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一惊,瞬间清醒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九个人——聚齐啦!”泡沫大声道。
“啊!真的假的?!”我一骨碌爬起来,惊喜道,“是谁?最后一人是谁?”
“谁?是谁?”皮皮也趿拉着鞋子从里屋急跑过来。
“哈哈,打死你们也猜不到!”泡沫笑道,“那家伙竟然是——千山!”
“千山?!”我和皮皮讶道。
“是啊!想不到吧!”泡沫笑道,“昨天夜里我正在设计衣服,如意忽然来敲门,说败类让我们去酒楼会一个朋友。我见你们都已经睡了,就没吵醒你们,自己跟着她去了东院书房。一进门就发现败类、系统和三三正坐在椅子上美呢,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我刚要问怎么回事,却发现书案旁还有一个人,那人一见我进来,就立刻起身向我走了过来,还没等我看清他的长相,他就先激动地喊出了我的名字‘泡沫?泡沫!’,之后又拉着我说他是聊天群里的千山,问我还认不认得他了!我仔细一看,哈,可不就是千山嘛!”
“哈哈!原来是千山这家伙呀!害得我们好找!”我笑道,“哎,他跟照片上一样吗?”
“他现在人在哪儿了?”皮皮问道,“他这些日子都跑哪里去了?他是怎么知道我们都在酒楼的?”
“别急呀,听我慢慢说。”泡沫接着把昨晚的事情一一讲给了我们听。
原来那晚千山点了九宫格游戏后,落到了一个大官的府里,那大官碰巧正在院子里赏月,见到从天而降的千山,十分惊愕,而更出乎大官意料的是,这千山竟然跟他长得非常相似!大官本无心官场,一直想退隐去深山里修炼,但苦于无法分身,皇帝又不应允他辞职……而如今千山突然到来,正好可以代替他做官,这不由令他大喜过望,甚至认为千山是上天派来帮他的。于是他不由分说地将千山关入密室,暗自培训一个了月后,开始逐渐让千山代替他迎客,发现没有破绽,便索性留下千山在此顶替,他则放心大胆地去山里修炼了。
就这样,千山在大官府里呆了两个多月,因为这个官员的公务并不繁忙,所以他也从没被人怀疑过。昨天他乘马车路过聚友楼,无意间看到我们几个在大堂里聊天,顿时觉得眼熟,遂立刻停下车悄悄观看。待确认是我们后,他激动得不行,怎奈身份特殊,白天不能与我们相认,所以只能等到深夜来访。
“哈!又是一个冒名顶替的,这家伙好福气啊!”我叹道。
“他也真厉害,假冒居然不露馅?!”皮皮道。
“是啊,我们也夸他演技一流呢。”泡沫笑道,“他说完这些后,就急着要回去,怕耽搁久了会被识破。临走时跟我们说定今早派车来接大家去他家玩,他要大摆筵席庆贺我们团聚!我们看他急匆匆的样子,也不好挽留,就送他出了酒楼。他的车夫迎上来,扶他进了马车,驾车离开了……哎,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也赶快洗漱吧,别让大家等着!”
我和皮皮匆忙收拾了一番,跟着泡沫来到了酒楼大堂。但见此时其他五人已经到齐,正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我们赶紧跑过去加入其中。
“哈哈,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们都聚在一起啦!”
“依我说,还是这‘聚友楼’的名字取得真好,果然聚齐了!”
“是啊,没想到这神秘第九人竟然主动现身了!这下终于安生了,不用再四处寻找……”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哎,你们看清楚了没有,真的是千山么?”
“当然看清楚了!这家伙化成灰老子也认得!哈哈!”
“就是他没错,还是那副德行,不过多了一绺胡子而已!”
“老子本来还以为神秘最后一人是个美女呢,谁知道竟是千山这个猥琐男!唉,扫兴啊!”
“哼,那呆会儿见到他一定要扁他一顿,害我们好找!”
“这死千山跟猪猪和三三一样,都是冒名顶替!”
“你们说咋这么多长的相似的啊?难道这个时代是跟我们时代互相对应着的?”
“哈哈,管他呢!反正找人的任务终于已经完成啦!一切数据瞬间满格!嘿,不知道下一个任务是什么呢?”
“哪还有什么别的任务,就直接回去二十一世纪咯!”
