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三三说皇帝宣我去觐见,我立刻大惊道:“什么?又要去见皇帝?!”
“对!”三三不紧不慢道,“皇帝派我来接你去御苑,他想见你。”
“……想见我?为什么啊!”我惊愕道。
“嗯……我估计他准是还想听你讲那些修仙得道的事。”三三道。
“啊?!我哪懂什么修仙得道啊?我上次都是情急之下胡乱说的!”我连忙道。
“谁让你逞能来着!如今在皇帝那里挂了名,去不去也就由不得你咯!”三三道。
“那系统和欣欣呢?不会就叫我一个人去吧?”我紧张道。
“对啊,只宣了你一人去。”三三道。
“哎!不行不行!那我更不能去了!”我连连摆手道,“你快让车夫停车!”
“停车?你想抗旨啊?!”三三白了我一眼道,“这是皇帝叫你去,还轮得了你做主?”
“你就说没见到我,说我出城了不就得了!”我赶紧编了个理由。
“那总有回来的时候吧,到时还是跑不了!”三三道。
“那你就说……说我已经黔驴技穷了,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又道。
“哈,上次还说得头头是道呢,这么快就没什么说的了?这明显就是托词嘛!”三三挑眉道,“这可是古代,抗旨或欺君是什么罪过,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啊!那怎么办啊?!”我惶急道,“不去要治罪,去了说不出来,还得治罪……”
“诶,别这么紧张嘛!到那儿好好说,应该没事的。”三三安慰我道,“就按你上次的路数说,我在一旁帮衬着,肯定没问题!我相信你!”
“……这,这能行吗?”我不安道,“我心里没有一点儿谱啊……”
“行!没问题!”三三又提醒道,“不过你也得谨慎点,不该说的就别说了,别惹恼了皇上……”
“唉,好吧,我知道了……”见逃脱不了了,我没办法也只好认了,又问三三道,“对了,你不是出城玩去了么?怎么又会跑来替皇帝传话?”
“呵!你知道我最近为何不大来酒楼了么?”三三神秘道。
“是啊,我还想问你来着,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是你爹又不让你出来了么?”我问道。
“不是我爹留我,是皇上留我!”三三颇为得意地一笑,“我啊,这几天一直在宫里陪皇上谈诗论画呢!”
“什么?真的假的?!”我讶道。
“当然是真的!”三三洋洋自得地笑道,“今天皇帝与几位大臣去御苑登高赏菊,还特地带上我一起去的!吃过午饭后,大臣们都退了,皇帝留我在那儿给他画风景,无意间聊起修仙的话题,就想起你了,便让我乘车来接你过去……”
“唉,你也是的,好好的,跟他聊什么修仙!”我发愁道,“一会儿答不出来,可就惨了!”
“惨什么?!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三三低声在我耳边道,“趁此机会,你多与他说些修心养性之道。我看皇帝这阵子也没什么精神了,似有退位禅让之意,咱们不妨加点火,使他尽快定下退位之心,以便九哥可以顺利成事!”
“得了吧!你想什么呢?咱们哪有那个本事啊!”我忙摇头道,“再说了,就算有那个本事,也没必要这样做了……九哥成不成事的,与我们有什么相干!”
“嘿,话不能这么说!”三三伏在我耳边小声道,“若他不成,则位置必属十二皇子,那我们将来还能有好么?”
“就算是位属九哥,我们也未必得好!”我冷笑道。
“不然!”三三摇头道,“他得位总比十二皇子强很多!你放心,事成之后,九哥会遵守诺言的……他不敢害我们!”
“为何?”我愣道。
“你想啊,我们无论是被他召来的,还是被他梦里的神仙召来的,都算得上是从外界来的异人了。”三三道,“这是封建社会,非常迷信,他对我们摸不清道不明,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能给他带来多大帮助,带来多大运气,又怎么敢乱来?如果将来真成事了,更说明了我们是祥瑞好运的象征,他哪敢对我们轻举妄动啊?!”
诶?这话似乎有理……可我思忖了片刻,又摇摇头道:“那老皇帝可能会信什么运气吉兆的,但九哥……我看未必!”
“也许他此刻是不在意这些,但等他即了位,就必然会患得患失了!”三三笑道,“到那时,我们一定会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
“可是……”我仍旧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就算是为了小五,你也应该努力帮忙才是啊!”三三道。
“为了小五?”我怔道。
“对啊!”三三怂恿道,“你看不出小五一心想辅佐九哥么?你是他的朋友,为了小五,为了我们自己,你怎么也要多出点力吧!”
