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好后,秦挽便独自踏上了去秦伽国的路。经过近一个月的奔波,她终于来到了林左使所说的方位。但见高耸入云的山峰连绵不绝,根本不知从何处进入。在绕了两天后,她不禁有些泄气:难道就这么无功而返?
正无精打采时,忽见一条小蛇窜出,秦挽本有些怕,可想到自己是条大白蛇后,便底气十足,冲那条蛇嚷道:“你知道怎么去秦伽国吗?”
那蛇盯着秦挽看了许久,最终“嘶嘶”几声,钻入草丛。秦挽见状,急忙跟上。不觉穿过一片又一片树丛,转过几重山林,又弯弯曲曲走了好些山路,忽而眼前豁然开朗,是一条宽大平坦的路。而那条小蛇,一转眼便不见了。
“难道,这就是秦伽?”望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屋角飞檐,秦挽挑了挑眉。
约摸走了一刻钟,便见大片的屋舍田地,不少人来往耕作,衣着甚是奇怪。看来是秦伽国没错了。秦挽想着,连忙将准备好的衣服换上。这衣服也是这里一搭那里一块的,跟当初她魂穿过来时,这具身体所穿的,有点类似。
就这样,她顺利的入了秦伽国,并在七八天后,到了其都城。彼时,正值上午,秦挽刚入城便见城中之人纷纷赶往某处,她随之跟上。
片刻,眼前黑压压一片,中间一座高高的祭台,此时正绑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周围堆满了柴火。
“火祭?”秦挽讶然,只见台上一祭司模样的人念念有词,口中不时冒出“神”啊、“上天”啊等字眼,听得秦挽一阵头大。简单的说,就是数月没下雨,要烧人祭天。
秦挽垫脚而望,隐约看到祭台之后,高高的看台上,坐着一行人,中间那个,一身华服,其身形似是左毅。应该没错了,那个位置,就是他们国君坐的。
记得那侍女婆婆说过,他是利用圣女的血魂换了她的三十年青春,血魂没了,他便会快速衰老。一天等于常人一个月,如今算来,他应该是四十左右的模样。
这时,那个祭司大喝一声,便有数人举着火把上前,底下之人皆下跪,口中不停的念着什么。秦挽就此凸显出来。
“罢了,反正我得出手的。”想着,一跃而上,掌风扫过,将那些人的火把打落在地。
“什么人,竟敢在这儿捣乱?”那祭司嚷着,待看到秦挽的模样时,脸色大变,“圣、圣女大人?”
秦挽微转眸,冷斥:“为何草菅人命?”
“连月干旱,所以……”
“下不下雨,岂是烧个人就能解决的?你们如此轻视人命,更会得罪神明,得罪上天!”秦挽淡转眸光,“国主呢?”
“在那儿。”
秦挽顺着祭司的目光看去,正是中间那人,当即飞身而起。众人正欲拔刀相向,一见秦挽的脸,皆呆愣。
左毅紧盯着秦挽,虽面容苍老,可那双眼依旧犀利:“据闻顶替华颂国玥公主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而玥公主又回了华颂,那么,你是谁?”
秦挽勾了勾唇,没有回答:“国主,没了血魂,你的日子不好过吧?”
左毅脸色一变,立刻喝退左右,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秦挽浅笑:“看不出来吗?”
“血魂已经消失,你不可能是涅槃重生的圣女,莫非是圣女之后?”秦挽挑眉不语。“你来这,是给圣女报仇的么?”
你也知道自己当初用阴谋诡计迫害了圣女?你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生不如死也算是报应,我就不搀和了。想着,秦挽双手环胸:“我来看看圣女的居所。”
左毅眼帘微动:“好,朕带你去。”
秦挽疑惑他的干脆,不禁心生警惕。随后,祭司等人开路,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驶向城南,那儿是一座雅致的庭院,三面环水,一面靠山,风景优美,宁静独特。
秦挽随左毅来到内室,里面琴台、几案不落尘埃,摆设一一进入秦挽的视线,让她倍感熟悉。忽而,墙上一副画引起了她的注意。画上女子白衣飘飘,面容与她一致,神情略显严肃地望着远方,下身却是一条白色的蛇尾。
“这是、那位蛇仙么?”秦挽自言自语着,走上前,轻抚着那幅画。忽而,意识开始模糊,脑海中隐约出现一个画面。
是那蛇仙站在香筑前,右手微抬,从心口处取了一滴血,左手指尖紧扣,一道金光缓缓注入血中,片刻,那滴血化成一个女婴,而后逐渐长大,最终如十六七岁的少女般,模样绝色,与蛇仙一致。
“此后,你便是秦伽国圣女,替本仙一代代守护着秦伽。”
“是。”
迷迷糊糊中,秦挽只觉得浑身滚烫,睁眼一看,嚇,自己竟在大火中,且全身被捆得紧紧的。越过火海,只见左毅冷笑:“圣女都绝了,你这圣女后人也该灭了。”
混蛋!秦挽一咬牙,不停地挣扎。火势越来越大,她只觉已经烧到了身上。不禁苦笑:当初纵火离宫,如今还真要被烧死了?