“对啊,今天就商议一下回去的事吧!”
“哎,有点儿怪耶……”猪猪忽然有些疑惑道,“我记得穿越那天晚上,我好像把千山踢出去来着,怎么会……”
“嗐,又被别人加进来了呗,他已经进进出出好几回了!”败类不以为意道。
众人这边热火朝天地谈论着,而大浪却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皱着眉心思索着什么。
不多时,有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酒楼门前停了下来。
“哎,车来啦!是这个车么?”猪猪问道。
“是!我认得那车夫,昨晚跟千山一起来的,没错!”败类道。
驾车人利索地跳下车,小跑到我们面前深施一礼,笑道:“诸位久等了,请上车吧,我家主人正在府内等候。”
众人欢天喜地地上了马车,大浪走在最后,悄悄地跟身旁的浪福吩咐了几句后才上了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开始向东行进,没走多远,转而向北,穿过一条小路,便来到了一条更宽阔的大街。皮皮时不时地揭开马车的窗帘,向外看去,边看边询问沿街的建筑和道路的名字。
“诶,那坊巷之间矗立着的高高砖楼是做什么的?上边好像还有人瞭望……”皮皮问道。
“那是望火楼!”我解释道,“也叫潜火铺,是防火设施,楼下有军铺房舍,军兵们住在里边,轮流上楼瞭望,发现有火情,就带上救活的家什,什么大小水桶、洒子、火叉之类的奔赴过去扑救,所以这些兵士叫望火兵,也叫潜火队,就相当于我们时代的消防员。”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古代的防火意识还是很强嘛!”皮皮道。
“是啊,防火防盗的意识都很强。”我点头道,“你看那里坊中,每隔三百步就有一所军铺,每所里有铺兵五人,白天负责地区治安,夜间还要出来夜巡。”
车子沿街继续往东行进。没过多久,车速开始慢了下来。我们从车窗望去,但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豪华府第,高高的门楼十分气派,门口处有四个服装规整的健壮侍卫在把守着。门前方的空地上停满了车马轿子,拥挤不动。其间一群衣着光鲜的人站在那里闲谈着,仿佛在等候什么。
马车在路边停下,车夫跳下车,跑过去跟大门口的一个守卫耳语了几句,又跑回来跳上车,驾着马车继续往东,拐进了府第旁边的一个巷子里。马车往北一直走到巷子尽头,在一扇朱漆大门前停了下来。车夫撩开车帘,请大家下车,又赔笑着解释说,因为前门宾客太多,怕引人注意,遂只得屈尊大家走东门。我们忙笑着摆手,都不在意。
众人下了马车,在车夫的带领下走进东门。大浪仍然走在最后,趁侍卫不备,迅速转头向巷子外边的大街上张望了一眼。
我们刚进院门,就有两位十五六岁的青衣小丫鬟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向大家施礼请安,带着我们走进一座大花园,而那个车夫则转身从东门出去了。
我们跟着小丫鬟沿着花园的甬道一路前行,但见这园中绿树蔽翳,百花争艳,莺歌燕语,香风循循;亭馆楼台错落棋布,精美豪华。
“哇塞,好大的园子啊!快赶上一座大公园了!”
“是啊,这地方景致真美!千山还挺有福气的嘛!”
“呸,死千山的园子居然比我家里的园子还大!不服气啊!”
“妈的,看来他现在比老子还富有嘛,老子得继续努力才行……”
众人边观赏园景边不住地议论着。忽然,我余光觉察到一旁的芍药花丛后,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们。我猛地转身看去,却见一个紫色身影快速闪到假山石后去了。
“咦?好像有人在偷窥我们……”我小声道。
泡沫听了扭头看了看,笑道:“哪有人啊?你看花眼了吧!别疑神疑鬼的了!”
我又往那假山石后看了看,却没再看到什么,不由摇头道:“可能是小丫鬟看到我们好奇吧……”
众人转过一个小山坡后,眼前忽然闪现出一个大湖来。但见湖面水光如织,碧波潋滟,有水阁凉亭、曲廊回桥筑于湖上,湖畔旁一大丛荷花开的正盛。
“哇塞,还有个大湖呢!他家可真有钱啊!”
“哎,他家得有多大啊,竟然能挖这么大一个湖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官啊?!”