“唉……也是,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但愿能如你所说,有一天我们能顺利地离开。”我无奈地摇摇头,又有些担忧道,“小五说,军队大概半个月就能到达战场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到了,不知道战争开始了没……”
“你别担心,这次出征的都身经百战、威武骁勇的将士!”三三道,“如果这次九哥能大获全胜,那成事就指日可待咯!如果败类再能立一点小功,那我们将……”
“别做梦了!你还指望败类立功?想得美啊!”我苦笑道,“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回来,我们就烧高香咯!”
“呵呵,你们也太小瞧他了……”三三笑道。
“不是小瞧,是了解!”我叹道,“唉,希望他们都能够平安归来吧!”
“哎,稍后见了皇帝,你可千万别提及战事……”三三提醒道。
“我知道了……”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来,不由问道,“哎,千山怎么样了?”
“千山?哈哈哈……”三三笑道,“他还在卧病不起呢!”
“啊?还没好?病得这么重……他不是装病吧?”我怀疑道。
“不是!很多人去探望过他,真的是病得不轻!”三三摇头道,“说来也怪,头一天还好端端的,第二天忽然就病了,上吐下泻的,浑身虚弱无力,站都站不起来!皇帝派了最好的御医给他看病,可药吃了这么久,还是不见什么成效……或许是他恶贯满盈了,天要责罚他吧!”
“呵,老天还是有开眼的时候!”我叹道,“我看他就这么一直病着别起来算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进入御苑,直奔苑南的小山而去。我掀开窗帘往外看,但见漫山红叶黄花,灿烂夺目,景致比中秋时更加窈深旷远,无限的清秋气象!
不多时,马车到了山下,我和三三下了车,跟随内侍沿着石阶逐级而上,来到了山顶的高台处。
这高台的三面栏杆皆做成篱笆样式,篱笆周围错落地种植着许多株色彩缤纷的菊花,此刻皆含苞吐蕊,争相怒放。篱笆旁一张古朴的四方石桌上摆着酒具、果品和糕点,石桌四周放着刻花石墩,上面铺着锦织带流苏的坐垫。
此刻,侍卫宫人们都严整地侍立在高台之下,而皇帝正独自一人站在露台中央。他头戴展脚幞头,身披一袭鹤氅,凭风而立,远眺山水。瘦削的身影映在深秋的高天淡云中,显得格外的孤凉落寞。
一个内侍上前回禀后,皇帝缓缓转过身来,冲我们微笑着点了点头。待我们进前施礼完毕,皇帝便让我们在桌旁落座,与他一同饮酒赏菊。
酒自是好酒不必说,连桌上的重阳糕也十分别致,皆是用五色米粉雕塑成了狮子、蛮王的形状,上边也插着彩色小旗。这糕吃起来很甜,有很浓的栗子香味。然而,美食美景虽在眼前,可我却无心细品,脑海中不停地搜寻着有关修仙养生的记录。
几日不见,眼前的皇帝大叔已苍老了几分,鬓边的白发也多了起来。虽然身体不似中秋时分虚弱,但面色憔悴,神情忧虑,看起来反倒不如中秋那日精神了。
随意聊了些山水秋色后,皇帝不觉有些感慨,轻声叹道:“唉,上次召见卿等时还是四海升平,可谁知顷刻间便起干戈。近日来,朕夙夜忧思边疆战事,寝食难安……”
三三忙道:“陛下无须过忧,西项小国乃蛮夷之族,不足为虑!我军将士威武勇猛,况有越王亲自率领,所到之日,即是收复城池之时!越王大军不日定当凯旋!陛下乃万民之主,龙体安康要紧,切勿过于操劳!”
“但愿如卿所言,则朕可高枕无忧矣!”皇帝轻轻点点头,又道,“今日适逢重阳佳节,朕忙里偷闲来此登高赏菊,凭栏远眺处,思虑百转,遂召卿等来闲叙些修仙养生之事,以忘尘俗。”
三三笑道:“修仙之事非寻常人所能知之,臣等浅陋,不敢妄谈。但这养生么,阿珊还是略知一二……是吧,阿珊?”
“那个,是啊,呵呵!”我忙点头道,“养生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养生之本,知道了根本,则疾病就无从进入了。”
“哦?何为养生之本?”皇帝问道。
“养生之本在于保持形、神和气不要损伤。”我解释道,“形者,生之舍也;气者,生之充也;神者,生之制也。三者互相依附,亦互相独立。应审慎守之,使之各处其位,不伤不损。”
“哦……”皇帝点点头,又问道,“若此可得长寿?”
“愚以为所谓的长寿并不是指延长自己的寿命,而是活尽自己的天然寿数。若要如此,就需去除万物中危害身体、不利于长寿之物。”我继续解释道,“譬如五味中,过甜、过酸、过苦、过辣、过咸的食物,都会损伤形体;而大喜大怒、过于忧伤哀惧,则会损伤精神;再如大寒、大热、大燥、大湿、大风、大雾等,则会损伤精气。”
“嗯……”皇帝若有所思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故万事应适时适度,不可纵欲矣!”
