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泡沫听到猪猪的叫声,忙扭头细看去:“怎么了?怎么了?”
哎呦!这一细看不要紧,可真把我们吓了一跳!却原来这些钗环满头、描眉画鬓、穿红裹绿、体态妖娆的美人们并不是我们寻常见到的****她们”都是——男的!!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看错吧,她们……好像不是女人啊?!”
“哇塞,男扮女装啊,还真能以假乱真呢!”
“是啊,瞧这长相,瞧这身材……难道我国也有人妖?”
“不是人妖吧……这个,好像就是传说中的****我们七嘴八舌的盯着他们小声议论着,各个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外星生物一样。
这时有个富人模样的肥胖中年男子走了过去,几位‘美女’立刻争先地围上去招呼邀宠。那男子被簇拥着,不停地嘻嘻笑着,嘴里喊着美女们的名字,什么“花娘”、“娇娇”、“奴儿”之类的,一起挨挨搡搡地进了小巷。
“我靠,真恶心,我要吐了!”猪猪边叫边做呕吐状。
“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了。”我压低声音道,“以前听说过宋朝**生意很火爆,一些长的不错又没有什么本事的男子靠这个为生,没想到今天居然真亲眼见到了……”
“是呀,真开眼界啊!我们二十一世纪来的都被吓住了……”泡沫捂嘴笑道。
“据说法律并不允许这个,有什么‘男为娼,杖一百,告者赏钱五十贯’之类的条文,不过看样子没什么作用啊,估计又是屡禁不止……”我正说着,瞥见猪猪忽然蹲下身来找东西,不由问道,“你干嘛啊?找什么呢?”
“找石头啊,拿石头打他们!”猪猪头也不抬地回道。
“别惹事了,你管得着么?”我哭笑不得道,“走吧,走吧!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我们继续往前走,在经过那小巷口时,猪猪突然很大声地朝里边喊了一句:“呸!恶心!死人妖!”说完飞快地往前跑去,吓得我和泡沫也慌忙地跟着跑了起来。
我们跑了好一会儿,回头看没人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泡沫嗔怪猪猪惹事儿,猪猪却吐了吐舌头笑道:“嘿,不怪我嘛,他们实在太恶心了!”
逛了一大圈,仍然没有什么发现,眼看快中午了,我们只得往回走去。
三人刚回到酒楼,就见小羽正站在酒楼门前的一辆马车旁。
“哎,小羽来了!”我们迎上去打招呼。
小羽冲我们笑笑,转身撩开车帘。这时,打车中走下一个女子,只见她头梳螺髻,身穿米黄色半臂,石青色长裙,略微不安地抬起头看看四周,待看到我们时不由一愣,转瞬间惊喜满面。
“天啊,是皮皮!!”我和泡沫立刻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赶忙跑上前去拉住了她。
“皮皮!你怎么来了?!”我们激动地问道。
“哎,太好了!果真找到你们了!”皮皮如释重负地笑道,“我一路上一直在担心呢……”
“皮皮姐?!真的是你?!”猪猪也跑过来盯着皮皮打量,又歪头笑道,“你猜我是谁?”
“你……哈哈,猪猪嘛!”皮皮笑着拥抱了猪猪。
我们忙问她是如何来到城中的,皮皮笑看小羽道:“我是搭他的马车来的。”大家又转向小羽,小羽笑道:“今日出城办事,回途中正遇这位娘子在山下驻足张望,我便停车询问,得知她要进城,便请她上车同行,不成想大家竟都相识……”
“哇,这可真是太巧了!小羽,多谢你啊!”大家惊讶之余,忙不迭地表示感谢。
“不必客气,都是朋友。众位慢聊,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小羽说罢跟我们道别,驾车离开了酒楼。
“皮皮累坏了吧?”我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去东院聊。”
我们带着皮皮来到东院书房,各自就坐后,大家就开始迫不及待地一句接一句地问起来了。
“哎!皮皮,你好大胆!怎么敢大白天跑出来?不怕他们发现?”
“是啊皮皮,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我们一直担心你……”
“还有,那天我们逃走后,他们没有怀疑你吧?”
“皮皮姐,你这阵子是怎么过的呀?找到九宫格了没?”
正说话间,如意敲门进来,给我们端上了清凉的酸甜卤梅冰水,我就顺便让如意去喊大浪他们过来。
“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待如意出去后,皮皮喝了口冰水,将整个经过给我们讲述了一遍。
原来那个山里的组织近期做了人员调整,已经确定了皮皮和另外三个侍女要离开山中去另外的地方。皮皮担心万一被调到更远更偏僻的所在,可能就更没机会出来了,而且也会就此跟我们失去联系,于是她便一直在想办法逃离。碰巧今天山里给一个头领摆生日宴,守卫们都喝得烂醉如泥,她这才趁机偷偷地溜下山来。
可待她跑下山后,却发现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附近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正在焦急之际,恰巧遇到小羽的车子经过,于是她便搭上小羽的马车进城来到酒楼。至于九宫格,皮皮说应该是在后山的半山腰处,不过因为四周把守严密,所以未能靠近细探。
“哇,你太牛了!真勇敢啊!”我们听罢,不由竖起拇指大赞。
“勇敢什么啊,我也很害怕的!但没办法……”皮皮摇头笑道,“本来我还想晚上逃出来的,可又一想,万一慌乱之间跑错了路,黑灯瞎火的,可就更麻烦了!”
