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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踵响锷鸣,启程

身边是两个如今至关重要的却近乎尸体般气息羸弱的人。

“没必要了,我知道的,我们已经没救了,在战场上那么多年我也不是白混的,哈哈。咳。”话刚刚出口,老板口中吐出了一口大血。

“不会,一定还有得救的,你们等我,我去找医生,一定会有得救的,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尽是慌张,话未说完,鑢已经是起身一半准备狂奔去寻找医生。

“给我冷静点!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那么不让我省心,你这臭小鬼啊!”为了使鑢能够充分冷静下来,老板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硬是大呼出口以起到震慑的作用,但同时相伴而出的又一口鲜血。

“鑢啊,其实你家老板不说出口,其实他一直都很中意你的哦。当然我也是哦。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叫你家老板作孩子他爸吗,明明孩子都没有一个的说……”响起来的温柔话语声是老板娘丽,本来已经很小声了,但是说到后面却更小声了,脸上也尽是说不清的表情。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说话声真的已经很小了,于是丽很费力的重新振作起精神接着并努力换回那副平时微笑的表情,“所以啊,每次见到你,都会想起我们那早夭的孩子,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也和你一般大了,我是真的,真的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看的,你知道吗,鑢,就连孩子他爸也是这样的说,虽然他总是收着藏着就是了。所以啊,所以啊……就请你现在好好听我们说这最后的话,好不好……”

说不出口,不想答应他们的话说不出口,于是这样的鑢只好用沉默来代替不情之请的答案。

见是鑢终于冷静下来了,老板也终于提振起气息再次开口。

“嘁,真是的,丽你到最后都总是这么喜欢揭我老底。”一副不爽的口气。

“干吗,不喜欢啊!”轻咤一声,说罢便勉强得举起拳头往老板的胸口轻轻地锤了过去,看上去真的已经是很勉强的动作了。

“不是……很喜欢啊。就是因为你经常代替我将我说不出的话说出来,所以才很喜欢你。”刚才一副很不爽的口气瞬间就怂了下来。好像得到了满意答案的老板娘努力地使自己的身体再度靠近老板以至于能够让自己安心地躺在老板的胸口上。见到丽也是不再闹腾了,老板再度开口,“但是啊,只有这次,只有这次必须是由我自己亲口说出来才行啊。听着,鑢。”

“嗯……”

“你还记得当初把你骗到酒店来的那对兄妹吗,他们,其实是这个帝国的正统继承人,总之是因为各种原因吧,才会最终走到那种下场。可以的话,可以的话,能够请你去保护他们吗,不,是求你了,我们家欠他们兄妹太多了。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是……”

“我做!只要是老板吩咐的我都会去做!”

“谢了啊,鑢。还有,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名字,趁现在还能说话也告诉你吧。吾名为恐,曾几何时也算是个被称为将军的人吧,总之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吧,呵呵。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老板,因为这个名字啊,真的太不好听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请你叫丽做一身‘妈妈’么……”

但是,无论如何都回应不了他们的愿望,即使自己从心底里想要去回应他们,但是却始终说不出口,自己在犹豫着什么啊,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而时间就在这犹豫的沉默中静悄悄地消逝着。

嘴唇在颤抖着,喉咙也在抖动着,可是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来。这一切恐都看在眼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明白了为何当时自己会无缘无故接下照顾这个小鬼的事情,因为单纯是看着他,就让人从心里觉得发痛啊……

“是么,原来是这样啊,要是我们能早点相遇就好了。”如果能早点相遇的话,也许就能早点对他放下态度,就能让他感到幸福了吧。可是,就算如此,恐也不会后悔他们之间的相遇,只是,稍微,有点美中不足而已。“那么,我们也有点累了,今天就让我们这样打烊吧,鑢……”

“晚安,请你们两位,好好地休息吧……”

……………………………………………………

第二天的黎明,艳阳开始高升,就好似昨晚的那场雨从未发生过一样。

果然,还是被夺走了啊,果然幸福这种东西是不会长留的啊。重要的东西已经被数次夺去,只剩下自己,那么自己还能够、还有资格去寻求什么东西吗?对于如此无能的自己,能够去寻求的只有唯一适合自己的惩罚而已吧。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话,鑢也许只有将凶手背后的势力全部揪出,然后拼尽全身所有,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如果这样死了也好,但也许,凭借鑢的实力的话,还不至于会让自己死去吧。但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将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份人生葬送掉,如果最后还活下来的话,也许会就此重新开始一份毫无意义的人生吧。

但是,现在并不是这样的,鑢有必须去完成的使命了。现在的这份人生还不能就此葬送掉,还必须继续下去。

埋葬完老板两夫妇后,鑢回去酒店收拾了下东西。现在的鑢重新站在了夫妇两人简陋的墓前。“那么,我出发了……”

将之前插在坟前的老板曾经的爱剑放进背后早已经准备好的剑鞘,剑身完全入鞘时响起了清脆的‘铿锵’锷鸣声,应该是把好剑吧。踏了两下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偷偷准备好的皮靴,利用皮靴击地发出的声音确认了一下脚感。

“走吧,请你们好好地看着我吧。”鑢自言自语道。

于是,少年再次开始了自己人生的篇章。

现在,在那简陋的墓前,站着一个身形稍显沧桑的光头老人,身着一身严肃的军装,身前的勋章可以看出这也是个大人物,乍一看,竟是之前一直在酒店买醉的那个施老头。望着少年出发的方向,老头如同向着墓中之人搭话般说道:“老恐啊,要是你当时听我句劝的话就不至于今天的下场了吧。”

接着却又如同自言自语般说道:“原来,是在那个方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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