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都城伊尔城中正处于多事之秋,没想到最大的酒楼明德庄还照常营业,跑堂的小二正送走一波客人,迎面就走来了北朝的一位贵人,响誉全国内外的光武大将军刺儿野。连忙迎上去,摆上一副笑脸:“大将军许久没来了,真是稀客呀!快里面请。”
刺儿野环视一圈,掌柜的就从楼上小跑步下楼,见着了刺儿野连忙拱手:“能得到大将军的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呀!快请上座。”
瞧见刺儿野脸色不好,心中更是忐忑,今日也不知是招了那门的运气,南国的那位使团皇子才定了座,服侍好了这边的将军又到了,平日里刺儿野可不常出军营。
“新来的厨子发明了几道新菜,明日就准备到府上去请将军品尝,没想到将军今日就来了,我马上叫厨子上菜,专门伺候您。”
刺儿野横了他一眼,浑身的盔甲都没来得及换,跑这儿来了,偏偏这个汉人还多嘴多舌,很是不爽快。身边的侍卫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一档手就把掌柜的隔开了老远。刺儿野这才开口:“南边来的在那一桌?”
掌柜冷汗紧接着就冒起来了,刺儿野这架势摆明了就是想要寻麻烦,只要不动手拆店,都好办,不敢敷衍他:“就在三楼,金豪那一间,小的领将军去?”
侍卫没准备放行,刺儿野一蹬腿,两步就消失在楼梯口,只看到木梯上扬起厚厚一层屑。掌柜连忙招呼小二,附耳说了两句,看着侍卫不得上,还得好酒好菜的陪着。
刺儿野刚到三楼,迎面就看到了金豪两个字标志房门上,门是合着的,被他熊掌似的手一推,里面吃饭的人立马望了过来。
正中央坐着的那位正是南皓不由得皱眉,瞧着这人八尺的身高,虎背熊腰,身穿一套金丝银缕盔甲,腰间别着一把五虎生威刀,脚大如盘,浑身散发着戾气。北人尚武自然佩服这种天生蛮力的莽汉,这位这样威风地闯进来,门口站着的几个护卫想必也是进不来的了。伊尔城虽不比大都,但是也算得上是一朝都城,又是明德庄来闹事的想必地位不凡。
陪坐的军师倒也镇定,问道:“阁下是?”
刺儿野看了他一眼,没放在心上,哼哼不答。
南皓想要开口,却被军师拦下,军师道:“这人要是得逞了,以后的话我们说得也不硬气了,殿下不要插手,我来收拾他。”
军师转而呵呵一笑,道:“原来这位壮士不会言语。来得正好,我家主子正谈起北国的风土人情,听闻北国有一种专捉小童来练的奴仆,刺破耳膜,拔掉舌头,成群养在家里,专门服侍供人赏玩。长大后不能言语,更是不能示人,被好生地养着,没法得见,今儿倒是见着了。只不过北国人大约只教玩物,没打算传授礼仪,才出了门连敲门都不会,真是可悲呀!只是也听不到我在说什么,真是可怜呀!”
刺儿野一张脸涨得通红,一期身想捉住这汉人的衣襟,重重地扔到地上去,杀杀他的威风,大喊一声:“胡说。”
手还没到这人跟前,一根筷子飞快蹿到,刺儿野仗着一身蛮力,反手去捏筷子头,那知这速度远比他快,打在他虎口之上,震得生疼。瞧着筷子的方向却是另一头,一个小女子正夹菜,手中的筷子剩了一根,连忙道:“手滑了一下,没注意到。”
刺儿野想找的就是她,今日来就是听说前锋营的人被南国来的小女子给羞辱了一番,丢了脸,先来给南国的一个下马威免得他们觉得北国真是没人了,再去收拾那个没用的小子。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手了,正准备过去,这边又飘来一句话:“刚才真是胡言胡言,这位壮士原来会说话呀!怎么一开始不说,害得老朽说错了话真是该打该打。”
该打二字一说就觉得一阵旋风自右奔来,举手一格正挡住一只纤手,反手欲抓,纤手一动却是抓住了他的手颈,浑身的力泄了一半,没能还手,紧接着便是一脚,灰头土脸的给送到门口。
刺儿野还没说话,军师就抢了去:“丫头,我给你说什么来着,刚才我是说我该打,你怎么打在客人身上。虽说这位壮士不请自来,但是你我都是南国来的,礼数可不能少,快赔礼。”
火麟儿没打算按照军师的话做,瞧了一眼刺儿野,盈盈回身坐回席间。军师显然没料到这位小姐可不是他培训出来的死士,不会听话。依旧笑脸相迎,亲自起身去扶刺儿野。手刚搭到他的手上,一股力传了过来,刺儿野是想摔他一跤,那知军师硬生生地把他从地上逮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道:“还未请教阁下是?”
刺儿野吃了个暗亏,再也不敢小瞧屋里这三人,拱手道:“我就是北国的光武将军刺儿野。”
南皓这才起身,军师叹道:“原来阁下就是光武将军,刚才真是失礼失礼。未曾登门拜访,将军就亲临,真是惶恐之至。待老朽为你引荐,这位就是南国的驰野王殿下。老朽姓王,这位是火麟儿姑娘。”
刺儿野回了个礼,目光落在中间的南皓身上,左右两个都不是善茬,这位王先生的功夫与他伯仲之间,哪位火麟儿就不知道了,刚才她得了个先机并不意味着武功高。这位驰野王却是个没上过战场的,于是伸手要去握,却被王先生给挡住了。
王先生笑道:“将军在北国是将,可曾与赞伦敦大王握过手?”
“他是我兄弟,握个手怎么了?”
“只是我南国的风俗礼仪不同,驰野王贵为皇族,北国能有幸与他握手言和的只有可汗一人,将军可是有了异心?”
刺儿野被他一通抢白说得答不上话,一只手悬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南皓端起一杯酒,道:“刚才得见将军雄威,本王很是钦佩,不如饮下这杯酒,就算交了你这个朋友。”
刺儿野一杯酒端在手中喝就是承认了他要与南国交好,不喝就是要违抗可汗许和的约定,踌躇间却是不敢轻易下嘴。
火麟儿瞧着这三人的模样倒是好笑,刚才这位将军还威风凛凛,四面招风地进门,想耍个威风,到头来却落得个进退不能自选的结局,不由得佩服起这位军师的计谋。只是也不与他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