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黝黝的莽汉从外面跨步而行,虎虎生威,加之人高马大,身上也是着戎装,这倒是符合了他的威风形象,不过下午见面的时候全身可不是这般模样,看上去倒是这个样子顺眼。
先是向大司马和刺儿野问了好,才拜见南皓,不过是礼节性的一拜。北国人除了那位明轻重,知进退的可汗,其余的人不知是分属赞伦敦还是其他皇子手下,不愿轻易低头,没想到这桌子上就集结了两大帮派。刚刚军师在刺儿野面前提起过赞伦敦,这武人没犹豫就承认了。后来这位显然不是和他预谋一起的,显然至少有第二个人对此很是关注。隐密卫的消息没提过那一位北国的皇子势力能够及得上赞伦敦的,看来还是距离太远,很多事情不是特别的清晰。
谁都没动筷,南皓对这样的人也只是尽了客套,不过他的级别还没轮到南皓开口的资格,军师也没对他抱有期待,倒是想看看大司马把他叫来的目的何在。
大汉客套一过,连忙冲着火麟儿道:“刚刚在街上遇到小姐,不知道小姐的来历,鲁莽了,还请原谅,我给小姐赔礼,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都准备了些,送到了驿馆,还请小姐不要拒绝。”
火麟儿倒是没料到第一个中枪的居然是自己,一脸漠然地看着桌面,答道:“客气了,也没什么好赔礼道歉的,我摔了你一跤,大家就算是平了,礼物就算了,我会派人送回去的。”
大约是她这话说得太明白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料到热脸贴了冷屁股,刺儿野当场就要发作,想要一个耳光抡圆了打死这小子,谁叫他来道歉的,被大司马一阻止,只能怒目圆睁瞪着火麟儿。
大汉一脸诚恳,尴尬的手伸到半空中却是收回来不是,再要求却是丢了面子。大司马这时跑出来打圆场了,道:“既然小姐都不计较,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敬一杯酒,就当做是握手言欢。”
一双手终于能够落下,端起酒杯,火麟儿却眼都没抬,继续道:“大司马言重了,将军既然无错何必跟我握手言欢,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一局人都快吃不下去了,军师和南皓却显然没打算插手,大司马只能尴尬笑了两声,大汉也只能把酒咽下去了。
等到筷子和刀都动了几口,一只硕大的烤全羊才送上来,撤掉中间摆着的宴席,换上了刀,刺儿野却道:“我们北国的武士都是带了金刀的,你的这些还是给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吧!”
这明晃晃的打脸,弄得上菜的伙计很是难做,好在跑堂也是熟练的,圆滑地收回了餐具,依旧给另一半的客人摆上了,紧张得满身是汗地退了出去。
大司马道:“王爷可别客气,这是我们这里的好菜,只是不到赛马节,一边骑着马,燃着火堆,烤着现杀的羊,那样吃着味道才好。”
南皓道:“只是不巧,本王没来得及赶上,不过能在伊尔城最为出名的明德庄吃上这么一道菜也是不差的。”
大司马道:“自然不差。”
刺儿野道:“你们汉人这样麻烦,吃就吃,拿刀就是了还要动嘴。你看我这把金刀,总是要这么割下来吃才有味道。”
说罢,拿起金刀割下一块送到南皓面前,拿眼神瞟了他一眼,南皓也不拒绝。大司马紧接着也割下一块,送到军师面前。剩下的一位就是刚进来那位前锋营的将军,也依瓢画葫芦的割下一大块,连着一把金刀送到火麟儿面前,道:“麟儿小姐,请收下我的礼物。”
一盘子到了火麟儿的面前,按照刚才南皓的做法就该收下,于是也没有迟疑,过手谢道:“客气了。”
没想到这次所有的人又看过来,直到刺儿野开口道:“儿娃,你怎么把金刀送给了一个汉女,你可是我大凉国的儿郎。”
火麟儿这才察觉到比起军师和南皓来,自己拿的盘子上多了一把金刀,傻眼地望着。没想到那位前锋营的儿郎开始放歌高唱,唱了一曲求爱的歌,一个下蹲在火麟儿面前停驻,道:“我美丽的姑娘,你是答应了我耶木成军的求婚,决定成为我的妻子了。”
“什么?”火麟儿一着急连退了一步,躲开耶木成军:“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你刚才收下了我的金刀。”
火麟儿瞧着手中确实是盘子里有一把镶满宝石,闪闪发光的金刀,可没想到这东西有这么大的魔力,连忙推手还给他:“谁答应你了,这东西还给你。”
耶木成军一张黑得透彻的脸更是没了一点血色。
大司马在一边道:“小姐这样可是不对了,既然收了成军的金刀就是答应了,还有退婚的道理。”
火麟儿愣住了,刚才刺儿野把烤羊肉给了南皓,大司马又把自己的给了军师,摆明了就是给她在这里下了套,这可不能认,可有没办法。正这时,一个人端走了她手中的盘子,护她在后面。一个好听的声音道:“大司马这话本王不赞同。刚才麟儿不过是端了递过来的盘子,可未曾结果成军大人的金刀,不知这样也算是应下了。”
刺儿野却是急了,道:“驰野王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大凉国的人不识抬举了,莫非耶木世家还同意娶一个汉女了,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公主,送过来老子还未必看得上。”
南皓拳头握紧了,头上的青筋努力地平了平,道:“光武将军是说我们南国的公主都配不上耶木将军了,那就请将军收回金刀,本王是不会同意麟儿下嫁的。”
刺儿野一拍桌子,道:“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