这时,身上又是那般刺痛,难以忍受。她仰天大喝,余光瞥见自己下半身,又变成了蛇,而左毅和那些人的脸,已难看到极点。火光下,一条大白蛇就此跃入半空中,忽而幻化成蛇仙的模样,愤怒地盯着众人,忽而又是条蛇,嘶叫不断。
众人看罢,腿都软了,咚得跪了一地:“是蛇仙大人,蛇仙大人显灵了!”
轰隆隆几声雷,霎时下起了瓢泼大雨。一阵薄雾之后,秦挽恢复人形。
“你、你不是圣女后人,而竟是蛇仙大人转世?”左毅表情复杂地看着秦挽。
秦挽没有说话,艰难地坐起来:“不错,我是蛇仙挽玥的转世,如此,你还想害我?”
左毅脸色一白,忙摇头:“不、不敢!”
“好,我问你件事。”
左毅忙搀着秦挽进屋。屏退左右,秦挽捻了捻衣袖,说:“你刚也看到了,为何我会突然变成蛇?”
左毅想了想:“大人可曾遇到了什么异事,或者练了什么奇功?”
“异事就这变成蛇,奇功……青衣神卷和九阴化阳之功算么?”
“嗯,青衣神卷我听说过,但不甚了解,似乎是件神物。”
秦挽讶然:“神物?那为何会出现在人间,引得世人厮杀不断?”
“不清楚,不过那九阴化阳之功,我倒是略知一二。”
“说。”
“据闻,世间异类得缘修炼成精,之后若想再修成人身,须经过潜心修行。而此修行自有一套法门,若成功便能随意幻化成人形,若不成则永世为精,无具人形。这套法门最基础的便是九阴化阳和九阳化阴,为入门之术。既是入门,那么凡人亦可练,只不过增强功力而已。
听说,这两种入门之术是分阴阳、有针对的,阳者练化阴,阴者练化阳,倘若换过来练,那么到最后会改变自身的形态。大人本为阴者,练九阴化阳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可大人本身为蛇仙转世,所以受到九阴化阳之术的影响后,会突然显出真身。”
秦挽有些明了:那就难怪月大叔会出现女态。当下,叹了口气。
“这种东西,怎么也会出现在人间?”左毅挑眉摇头。
“对了,记得我有一朋友,他说有本秘笈,叫‘回阳九式’,里面的功夫可以化解九阴化阳带给男人的影响。难不成,那也是神物?”
左毅皱了皱眉:“那应该只是世人根据九阴化阳之功创出来的。”
秦挽了然的点点头:“那么,我这突然化成蛇,可有什么办法解决?”
“异类修成人身,自可随意变换,可大人如今乃凡人之躯,恐怕不好掌控,或许,幻灵珠有用。”
“那是什么?”
“说起来,这还是蛇仙大人运用自身修为,结合天地之灵化出来的神物,是大人您留给余下蛇类修炼的。有了它,便可轻易掌控自身形态。”
“是吗?现在那珠子在哪儿?”
左毅起身,从内室一角的暗格处拿出一个大锦盒:“这是大人您离开前留给第一代圣女的。”
打开,里面有不少器物。左毅从中拿出一个罗盘似的东西,徒手在上面写下“幻灵珠”三个字,不一会儿,指针便发生偏转,下面还有距离数。
左毅算了算,又在罗盘上画了几下,又仔细看了看,才说:“大约在楚岚国皇宫。还好,不远。怕也是因缘际会才到了那里。”
秦挽一怔:“皇宫?”随即脑中浮现出那个人。
“嗯,应该不会错。”左毅边说边拿出一条类似紫宝石的项链,中间紫色晶石如指甲盖一般大,却通透明亮,细细看去,似乎有一丝丝的流光在转。
“这是天灵石,若遇到神物,三丈内,便会发光。大人可以靠它具体寻找。”
秦挽点头接下:“往后,我可还会突然变成蛇?”
“一般来说,若无遭受大的刺激,是不会的。”
秦挽想了想:第一次是被林默仟刺伤,第二次是在这儿被火烧,至于那次睡醒……它就闪了一下,或是自己被恶梦吓醒才变了一半,也算受了刺激吧?
想着,点头:“这次多谢你了。”
“大人客气了,就当是我将功赎罪吧。”
秦挽秀眉一挑:“好,但往后,切不可再害人,连那种火祭也不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