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月回到皇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求见皇后,皇后立即召见。
颜如月来到皇后居住的坤宁宫,只见越王慕容琪也在。
慕容琪满面通红,看来情绪十分激动。他似乎正在和皇后争论,听到宫女通传颜如月觐见,他停了一停,等颜如月向皇后见礼之后,他又忍不住说起来:“母后明知太子皇兄不可能做出谋反的举动,为什么不为太子求情。太子皇兄视察漕运,赶不回来,不能为自己辩解。儿臣肯请母后,与儿臣一道去见父皇,说明太子不可能谋反。”
皇后面色阴沉,默不作声。
“越王殿下如何肯定太子殿下没有谋反。”颜如月忽然问道。
“这还用问,皇兄已是太子,皇位迟早是他的,他用得着谋反吗?”
“殿下说得有理,既然太子不可能谋反,那便是有人诬陷太子。”
“当然。”
“诬陷太子的必定是觊觎皇位之人。试想一下,一旦太子获罪被废或者被杀,谁将接替他的位置?当今皇上的四位皇子中,只有太子和越王是嫡出,所以最有可能接替太子位置的正是越王殿下您,太子倒台,您就是最大的得利者。”
颜如月说得平平淡淡,慕容琪却气得跳起脚来,他叫道:“颜如月,亏得本王一向视你为知己,你却说是本王要构陷太子皇兄。”
颜如月不急不恼,轻轻一笑,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殿下要诬陷太子,殿下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你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的。”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慕容琪依然气恼。
“我是想说明,击倒太子并不能使此次诬陷太子的人立即接近皇位,所以,打击太子只是个开端,他们必定还有后手。要么诬陷或者杀害越王殿下您,使当今皇上没有嫡子;要么废掉皇后,再立新后,使越王由嫡子变成庶子,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
“这未免危言耸听。”慕容琪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已然信了颜如月的话。他细一寻思,不禁脊背发凉,冒出了冷汗。
颜如月见慕容琪的样子,知道他是有些害怕了,继续说:“如果,此时皇后和越王殿下为太子求情,一旦太子的罪证坐实,皇后和越王都会受到牵连,对对方而言,可谓一箭双雕,他们再对付起皇后和越王会更加容易。如今的情形,皇后娘娘的做法万分正确,只有皇后安然无事,才能保得太子。”
“琪儿,你好好听听。你都十八岁了,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有见识,平日在上书房里都学了些什么?以后要多读些书。”一直沉默的皇后,忽然开口。
“是,母后,儿臣谨记。”慕容琪诺诺应着。但他在心中腹诽,圣贤书上可没说过这些。
颜如月更是汗颜,她在现代已经三十多岁了,资历见识自然不是慕容琪这个少年能及,她在十八岁时,也未见得比慕容琪强多少。
“颜如月,你一回宫,就急着来见本宫,是否太子有消息让你传来。”皇后问道。
“正是。”
“皇兄现在什么地方,你都能回来,以他的脚程,为什么不自己回宫?”慕容琪焦急地问。
“太子在回京路上,被一队人马拦截,太子逃脱后,跑到皇庄,遇到了我……”
颜如月话音未落,皇后抢着问:“太子可有受伤?”
“皇后娘娘请放心,太子殿下安然无恙,没有受伤。”
“既然没受伤,太子未何还不回京?”皇后追问。
“那些拦截太子的人目的就是阻止太子回京,他们在路上设有埋伏,使太子无法顺利回京,所以太子让我先回宫,向娘娘通报消息。”
“京中事态也很紧急,太子可有对策?”皇后问。
颜如月并未回答,而是看了看慕容琪。似是对皇后说,这位王爷不通权谋,没有城府,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免得走漏风声。
皇后会意,对慕容琪说道:“你先回去吧,好好呆在越秀宫,不得随意外出。且记,太子在皇庄的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儿臣遵旨。”慕容琪很想听听母后和颜如月说些什么,但母命难违,只得悻悻地走了。
慕容琪走后,颜如月把她和太子关于龙袍和生铁事件的对策,对皇后细细说了。
“好,如此本宫就放心了。”皇后的眉头渐渐舒展,但仍有一丝担忧,“你们可查清楚,构陷太子的主谋是何人?”
“还没有,想来是太子倒台后,能接近皇位的人。无非是吴王、滕王、赵王、代王这几位王爷。”
皇后沉吟一下,说道:“吴王的母妃早逝,是本宫一手将他抚养长大,他的性格本宫最为了解。他胆小怯弱,不像会干出这种事,而且他素来深居简出,从不结交宫外之人,组织一群武林高手拦截太子,他根本无法办到。”
颜如月轻轻点头,她虽然和吴王慕容暄交往不深,但也看出他不像有太大野心。
皇后继续说:“赵王和皇上虽都是先皇后所生,但他们兄弟性格迥异。赵王向来自命不凡,觉得皇位应是他的,只恨他排行第二,不是太子。他不满先帝将皇位传给当今皇上,早有不臣之心。”
“但越王毕竟是藩王,平时都呆在封地,不常在京中,想要指挥京中大臣弹劾太子并不容易。再者,本朝皇位继承,优先父死子继。赵王只有把当今皇上的儿子都杀光,才能轮到他兄终弟及。赵王想要夺取,只推倒太子意义不大,还不如招兵买马,发动兵变,一路打到京城,胜算更大些。
“代王本是先帝庶子,他想得到皇位,不但要杀了所有皇子,还要把赵王和赵王的王子赶尽杀绝,更加不现实。”
皇后说完这番话,只剩下一个人选——滕王。确实,只要太子和越王都倒台,或者皇后被废,滕王的生母贵妃娘娘被立为皇后,太子之位都顺理成章落到滕王手中。但颜如月发自内心不想和这个有着和穆雨相同容貌的人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