“哎,你干嘛不写张便条放在九宫观那里,我们可以坐车来接你呀!”泡沫道。
“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逃出来啊!总不能让你们整天在山下等吧?万一引起他们注意,反倒不妙了。”皮皮道。
“这倒也是……哎,皮皮,我们给你写的便条你收到了吗?后来怎么不回信了?”我问道。
“便条收到了。可我不敢再回信了,害怕被他们发现……”皮皮道,“万一被发现了,他们跟踪取条子的人到了这酒楼,我们不就被一锅端了么?!”
“皮皮姐你想得还真周全。”猪猪笑道。
“对了,那天我们逃跑后,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有没有派人追我们?”我问道。
“没有!”皮皮笑道,“还记得地牢里戴斗笠的那个人么?那人之前就来过山里,也曾被抓住过,可后来不知道怎么逃了出去,明七却吩咐不用追究。而上次你们偏巧同一天来到山里,所以明七以为你们和那人是一路的,也就并没怎么追查。”
“哦,还好还好!不过,那个戴斗笠的人到底是谁呀?”泡沫问道。
“我也不认识她。”皮皮摇了摇头道,“不过听其他侍女们说起过,那是一个富家千金,本来与那山中的头领明七互相爱慕,可后来却不知为何反目成仇……你们去山里之前,她已经来过一次,说是要找明七决斗,不过明七根本不见她,只是把她关在地牢里……”
“啊?原来那人是个女子啊!”我惊讶道,“真不敢相信,好敏捷的身手……”
“她第一次跑掉,别是明七放了她吧?这说明明七对她还有感情嘛!”泡沫道。
“应该是吧,反正没怎么为难过她。”皮皮道。
“这么说,他们一直都没有怀疑你了?”我问道。
“嗯,应该是没有。而且我送走你们再回去时,看守们还在酣睡呢。”皮皮道。
“皮皮姐,那你这次就留下来,不再回九宫山了吧?”猪猪问道。
“当然了,我哪里还敢再回去?”皮皮道,“况且现在已经知道了九宫格的方位,而我对那山里的地形环境也都有所了解了,再待在那里也没什么意义了。”
“是啊!等以后我们九个人都聚齐,再去那山里吧!现在还差一个人。”泡沫道。
“对了,皮皮,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穿越过来时,点了那个游戏的第几号格子?”我问道。
“六号!”皮皮干脆地答道,“我记得很清楚!”
“六号?这么说当初你所降落的马车正行驶在川月南街,也就是系统医铺的西边!”我边分析,边拿起桌案上的九宫格方位图给皮皮看。
皮皮看了一会儿图纸,思忖道:“这么说来,我们降落的地点是跟我们所选的九宫格号码一一对应的……那剩下的最后一人,也就是选七号格子的,肯定当时是在川月西巷咯?”
“没错!”我点头道,“这下我们就以川月西巷为中心继续寻找了!”
“皮丫头来了?”门外一串脚步声响起,大浪推门走了进来。
“呀,大浪!你又胖啦!”皮皮起身笑道。
“哪有,还是你更胖一些!”大浪笑道,“皮丫头,你躲在那山沟里吃土,有没有被劫色啊?我们大家好担心你呢!”
“死大浪,你又欠揍了!你才被劫色呢!”皮皮嗔怪道。
“回禀主人……”吉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宴席已经备好,在书房摆宴么?”
“对,摆在书房。”大浪道,“现在就开始吧!”吉祥应声退下。
不多时,酒宴摆上,系统、三三和败类也陆续到齐,大家都十分欢喜,一起入席饮酒,给皮皮接风洗尘。
午饭后,我和泡沫带着皮皮回小院,帮她整理出一间卧房,又忙不迭地向她介绍这周边的地理环境、生活风俗等,虽说不过来了两个月,但此时却仿佛已经来了几年一般。
说话间,吉祥又送来了一些糖脆梅、蜜麻酥、玉屑糕之类的糕点。见皮皮看着新鲜,泡沫便介绍道:“这是糖脆梅,就是拌有白糖的鲜梅子;那个蜜麻酥,就是用芝麻、米粉和蜂蜜制成的酥糖;还有这玉屑糕,也就是米粉糕。”
“这糕点真好看,看样子就很好吃……”皮皮失落道,“唉,可惜我连听都没听过,窝在那山沟里边,什么都吃不着!”
“哈哈,别郁闷嘛,如今到家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把之前的都补回来不就行了?”泡沫兴致勃勃道,“哎,干脆,我带你去逛街吧!”
