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广袤府的杂役都是募招而来,怪病出现,面目消失,只剩白骨,如何向他的家人解释?一不小心,便会引起整个九山城的恐慌,想了一下后,杜一恒坚定决绝地说道:“此事绝不能泄漏,尽快把遗骨火化,好好安抚他的家人,就说,就说外地押货时不慎掉下悬崖身亡,还有,其他患病者速度隔离起来,以免传染给其他人,
眼下,眼下应该寻求治疗此症的名医!”
“东家英明!”
冯掌柜五体拜服,
杜重心中惭愧,还是弟弟处事果断,发生这样的事,若是换做他,恐怕早乱了方寸,顿了一下,冯掌柜慌张地说道:“老朽这就去办!”
冯掌柜转身,匆忙的离开了客厅,
杜一恒若有所思起来,
“一恒,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冯掌柜天不亮赶到杜府,旋即又急匆匆的走了,带来的消息让人震惊,甚至整个九山城,杜重捉襟见肘了,他想听听杜一恒的打算。杜一恒看向兄长,前所未有的担忧和苦扰全写在脸上,依然保持了一颗镇定的心,说道:“有劳兄长吩咐下去,冯掌柜的话不论谁听到了,谁看到了,一律不得传扬出去,此事非同小可,不能有一丝马虎”。
“这个自然!”
杜重点头赞同,
杜一恒又道:“我们一起到南宫府走一趟!”
“现在?”
“对!”
“为什么?”
“路上说!”
杜重够仁义,够敦厚,但他的脑筋里缺点东西,做起事来,没有杜一恒心细,没有杜一恒果断,广袤府有人出现了诡疫,兹事体大,隐瞒得了一天,隐瞒不了多天,根源找不到,它只会愈演愈烈。
九山城的当家人是南宫燕,杜家虽然独霸此地,却不能越了南宫府。
双乘如飞,杜一恒和杜重坐在马车里心事重重,中途遇到了南宫府的下人,十万火急的样子要赶往杜府。拦住车驾后,心里非常不安,杜家和南宫府自从杜长卿去世后,便很少来往了,此时太还不亮,如此着急,很让人有诸多的猜想。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原来,瘟疫不是从广袤府开始的,而是遍布九山城,甚至整个大行山。
得知有人诡异死亡,南宫燕正装要移驾杜府商量对策,没想到,刚派出去府丁去送拜帖,中途便遇上了杜一恒。南宫燕已经失去了往常的娴静,多了十二分的焦虑,三人见面后,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事关九山城局势,不能有一丝懈怠,商量一下后,南宫燕提出了建议,需要通知十里外的县府。
尊重民俗,卫王在九山城不立州府,
后来,杜家独大,
南宫府虽然形同虚设,却也有着不可小觑的权利。
南宫府尊重杜家,杜家礼敬南宫府,‘土皇帝’和南宫府形成一个和睦相处的九山城,但是,不管是大行山以内,还是大行山以外,都是大卫国的子民,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关乎了性命,都应禀告官府。
一路上,杜一恒心事重重,那个王县令可靠吗?
南宫燕信心满满,一直抱着有官府的援助,九山城一定能化险为夷的态度,将近上午,赶到县府,听说九山城的南宫城主和广袤府的杜一恒到了,出于身份,地位的影响,王县令盛装迎接,寒暄客气,当听说发生了瘟疫的时候,顿时大惊失色,七个魂魄蹦起了六个,惶恐不安的心,神情不宁的态度,将王县令的原形暴漏到淋漓尽致。
“什么?瘟、瘟疫?”
“是的,还请大人定夺?”
“你们有没有被传染?……,等等,这些人不需要喝茶!”
听说了瘟疫,王县令的神经直接敏感了,
引入客厅后,连请坐的话语都没来得及说,
侍童献茶,王县令一阵恐慌,那可是瘟疫,大疫当前,九个传染,万一沾染到餐具和椅子上如何得了?王县官的态度有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并且,远远的躲到一边儿,杜一恒顿时气恼:“王大人,当务之急不是询问有没有被传染,而是如何应对?”
“说实话!”
王县令根本不去听杜一恒的心声,又一次非常胆小的问向杜重,无奈之下,杜重说道:“我们暂时没有被传染!”
他长长的松了口气,不住点头说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杜一恒,南宫燕,杜重此来带着十万火急的消息,可不是来看王县令的胆小如鼠的,杜重怕杜一恒的话过激,伸手挡了弟弟一把,然后向王县令一躬身,诚诚恳恳地说道:“天灾降临九山城,瘟疫乍现,民心不稳,大人,我们要如何应对?”
王县官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动起来,似是在打算着什么,旋即,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露了出来,悠然地啜了口茶,说道:“不知杜大公子有何高见呀?”
“草民以为,应火速禀于卫王,向朝廷请求援助”。
“那眼下呢?”
王县令的心中有了些盘算,
杜重说道:“王大人容禀,九山城贫瘠,多的是药材,缺的是神医,草药方面,大人无需顾虑,南宫城主可暂时稳定城中民心,我等此次前来,……”。
“希望本官速速禀于朝廷?”
王县令有的时候也是非常聪明的。
“正是!”
杜重深深点头,
王县令呵呵一笑,慨然说道:“杜大公子放心,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
王县令答应了他们的诉求,请名医,禀朝廷,连杜一恒都没想到,这位王大人为何如此爽快?
是自己多心了,还是哪里不对劲儿?
王县令爽快的允诺了,更爽快的送客了,南宫燕和杜家兄弟二人走出府衙大门,一直沉默的南宫燕,脸上的忧虑更浓了。
“南宫城主,您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一恒相信,九山城的百姓会渡过此次的难关的,只要我们齐力同心!”
杜一恒以他的心,度南宫燕之心,
南宫燕立在青石铺砌的大道上,长长的吐了口气,
回头看看,原来已经离开了府门,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