“正是如此!”我忙道,“比如水的本性是清的,但如果用泥土来搅动它,则水就不清了。人的本性是长寿的,但如果外物来扰动,则就不能长寿了。这些外物本是用于滋养身体的,但如果不知本末轻重,过度地去追逐,则是用生命来供养外物,必然不得长寿矣。”
“唉!”皇帝轻叹道,“历代君主贵人,无有不望长寿者,然则每日却因欲望而做些扰乱心性、背离根本之事,如此于长寿何益?使生不顺者欲望也,遂必适当节欲以修身养性。岂可掷千金之躯而纵数年之欲哉!”
“陛下圣明。”三三插话道,“欲望乃人生而有之,然圣人知晓节制之理,即可控制欲望,不让其过度伤身。此乃圣人与凡人之别也。”说罢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继续说。
“除此之外,运动也很重要!流水不腐户枢不蝼,皆在动也。”我继续道,“人的身体亦是如此,若人不运动,则精气在体内不能流通,因而郁结。郁结在哪里,哪里就会有病变,会疼痛。所以说,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而养神则需恬淡宁静,不易劳动心神。神与气恬静充实,则身体健壮,若躁动耗损,则人易衰老。遂养生需调养精神,和柔气血,平稳身体。《千字文》有言‘心动神疲’。若遇诸般事而不动心,心定则神全,必至老不衰矣。反之,心乱则神涣,神涣则戾气得以乘之。”
皇帝听了这话,微微摇了摇头,道:“此理易知,然行之却难。布衣平民尚且为生计烦忧,何况一国之君!政务繁杂,公事万种,皆需劳心耗神、殚精竭虑以治之,心如何不动?忧劳折损不可避矣!”
三三忙道:“帝王任天下之重任,治鞅掌之政务,思劳于万几,神驰于宇宙,天下治乱,系在一人,真辛苦忧劳之至也!而陛下不惜为天下劳思耗神,辛勤致治,以至国富民强,四海兴盛,此乃万民之幸也!然陛下天资神圣,非同凡人,虽忧劳折损,想来亦不至动摇根本。”
“嗯,虽不至于动摇根本,但折损却是有的。”我解释道,“养生理应静寂无为,忘其形骸,而君主犹如撞千石之钟,伐雷霆之鼓,砰磕嘈杂,惊魂荡心,故而损耗心神是难免之事。”
“可有补益之法?”三三问我道,“上次你说丹药不可用,但不知占卜祈祷,事佛求福可行乎?”
“那就更不可行了!自古崇尚占卜祈祷者,疾病却反而增加的比比皆是。这就好比是射箭之人,射箭不中,反而去修理箭靶,这对射中有什么益处呢?!所以古人轻视这些东西,认为是细微末节,根本无助于长生!至于事佛么……”我摇摇头,苦笑道,“佛只是劝人为善,为善自然得福,这福并非是佛降与的。若说供养佛便可得福,那清廉小吏尚且不受贿赂,难道佛会贿赂么?”
“呵呵~”皇帝微微一笑,手捻胡须道,“听闻古之修养身心之人,必会效法天地。故炼气养神,学道修真,应先调习其性,以顺天和。忘诸有为,不耗心识。”
“正是。”我回道,“故而大多修养真性的高士,皆放弃俗务,归隐山林,无牵挂,无拘碍,天真自然,忘却荣辱,遂入无为之境。”
“这般说来,养生与修仙即是同路?”三三道。
“或许是吧……”我想了想道,“我听说凡学仙者,也必游于方外,与世俗万缘断绝,专心修行。如于俗世有牵扯,则于心内必有所是非。有所是非必有所爱憎,有所爱憎,则喜怒哀乐必迭起循生,以至劳心耗神损伤身体。然一旦修道成仙后,便可逍遥来往于人间,那时则视一切得失胜败、繁华富贵,如梦幻泡影,遂可万事不动心矣!”