“好啊!”皮皮立刻答应道,“我来这里两个月,今天还是第一次进城呢!刚才一路往窗外看,觉得什么都新鲜,这里的街道建筑都非常漂亮……”
“哎,咱们边走边说吧!”泡沫说着,拿上斗笠和布包,带着皮皮,兴匆匆地出门去了。
她们前脚刚走,就听隔壁东院里传来猪猪的喊声:“泡沫姐姐~阿珊姐姐~皮皮姐……三缺一,过来打麻将啦!”
“她们俩出去逛街了!我还要收拾屋子!”我大声回道。
“等会儿再收拾嘛,快过来,救场如救火!”三三嚷道。
“呃,好吧……”我只好放下手中的抹布,出了小院,来到酒楼东院。
只见此时院中,大浪、三三、猪猪正围在八仙桌旁码牌,心莲坐在大浪身旁,大浪跟她介绍麻将的玩法。心莲此时虽然仍有些虚弱,但气色已经比前几日好了很多。他们见我来,都笑道:“快来快来!就差你了!”
我走过去坐在桌旁,问道:“系统和败类呢?”
“系统哥哥回去医药铺了,人家有正经事要做,哪像我们,一天到晚闲得难受……”猪猪边抓牌边道,“败类刚去放鹰了!他说我们九人马上就齐了,他得赶紧提升技能,将来好带领我们打败什么大BOSS的……”
我摇头笑道:“这家伙已经彻底走火入魔了……哎,别动,九万,碰!”
我们几个人正打得兴起,忽然如意前来回禀,说舒双鲤又来了,一定要让大浪出去见她。大浪不耐烦地把手一挥,让如意去说他不在,直接打发双鲤回去。
可谁知如意领命去了前堂后不久,竟然捂着脸哭着回来了,呜呜咽咽地说什么她回明大浪不在,但双鲤不信,火冒三丈地打了她一巴掌就离开了。
大家一听,都很意外,怎么也没想到双鲤真会动手打人,纷纷指责她太嚣张了。尤其是猪猪,气得差点要追出去,可却被大浪拦住,说等她下次来,一起算账也不迟。
大家安慰了如意几句后,又继续打麻将。可如意万分委屈,一时不能平息,遂不停地站在一旁跟大浪诉苦,大有让大浪给她做主的意思。谁料大浪却颇不以为然,反倒责怪如意不会办事,惹了双鲤发火。这下如意更郁闷了,没奈何,只好捂着脸出了院子。
刚听如意说完这事,我心中就觉得有点蹊跷,那舒双鲤虽然个性跋扈,但还不至于狂妄到随便打人。于是,我让心莲过来替我打牌,自己悄悄来到酒店三楼,问了一个正在当班的小二,这才从小二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却原来如意并没有跟双鲤说大浪不在,而是说大浪正在跟心莲一起打麻将,没时间见她。双鲤哪里肯依,立刻急了,非要去后院。但如意怕大浪怪罪她,就死命拦着不让去,二人边吵边拉扯起来,以至于双鲤情急间失手打了如意,之后便气恼地离开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确是如意这丫头在捣鬼。但既然事情已经出了,这时候再跟大浪说明,估计他必然狠狠地修理如意一番。算了,不如息事宁人吧!我嘱咐小二不要跟外人说起这事,小二忙点头答应。
晚饭后,泡沫、大浪和猪猪带着皮皮去逛夜市了,我想起有几个弹筝的指法还不熟练,便去东院请教心莲。夕阳下,心莲正独立院中,心情落寞地对着角落里的菟丝花发呆,嘴里还喃喃地念着什么。我悄悄走近,才听清是一首古绝句:“菟丝从长风,根茎无断绝。无情尚不离,有情安可别?”
……奇怪,好好的,她怎么想起念这首诗来?我笑道:“嗨,怎么一个人站着发呆?”心莲转头看是我,笑道:“没事,菟丝刚开,看着解闷。”
“菟丝花有啥好看的,不如改天我们大家再去湖上看荷花吧!”我提议道。
可心莲不但没有兴致,反而更惆怅了:“荷花?唉,‘辟馆临秋风,敞窗望寒旭。风碎池中荷,霜剪江南菉’……只怕荷花也看不多日了,转眼就立秋了。”
“诶,你最近好像情绪很低落嘛,怎么,有心事?”我担心道。
“呵呵,没事……”心莲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来的正好,我还有些筝的技法没教给你呢……”说着,她搬出筝来,坐在筝旁,细心地给我讲解起来。
本来我见她心情不好,就想改日再学,可她偏偏很仔细地教我,好像想把平生所学在这一刻都讲给我似的……于是我也不忍说什么,只得认真地跟她学起来。就这样,一直学到快三更天,我才向她告辞回到小院。泡沫和皮皮逛街尚未回来,我因有些疲惫,便先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未睡醒,就听泡沫在堂屋中喊道:“嗨,快起来!阿珊!快起来!”
我迷迷糊糊地应道:“别催了!再睡会,不精神呢……”
泡沫来到我床前笑道:“哎,我跟你说件事儿,你立马就精神了。”
我睡眼惺忪地问道:“能有什么事儿啊?”
“哈哈,大事儿!”泡沫欣喜道,“我们九个人中的最后一个人,找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