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这些人出门,却看到长廊的尽头立着一个红衣身影,没想到她也有闲庭夜话的时候,又担心是自己多心了,忍不住追上去。
火麟儿只是靠近南皓的房间一点就觉得头晕脚虚,根本无立足之地,直到了长廊吹上几丝冷风才消停下来。以前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形,不由得想起莫棋师哥曾经说过,世上除了武功还有邪术,特别是南疆和北域。只是千万不要碰到这东西应验到自己身上,否则有什么后果也只能自己承受。还好火麟儿离开得及时,没遇到什么。南皓却不一定,于是站在长廊上不曾离去。
这一会儿,他又出来了,孑然一身,有几分落寞。额间荡着几根头发,凝在一起,弯成了一个月亮的弧度,露出几分儒雅的气质。
火麟儿看出他有一丝不安,担心也多了几分:“刚才屋里没事吧!你怎样?”
南皓却问:“你是在这里等我?”
火麟儿点头:“我刚才追着一个黑衣人不见踪影,想要来见你,所以就在这里等你。”
这话听着倒是入耳,南皓心里高兴,靠火麟儿也近了:“你怕我遇到危险了?”
脸皮也特厚了,这话说了也不脸红,火麟儿本没那个意思,挥手道:“我回屋了,晚安。”
南皓从她身后跃到面前,拦住她的去路,靠着栏杆,一只手支着脸:“我看今晚月色当空不如我俩一同吃个夜宵如何?”
小店后面的一池碧水,分为东西两池水,中间铺着竹子做的小台,摆了一方茶几,摆上两个小菜,配上一壶酒,两个人对坐着。院外一株伸出墙的树,影子正好落在茶几上,又遮住了两人的脸,斑驳朦胧之中带着一丝神秘。
南皓喜于自己选了个这么雅致的小馆,略有几分得意,问火麟儿:“你觉得这里如何?”
火麟儿饮了一杯酒,记起酒后在梧桐居那一出,没听到南皓的问话,直到他问了第二遍,才茫茫然环视一圈。念及岚山喝酒之时,曾有山涧小溪,流水旁置酒桌,一边喝酒一边舞剑怡情,清风抚慰,那样的光景在这里是寻不到的,便道:“各有各的好处。”
南皓有些失望,雅这一招似乎对剑客来说没什么吸引之处,闷头灌下一杯酒道:“今夜有一位客人来拜访,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儿,不想瞒着你,与你说说。”
没想到火麟儿的猜测是真的,果然夜里有人到访,不过是关于她的,南皓的关心是不是有点过了,平日里写回信的时候果然不该让他加了些生活经历,这不报应就来了。悔不当初,道:“以后写信的时候,不必写得太详细了。我的事儿,不是不给你说,你也不必查我呀!”
“麟儿,你误会了。来的这位是一位巫师,南诺回大都的时候曾跟我提起过要好好照顾你,特意让我寻一位大夫给你瞧瞧。齐府那一位就是先前寻来的,他说你身上的外伤迟早都会好的,脉象正常,没有大碍。我不放心,直到遇到了这位巫师才有一点眉目,你不用担心。只要找到了鲛姬吻痕,就能够全好了。”
火麟儿却没有露出太多喜悦,反而问他:“为我,为什么?你看我能吃能喝,还会即刻死了?”
“没事就好。”
“鲛姬吻痕我记住了,谢谢你,南皓。”
没有打扰碧环,依旧是从窗门入的屋,静坐在木凳上,有点儿凉。
这一夜,火麟儿是辗转反侧,换了无数个姿势都没能安枕,第二日才醒,敲门声就响了。碧环推门而入,望着火麟儿红肿的眼泡,燃起了无限的关心:“我就说这换了铺不习惯,小姐适应不了,怎么也不叫我进来陪着,就算是睡不着也能陪小姐说几句话,何苦自己一个人熬着?”
还是碧环最会关心人,听她这么一说,昨夜的郁闷一扫而光,冷不丁儿的抱她一下,笑道:“还是碧环最好。”
又蹦蹦跳跳地照镜子,果然两个肿眼泡很难看。碧环拿着热毛巾轻轻地帮她按着,忽然听到敲门声又气。火麟儿没应声,碧环却问:“外面是谁?”
“火麟儿小姐在里面吗?外面来了个人称是齐府的受齐大人之命来见小姐。”
齐府里除了小翊,最合得来的就是旁边站着的碧环,还有其他人很熟不成,既然是指名道姓的,也不能含糊了:“你请他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健实的小伙子出现在门口,杵在哪儿回话,手里还提这个遮着步的东西,恭身道:“齐大人叫小的来送东西。是一位名叫白赢的人送来的书信,要转交给小姐,还有这个东西,望小姐手下。”
原来送东西来的是小白,这就对了,他不知道火麟儿现在的处境,还特意写信来问,也不愧相交一场,收了信独自坐在屋内看。
小白也是蹊跷,他说那日走得突然,没来得及多嘱咐几句,不过现在火麟儿身体也好了,不用太在意,只是平时能少动武就不动,多看看静心咒,陶冶情操,修身养性,另外还附上一只信鸽,若是想他了,随时给他飞鸽传书。
这小子想得倒美,谁没事会想起他来,不过既然来了,倒是真有一事得请教请教,这位鲛姬吻痕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异族的巫师就有这本事给查到?
伸手拉开罩子,一只灰褐色的信鸽出现在面前,小白也是有心,不选一个白的,选这么一个怂货这是在嘲笑她吗?伸手想要逗这鸟,谁知它眼睛尖着,一张小嘴长了眼睛似的,就叮在火麟儿的手术,痛得火麟儿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选得还真是应时应景,这不就是那个欠扁的小白吗?
拿出一张纸,写上鲛姬吻痕放入它脚下的信筒里,抱到窗台抱了出来:“鸟儿呀鸟儿,你可得争气着,早日把我要的东西拿来,给你吃好吃的去。”这才把这么大的一只信鸽放走,直到它消失在天际才冒出个疑问,这东西就这么走了,那怎么寻得到回头的路呢?
还没来得及及默哀,碧环又敲门进来了,问道:“准备好了吗?今日就要出发了。”
来得这么快,这只笨鸟又没长跟狗差不多的鼻子,怕是找不到了,只有以后再说了。
集合完毕的时候已经是一大队人排列整齐地立在达到中央。托南皓的福,火麟儿还弄了个专门的小车,和碧环两个人待着,又宽敞又没人打扰。
只见南皓带来的小厮忙前忙后也没见着南皓的影子,火麟儿问碧环:“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一下南皓现在的位置,要是我们一大队人都走了,剩他一个人在这儿呀?”
碧环笑了:“小姐大可放心,殿下做事是最稳妥的,既不能落下你,也走不掉他。”