皇帝听后,不由叹道:“如此仙人高士,若能得见一面,幸甚至哉!只是这些人远在山林,与世人异路而行,异地而处,来去飘忽,绝其踪迹,贵不足以诱之,富不足以移之,恐怕难见一面!况修仙还需缘法,若无仙缘,纵然百般努力只恐亦是徒劳。”
三三拱手道:“臣以为,有好仙之心者必是受神仙之命也。苟不受神仙之命,则必无好仙之心,未有心不好之而求其事者也,未有不求而得之者也。故有好仙之心者必有仙缘。”
皇帝听罢面有喜色,点了点头,正要发问,却见内侍上前回奏,说某大臣有事启奏。我们见此便起身告辞离开。临行时,皇帝又赏赐了我们几支金银丝制成的菊花和一盒重阳糕。
我和三三提着食盒沿小路往山下走去,无意中瞥见一旁正路上,有一身穿红袍之人正撩着袍襟气喘吁吁地奔高台而去。那人身量不高,胖胖的身躯胖胖的脸,圆咕隆冬的一个,想来爬到此处应该费了不少劲。说来也怪,那人此刻分明是面无表情,可一眼望过去,却觉得他在假笑。大约是逐年累月的赔笑,使其脸上的肌肉已经成了固定的模式。
“是高赖子!”三三低声道。
“啊?高赖子?!”我听了一惊,正要扭头细看时,三三却又悄悄指着西山坡上的小亭让我看。
“瞧那边……”三三道。
我好奇地看过去,却见那亭子中正站着一位凭栏观景的年轻女子。这女子头戴道冠,身着素雅的道袍,襟带被风微微吹起;面容看不大清,只觉得气质清冷不凡。远远望去,恰似空谷幽兰一般,飘逸出尘。
“她是谁?”我忙问道。
“她叫玉空,是皇帝的女儿——和宁公主。”三三道。
“什么?她是公主?”我诧异道,“可是……她为什么这身打扮?!这不是道家的装扮么?”
“对,她从小体弱,一直在宫内修行,后来为了给皇帝皇后祈福,便迁到这御苑内的道观清修。”三三道。
“皇帝是不是不喜欢她啊?怎么舍得女儿过这样的清苦日子?”我不解道。
“恰恰相反!皇帝和皇后都很喜欢她,隔三差五就遣人来御苑问寒问暖的,她也常去宫里请安。”三三道,“别看她是道家装扮,但据说她那观里侍女内侍一应俱全,吃喝用度仍是公主的待遇和排场,从未降低规格。我看啊,她也不算是什么正经清修,只是不愿掺和宫内的事情,出来躲个清静罢了。这公主平日里也别无所好,唯爱下棋。”
“下棋?”我一愣。
“对,中秋那晚请系统去楼旁的水榭中下棋的人就是她。”三三道。
“啊?是吗!她怎么知道系统会下棋?”我问道。
“大概是听九哥说的吧……”三三道。
“那晚最后谁赢了?”我忙问。
“公主赢了两局,系统赢了一局。”三三道。
“公主赢了?哈哈,不会是系统故意放水了吧!”我笑道。
“系统那么实在,哪里会放水?想必是公主的水平真的很高。”三三笑道。
“嗯,这倒也是。可惜今天系统没来,不然还可以再弈一局。”我望着亭上那个孤寂的身影轻叹了一声,一时间又想起了小公主,不由笑道,“说起来我记得那天晚上还曾遇到过一个小公主,很活泼很可爱,与这个公主不同……”
“那位是福宁公主,皇帝的小女儿。一直由皇后抚养,在皇后宫中长大。”三三道,“前天我进宫的时候,她还派人来偷偷问我白雷的情况……”
“白雷?”我一愣。
“就是败类嘛!估计他跟人家说自己叫白雷了!”三三道。
“哦!这么说那小公主还惦记着败类呢……”我笑道。
“嗯,恐怕是吧……”三三话题一转,笑道,“哎,你今天对答的很不错,看得出他已经真的动心了……”
“呵呵……”我听了这话,不由摇头苦笑,怅然道,“唉!那边将士们正在沙场浴血奋战呢,而这边皇帝却在认真地探讨着修仙养生之事……”
三三笑道:“所以说啊,还是趁早退了好!”
此刻,天色已近黄昏,满目的秋色在夕阳的映照下,绚美如画。然而,此景虽然灿烂,却难免有几分说不出的凄凉之意。
三三环顾秋景,忽而吟道:“‘芙蓉金菊斗馨香。天气欲重阳。远村秋色如画,红树间疏黄’……”
这是一首晏殊的词,此时念来,真是格外应景。我望着横空飞过的大雁,接着念了词的下阙:“‘流水淡,碧天长。路茫茫。凭高目断。鸿雁来时,无限思量。’”
我们二人乘车刚回到酒楼,就见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垂头丧气地从川月东巷出来,边走边叫嚷着“真憋气,说不准就在那院子里呢!”“罢啦罢啦!人家是大王面上的人,惹不起的!”“你俩休要聒噪,速去对面寻来!”之类的话……几人边说边大踏步地奔街对面的另一条巷子里去了。
“咦,发生了什么事?!”我和三三疑惑不定地向小院走去。
我们刚到巷子口,正遇到两个九哥派来的护卫,他俩见我们回来,便冲我二人微微施礼,转身回酒楼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见状心中更加不安,不由加快脚步,来到小院门前,匆忙伸手推开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