只是一个普通的部落,这个巫师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部落巫师,她拥有的法器在那个时代来说没什么特别之处,你可能也注意到了,那件玉璧甚至不是和田玉。”
雷戈很奇怪,那块巫玉钙化很严重,已经近乎石璧,他也没注意是不是和田玉。
“巫玉也分是不是和田玉?”
“是的,和田玉是全世界公认最好的玉。自从周穆王西巡,和田玉进入中原以后,和田玉就成为制作礼器、法器最好的选择。一族巫师,就算没有最好的和田玉,也不至于使用普通的玉做法器。在古人的心里,这可是关系到整个部落生死存亡的大事。”
雷戈汗颜。他对此一无所知。如果殷梦云在这里,他也许不会这么出丑。他已经从褚姗姗的眼睛里看到了诧异。很显然,褚姗姗对他的实力产生了怀疑,而且毫不掩饰的表现了出来。
不过,他现在没心情和褚姗姗较劲,他更关心玉城还有什么巫玉值得人动心。
“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褚姗姗忍不住了。“你究竟懂不懂巫玉?”
雷戈瞅了褚姗姗一眼,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不懂。”
褚姗姗语塞,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全被雷戈这两个字堵在喉咙里,憋得她非常郁闷,非常焦躁,就像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
雷戈扫了褚行健一眼。“还能继续吗?如果褚大队改主意了,现在还来得及。时间也不早了,我有点困,想回去先休息。”说着,还打了个哈欠。他原本只是想调侃一下,没想到哈欠一打,困意真的涌了上来,又接连张了几次嘴,眼皮也开始打架。
褚姗姗本来觉得雷戈在装,可是看他这副哈欠连天的模样,一时倒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她是警察,而且是专办灵异案件的警察,就算不是火眼金睛,想在她面前演戏,那至少也要是真正的演技派才行。可是她左看右看,丝毫看不出雷戈有半点演戏的成份。
那只能说,雷戈是真的困了,而且没什么兴趣再聊下去。
褚姗姗郁闷不已,看了褚行健一眼。褚行健也很不高兴,责备地瞪了她一眼。“小雷,姗姗做警察太久了,说话有点冲,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不好意思,最多再打扰你半个小时,待她们一回来,立刻送你回去。怎么样?”
“嗯,你抓紧时间。”雷戈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如山的睡意。可是他说着,身体就往旁边倒了下去。褚行健一看,连忙伸手扶住他。雷戈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说,你说。”
褚行健见他一副坐都坐不稳的样子,皱了皱眉。“姗姗,你扶着他,别让他摔着。”
“我扶他?!”
“别废话。”褚行健后悔不已。“是我太心急了。我想起来了,刘军说过,他有严重的嗜睡症,上次在博物馆直接就睡着了。”
褚姗姗恍然大悟,连忙将椅子挪到雷戈身边,扶住雷戈。雷戈感觉有了依靠,再也撑不住了,眼睛一闭,整个人也软了,褚姗姗怎么扶都扶不住,一时又找不到长椅子,只好伸手抱着雷戈。雷戈惬意的翻了个身,伸手搂着褚姗姗的腰,头埋在褚姗姗的胸前,呼呼大睡。
褚行健父女目瞪口呆,却又无可奈何。之前他要约雷戈出来喝茶的时候,刘军就提醒他雷戈有严重的嗜睡症,最好不要约在晚上。他觉得没这么严重,现在才发现,雷戈的嗜睡症绝对是最严重的那一种。
“我去打电话给殷梦云。”褚行健摇摇头,起身出去了。
褚姗姗抱着雷戈,哭笑不得。她对雷戈可没什么好印象,让她打雷戈一顿,她也许会很乐意,现在却让她抱着雷戈,而且是如此亲密的姿势,实在不是她愿意的。可是,她又不能将雷戈扔在地上,只好勉为其难的抱着,一脸嫌恶,却又不能松手,哪怕雷戈呼出的热气透过她的衣服,吹得她胸口痒痒的。
就在褚姗姗郁闷的时候,几个人从门前经过,其中一人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探头看了一眼。
“雷戈?”这人正是谢达估,他一眼就认出了褚姗姗怀中的雷戈。
“你是?”褚姗姗很诧异。
“哈哈,女警?”谢达估看到了褚姗姗的警服,忍不住笑了起来。“上学的时候就听说雷戈从小没妈,所有最喜欢胸大的,没想到他还喜欢制服诱惑,嗯,找个胸大的,再穿上一身警服……”
谢达估浑然没注意到褚姗姗的眉毛已经扬了起来,当然看到了也不会在意。在他看来,大半夜的,在茶楼里抱着一个男人,这人就算是警察也没什么出息,说不定就是一个出台的小姐,这样的女人生气又能如何,还敢打他不成?他身后可跟着三个保镖呢。
谢达估说得开心,还大呼小叫地把柳玉蝉叫了过来。“快来看,快来看,这就是你以为的痴情种子。没想到吧?这才正常嘛,男人本色,找不到女朋友,也可以花钱雇小姐……”
“你说什么?”褚行健走了回来,见包厢门口围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年轻男子正大放厥词,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了小姐,顿时恼了,伸手揪住谢达估的衣领,厉声喝问。
谢达估晚上喝得有点多,脑子反应不是很快,虽然看到了褚行健身上的警服,却没往深处想。一见褚行健揪他的衣领,立刻沉下了脸。“给我打!”
话音未落,向彪就抢了过来,伸手抓住了褚行健的手腕,硬生生的将褚行健扭得过来,顶在墙上。
谢达估抚了抚被褚行健揪皱的衣领,骂骂咧咧的说道:“他么的,一个马夫,也敢跟我动手动……脚……”
他说了一半,眼睛便直了,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枪口后面是褚姗姗杀气腾腾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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