“湖就湖呗!又不是没见过……”猪猪撇撇嘴道,“你们收着点儿,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千山在哪儿呢?”败类有点不耐烦了,“怎么还不出来接我们,这么大的架子!”
“主人尚在前堂,因公事繁忙,未得脱身……”青衣小丫鬟冲我们歉意地一笑,“主人请诸位先在湖心水阁内歇息片刻,他稍后将到。诸位请随我来……”
我们跟着小丫鬟踏上了湖上的九曲桥。这九曲桥由木头制成,漆朱雕花,弯弯折折,有几十米长,一直通向湖中心的一间水阁。那水阁四面临水,高角飞檐,远远看去,很是风雅别致。
不多时,我们走进水阁,但见阁中红纱绿幔,玉簟竹榻,满墙的字画,满架的古玩。桌案上摆着琉璃杯、琥珀盏和时新的水果拼盘,时有凉风从四面敞开的轩窗习习而入,好个消暑纳凉的所在!
两个小丫鬟给我们沏好了香茶,又笑道:“请诸位在此稍后,主人马上就到。”说罢二人便施礼退了下去。
“妈的,千山这货还摆谱呢!忙个屁啊,能有老子忙?”败类大喇喇地在竹榻上斜躺下来,翘着脚笑道,“不过这地方还真不错啊!凉快,凉快!”
“是啊,托千山的福,我们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呢。”我们几个兴奋地在阁子里转来转去,摸摸这个,碰碰那个,看什么都新奇,看什么都有趣。只有大浪仍面无表情地站在阁子口处向外望着。
“哎!你们看,这盘子里好多冰块呐!”皮皮拿起一串葡萄,指着盘子里叫道。只见盘内水果下面,铺着许多小小的冰块。
“冰块有啥稀奇的?!我家有的是!”猪猪不屑道。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冰块?”皮皮纳罕道。
“冰块都是冬季储存下来的,皇宫内会储存很多。”三三道,“每年三伏炎暑之时,皇上都会命翰林司供给冰雪赐给官员以解暑气。千山是大官,估计这冰就是皇上发的。”
“哎!你们闻到什么香了么?”泡沫忽然发问道,又使劲用鼻子嗅了几下。
“闻到了!刚才我还想说呢,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我回道。
“是啊,我也闻到了,可这里也没点香炉啊?”皮皮疑惑道。
“会不会是香囊什么的?”猪猪道,“也有可能是这帘幕熏过香……”
“可我觉得不像是熏香的味道……”泡沫摇头道。
“对,不是熏香,是香料!”系统用指尖轻轻地扣了扣水阁的朱色窗棂,又靠近闻了闻,笑道,“是这木头发出的香味。”
“木头怎么会有香味?”我们讶道。
“这不是普通的木头!”系统解释道,“这是沉香木,十分贵重。”
“就是那种香料中的极品——沉香?”泡沫诧异道。
“正是。”系统点头道,“它是沉香树身上的一部分,也是一种药材,味苦,微温,无毒,疗风水毒肿,去恶气,主心腹痛、霍乱、中恶,清神,并宜酒煮服之……”
“不是吧?!他居然用香料药材来做窗户,钱多没地方花了吧!”我们惊叫道。
“妈的!他到底是个什么官啊?这不是一般官员能享受到的啊!一会儿一定要审审他才行。”败类道。
“看刚才大街上那状况,车马盈门、门庭若市的,他必然是个高官。”三三道。
“从这奢侈的程度上看,肯定不止是高官,只怕还是个贪官……”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嘘,那边有人来了!”大浪突然指着门外低声道。
我们听了忙都向外望去,果然见湖那边的堤岸上跑来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孩子。那女孩在九曲桥头惶然四顾片刻,匆匆忙忙地上了桥,快步奔水阁而来。
“这小丫头怎么慌里慌张的?难道出了什么事?”众人纳闷道。
女孩越走越近,但见她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梳着双平髻,绿鬓朱颜,明眸皓齿,很是娇俏柔美。可此时,她清亮的眼中却满是惊惶之色。
“咦?”大浪盯着那女孩子,面有异色道,“这小丫头,好像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女孩已经气吁吁地来到了水阁前。
这女孩捂住心口定了定神,抬头看向我们,神色焦急道:“嗨,大家!还记得我么?我是——聊天群的欣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